第1章 与玫瑰再见的这一天

即便是一个毫无希望的未来，

你也愿意为了她，千千万万遍地，

去拯救那一朵玫瑰吗？

—记

KTV内是热闹狂欢的现场，音乐交错之间，激起一片讨论之声。

从男女聊到了婚姻，从婚姻聊到了情感经历，最后再从情感经历聊到了久违的校园生活。

“哎。”不知道是谁在醉醺醺之中说了一句，“说起这个，你们还记得——元初初吗？”

元初初这个名字一出现，他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一瞬，而后笑道。

“元初初？你、你指的难道是高三那个跳楼自杀的那个？”

“啊，这仔细算下来，都过去十年了吧？你居然还记得啊？”

“我记得！我能不记得吗？老子当年追了她三个月！结果她屁都不鸟老子一下！”

“哎，元初初多可惜呀，说起来，我以后也很难见到这么好看的人了。”

“是啊，你别说，当初哥们还打过赌，说这元初初以后的追求者肯定会更多！没想到啊……造化弄人。”

“高中追她的人还不够多啊？说起来，她怎么就自杀了？”

“鬼知道，自已家里又不是特别糟糕，她是不是青春疼痛小说看多了就自杀了？”

“其实据说当年她自杀还是有很多疑点的，只是也没有找到其他嫌疑人，而且监控只看见她一个人去了天台，除了自杀没别的可能了。”

“啊？什么疑点？这个瓜我从高中就没吃明白过。”

洛衍沉默地吸了一口烟，再吐了出来，烟雾缭绕，将他的面容变得模糊起来。

他沉默安静地待在角落里，即便是有人来给他劝酒他也丝毫不给面子地拒绝了。

如今突然提到元初初的名字，他抬起眼睛，看向那群人的方向。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手腕上的表，这表已经磨损了很多，看起来已经年事已高。

表盘上，十二点不是数字，而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六点以上的空白上用英文花体刻着LY和YCC。

“洛哥，”忽然有了推了推他，“怎么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

洛衍又吐了一口烟，笑了笑，眉眼之间依旧是当年的一股子风流，更添几分成熟魅力。

“有些吵闹罢了。”

洛衍的神情看起来格外漫不经心。

“我出去透气。”洛衍将烟掐灭，站起身来，忽而有人拉住了他。

洛衍淡淡偏头看去，只见一个女生看着他，灯光模糊了她的面容，烟雾刚刚散去。

女生的声音传了过来：“洛衍，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声音之中透着一丝紧张。

洛衍礼貌地推开那个女生的手，捞起放在一边的外套，说：“不好意思，我有喜欢的人。”

说罢他就打算离去，那个女生却再度抓住了他的胳膊，饶是洛衍，也有些不耐烦了。

“我知道。”女生的声音似乎颤抖得更加明显了，“——是元初初，对不对？”

“这种事和你应该没什么关系吧？”洛衍转身离开。

“不！洛衍，我——”

随着门的关闭，他将女生的声音也关在了身后。

洛衍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又拿出一根烟来放在嘴里，砸了几下，慢吞吞地向外走去。

风呼啦啦地吹着，似乎能将麻痹的神经吹清楚一些。

洛衍几次将烟拿出又放入，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拿出手机，打开通讯软件，翻到好友分组，只有一个分组有单独的一个人，而那个人显示的登录时间是十年前。

【坠落】：我想通了，我明天就告诉你答案

然后，他没有等到她的答案，等来的是她跳楼自杀的消息。

为什么？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自杀。

就像是他那天第一次看见了她的父母一般。

夜风吹过他的耳廓，将他稍稍吹清醒了一些。

“啊……”洛衍放在栏杆上的手猛地抓紧。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十年了，依旧，还是无法接受。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洛衍又想点烟，但却在打开打火机的那一瞬间迟疑了一下。

她不喜欢烟味。

但是……

洛衍啧了一声，将打火机丢到了天台的地上，继续看着夜景。

夜晚很安静，也很神秘，挂在天空的乌云还是那么黑，似乎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洛衍坐在了冰冷的木凳上，靠着墙壁，望着天空。

天空很黑。

这么浓重的黑似乎很久没有见过了，是没有见过还是未曾注意，洛衍也说不清楚。

他看着天空，眼皮却越来越重……几乎快要合上了。

夜空似乎在旋转，接着，他在黑暗中，听见了一个声音，那声音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说话的。

“如果……如果给你一次机会，你愿意拼尽全力救回她吗？”

……

坠落……

好像，坠落了无尽的深渊里去……

幸福时光浸出的美梦似乎包裹住了他，将他带回了那个开学前的盛夏。

洛衍猛地睁开眼来。

“啊，你终于醒了？你今天自已搭车去学校吧，我的车好像出了点问题。”

听见这个声音，洛衍彻底清醒过来。

他连忙爬了起来，看见了洛宁的脸。

洛宁似乎年轻了十几岁，她看起来没有那么憔悴，身上充满活力，她手里正拿着一杯牛奶，看见洛衍，说。

“你愣着干吗呢？快要迟到了吧？我说了你晚上别出去和你朋友鬼混。”

“洛宁？”洛衍似乎有些不确定。

洛宁白了他一眼：“洛衍，我是姐姐，请叫姐姐，OK？”

“上学？”什么鬼，在做梦吗？

洛宁停住了脚步，一副看傻子的样子：“你是不是昨天喝酒喝傻了？也是，刚读高中没多久就被抓住违纪，你能清醒才有鬼。”

刚读高中没多久？！

洛衍一怔，从沙发上站起来，却猛地一顿，一阵头晕目眩，差点跌倒。

可恶，这熟悉的头痛……

洛衍挤开洛宁来到了卫生间，抬起头，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已。

……年轻了好多，他和洛宁都没有那么憔悴，都还没有被那个男人……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而是，他必须要确定一件事……

洛衍急匆匆地洗漱，一把抓住书包和校服外套就冲了出去。

洛宁听见了洛衍弄出的巨大声响，奇怪：“这小子怎么今天这么主动……难道得病了？”

洛衍一边冲出家门一边推出自行车，利落上座，不过眨眼，他的自行车就飞了出去。

想要见面，想要听见她的声音。

想念有关玫瑰的一切。

风吹起他的衣角，洛衍不顾一切踩着自行车，过去的记忆在不断复苏，他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尽快要看见她，亲眼看见她！

好不容易骑到了学校附近，洛衍把车一停，都懒得锁车就直奔校园而去。

此刻还没有上课，学校门口还是有很多学生，有开车接送的，有骑电动车的，还有一边走路一边吃早饭的。

洛衍转入校园大门，眼前却一花——有人在他面前！

然而，刹车已经是来不及了。

洛衍和那人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

但是洛衍本来就爱打篮球，身材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简单来说就跟一堵墙似的。

而且那人似乎是女生，女生被撞得直接往后跌去，猝不及防，发出一声啊的尖叫。

洛衍顾不得其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那女生，女生被他拉住，给拽了回来，人已经站住了，然而脑子还没清醒。

“你……”

洛衍心里着急，想尽快解决眼前的麻烦，刚想询问那女生的伤势，却猛地一顿。

少女有着白瓷般的肌肤，在天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她的眼瞳如一翦秋水，格外清澈透明，一双鹿眼勾人心弦。她长相出众惊艳，一双柳眉与红唇，小巧的鼻子，此刻正略惊讶地看着他。

洛衍浑身放松下来，他看着少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他轻轻勾了勾唇角，低声道：“……原来是你啊。”

是你啊——元初初。

终于……找到你了。

…

元初初和许安娴一起走在前往教室的路上，许安娴好奇地看向元初初：“你认识洛衍？”

“我不认识。”元初初摇了摇头，心下觉得洛衍实在是奇怪。

“那他对你说，原来是你啊？”许安娴觉得奇了。

“应该是认错了吧？”元初初淡淡道。

来到教室后，元初初刚要坐下，忽然被敲了敲桌子，元初初奇怪地抬头看去，一个看起来格外开朗的男生对她笑了笑：“元同学，下午要跟我们一起去玩吗？听说附近新开了一个游戏城呢。”

“不好意思，我要回家，实在是没空。”元初初摇了摇头。

“啊？真的不行吗？你要不还是考虑考虑吧？费用我可以帮你包了。”男生有些穷追不舍。

许安娴有些看不下去了，伸出手来挡住元初初：“这位同学，初初已经明确拒绝你了，不要闹得很难看好吗？”

“你……”男生铁青着脸色，“给脸不要脸！你给我等着！”

说罢就直接转身离开，许安娴眉头一皱，差点要生气了：“他什么意思啊？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他又不是说你，你生气什么呀？”元初初忍不住笑了笑，把许安娴拉下来，捏了捏她的脸。

许安娴不满地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帮你谁帮你？说你不就等于说我吗？”

“啊，快上课了，还是先拿课本吧，我可不想被老古董骂。”许安娴推了推元初初。

元初初点点头，想去抽屉里拿课本，却好像摸到了什么，拿出来一看，却是一封信，粉嫩的。

许安娴一看就了然了：“是情书？”

“应该是吧？”元初初轻轻叹了口气，终于把课本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她看着手里的情书，微微蹙了蹙眉，还是把它拆开了。

然而在打开信封的一瞬间，元初初的脸色却一白。

“怎么了？难不成又是变态？”许安娴奇怪，探头去看，看见的那一瞬间瞳孔也猛地放大了。

的信纸上只用鲜红似血的颜色写了几个大字——【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这几个字歪歪扭扭，格外丑陋，似乎可以透过这几个字看见作者癫狂地写下这些字的样子。

“又收到情书啦？”

一道明媚的声音响了起来，把元初初吓了一跳，元初初猛地把那张纸盖住，惊慌地看向声音的主人。

少女看见元初初的动作，眉头微微一皱，而后又恢复了正常：“怎么啦？这情书都要遮遮掩掩的吗？还有什么是我看不得的啦？”

“没有。”元初初抿了抿唇，否认道，“这情书不太适合。”

“怎么就……好吧。”少女似乎有一瞬间的不满，而后又笑道，“我听说今天早上你和隔壁三班的那个洛衍发生了点事？你没事吧？”

“我没事。”元初初摇了摇头。

少女又笑道：“你认识洛衍？”

“……不认识。”元初初说。

少女看起来又想问什么，许安娴瞥了她一眼，说：“辛天薇，你对洛衍很感兴趣？”

“我……”辛天薇皱了皱眉，“你说什么呢？妄自揣测别人有意思吗？”

许安娴笑了一声：“我看你关心的不是初初，而是洛衍吧？”

辛天薇认真地摇了摇头：“如果你是这样想我的，我也没有办法。”

“你装什么？”

“你那么咄咄逼人做什么？”

元初初听见两人的争吵只觉得头大：“好了，好了。我不认识洛衍，洛衍应该是认错人了。”

“许安娴，你要是有初初一般善解人意，邵棋瑞也会喜欢你了。”辛天薇笑了一声，“初初，你没事就好。”

“你……”许安娴气得想要冲过去，元初初连忙拉住她。

“她什么意思啊？”许安娴生气地说，“我喜欢邵棋瑞？她别跟我开玩笑了！”

元初初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也就是只有许安娴自已不承认喜欢邵棋瑞，大家其实都看得出来。

“行了行了，上课吧。”许安娴只觉得烦躁。

“……嗯。”

元初初答应了一声，却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早上的那件事。

令她在意的不是洛衍，而是……

他的眼神。

那是怎样的眼神呢。

有惊讶，有喜悦，有后悔，有难过，是极其复杂的情感交织在里面。

即便她不断地对别人说，他可能是认错人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元初初竟然下意识地会以为，他的眼神，就是因为她才出现的。

可是为什么呢，她好像从来没有和这位校霸有任何的交集啊？

下午体育课是和三班一起上的。

这才开学了一个月，每个星期也就两节体育课，和三班一起上的时间并不多。

而三班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洛衍。

洛衍一来学校就出了名，先是在校外打架被教导主任亲自抓住，后面是翘课上课睡觉一个不落，他身上也有几分社会人的气息。

一般这种人都是敬而远之的，但架不住洛衍那如同小说男主一般的长相。看起来痞坏痞坏的，打篮球时特别具有少年气息，身上的社会气息也没有抵挡他的小迷妹，学校的表白墙上都有人疯狂表白他，不限男女。

之前元初初对他的印象仅存在“长得很帅”这一层面上，而有了早上的事情——实际上似乎也没多大变化。

元初初将头发绑了起来，想要弯腰去系鞋带，却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一阵调笑声。

元初初猛地站起来回头看去，只见几个男生对她眨了眨眼，元初初突然觉得一阵恶心，赶紧迈开步子离开。

“那就是一班的大美女吧？长得好正啊。”

“我之前还以为是表白墙夸张了呢，结果真是又白又幼的，谁看了不心动啊？”

然而这几句话还是落入了元初初的耳中，元初初感觉到胃里一阵痉挛，厌恶地吐出了一口气。

真恶心。

元初初连忙来到了班级集合的地方，辛天薇站在她的身边，许安娴去上厕所了还没回来。

辛天薇戳了戳她的胳膊，对不远处几个男生说道：“又是来看你的男生吧？”

“……”元初初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说，“我不知道。”

“肯定是了，我看他们偷偷看你好几次了。”辛天薇暧昧地笑了起来。

元初初微微皱了皱眉，罕见地没有接话。

……她不喜欢这种眼神，令她感觉到格外恶心。

实际上，她之前就和辛天薇说过，她不喜欢这样说，但辛天薇说好却依旧我行我素。

……哎。

许安娴走了过来，她敏锐地感觉到了那群男生的视线，连忙帮元初初挡住：“初初，等下去小卖部吗？”

“嗯，好呀。”没了那些刺人的目光元初初感觉舒服多了，抬起头来，对许安娴甜甜一笑。

“初初！”

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许安娴的脸色微微一变。

辛天薇却是毫不客气地笑了一声，转头看向许安娴，低声道：“邵棋瑞来了，他又是来找初初的呢——怎么不是来找你的呢？”

“你……”许安娴气结，“关你什么事？你这么爱管闲事的吗？”

“呵。”辛天薇也不生气，笑了一声，用一种看笑话的眼神瞥了许安娴一眼，“青梅竹马当然抵不过天降，你觉得呢？”

“关你什么事。”许安娴的手紧握成拳，她冷冷瞥了辛天薇一眼。

说话之间，邵棋瑞已经来到了元初初的面前，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待会儿我请你喝饮料吧？”

“多谢你，不用了。”元初初脸色不变，还是摇了摇头。

邵棋瑞也不尴尬，说：“哎，别着急拒绝我啊，我请你喝橙汁怎么样？我知道你喜欢橙子味的。”

“……”元初初闭了闭眼，无声地叹了口气，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真的不用了，我不爱喝饮料。”

“啊？”邵棋瑞这下是也没什么办法了，余光忽而瞥见了许安娴，连忙说，“喂！安娴，我请你喝饮料，怎么样？”

“别叫我安娴，我恶心——请我喝饮料？你有这么好心？”许安娴仿佛刚刚回过神来一般，如往常一般开玩笑说。

邵棋瑞笑着说：“我哪里对你不好？你就说去不去吧？”

“我……”许安娴看了元初初一眼，元初初抿着唇，她犹豫了一瞬，还是摇了摇头，“我要和初初一起去，我才不和你一起去。”

邵棋瑞却是有些不甘心说：“我跟你们一起去啊，我可以请你们两个。”

穷追不舍。

元初初只觉得胸口似乎有些窒息。

“我看起来像是没钱请我家初初喝饮料吗？”许安娴冷笑了一声，“赶紧跪安吧你，邵棋瑞。”

“喂！你……”邵棋瑞见许安娴也不答应，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离开，离开前也不忘留下一句，“那我下次再请你们！”

“哦，看起来洛衍好像没来啊。”辛天薇将视线从三班的队伍里收回来，说。

许安娴正在为刚刚的事情而生气，此刻又说：“哦，失望了？”

“失望倒不至于。”辛天薇笑了起来，“不如别人失望，是不是？”

“用不着阴阳怪气的。”许安娴脸色一沉。

辛天薇依旧笑容不变：“是谁先阴阳怪气？”

元初初：“……”

“行了行了！报数！”体育老师蓝老师是一个中年男人，已经微微发福，但身材高大。

等报完数了，蓝老师随手一指：“行了！先跑三圈热热身，等下做完操就解散吧！”

元初初和许安娴一起跑步，有男生路过元初初时，笑道：“元初初，要不要我拉你一把啊？”

“……”元初初沉默地摇了摇头。

“啊，那些男生怎么老是凑到元初初面前去？”有女生悄悄说。

“还能因为什么？元初初好看呗。”

“是吗？我也没觉得元初初有多好看啊……”

“呃，审美不一样吧？我觉得还好吧。”

“我跟你讲，我听方和说她好像初中的时候和男朋友去宾馆了……”

“啊？！假的吧？方和说的话能信吗？”

“我觉得十有八九就是真的吧？方和说是他朋友告诉他的，还说他朋友亲眼看见了元初初进入那个宾馆……”

许安娴和元初初全都听的一清二楚。

许安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拉着元初初加快了速度：“别理她们，听风是风听雨是雨的，也就只能在背后议论别人了。”

“嗯，我没事的啦。”元初初对许安娴微微一笑，说。

“每天闲得要死，作业难道写完了？倒是有心情造谣……”许安娴翻了个白眼。

“毕竟嘴巴长在她们自已身上。”元初初叹了口气。

许安娴生气：“那也要有点素质吧？气死我了。”

元初初心情很好地笑了起来。

“你还笑？你笑什么？初初！你怕不是脑子有了个包吧？？”许安娴震惊地说。

元初初嗔道：“你说什么呀？我才不是因为这个才笑的呢——我是因为你替我打抱不平我才笑的，说明你关心我呀。”

“哼，你知道就好。”

放学后。

许安娴兴冲冲地收拾东西，喜上眉梢。

元初初在旁边看着她收拾，笑了笑：“我猜猜你为什么这么开心——是因为要和邵棋瑞一起回家？”

“是啊，也不知道今天他发什么疯，居然不去打羽毛球叫我和他一起回家，”许安娴想要故作冷淡，但她的语调还是忍不住上扬，“他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元初初笑了笑：“说不定就只是想和你一起回家呢，别想那么多。”

“也是，哈哈。”许安娴笑了起来，而后，又忍不住担忧地说，“初初，你自已回家真的没关系吗？”

“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元初初点点头，“我今天打算绕远路回家。”

“绕远路？！为什么啊？”许安娴动作一顿，更担心了。

“没关系的，”元初初摆了摆手，“我只是想在外面多走一下而已，不用担心我。”

“好吧。”见元初初已经决定好了，许安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叮嘱了元初初几句便打算离开。

“路上小心啊！”许安娴揉了一把元初初的头，便拿起书包离开。

见许安娴也走了，元初初便开始收拾东西。

不多时，元初初就背起书包离开教学楼。

在她走到操场上时，忽而感觉到有点不对劲，这种感觉她几乎已经成为了条件反射——有人在盯着她。

元初初猛然回头，可是教学楼的栏杆上却是空空荡荡。

……没，没有人？

是她的错觉吗？

可是这种感觉几乎不会出错的。

罢了。

元初初摇了摇头。

是错觉才是更好呢，不然她就要被恶心了。

元初初继续走路。

她今天想要绕远路回家，主要也是因为平常回家的那条路会路过一家咖啡店，方和以及他的狐朋狗友总是会坐在外面，一看见她就会对她打招呼，挤眉弄眼，看起来猥琐极了。

元初初掐了掐虎口。

光是回想一下都觉得窒息了。

这条路的人没有原来那条路那么多人，但是也不少。

元初初感觉到集中在她身上的视线没有那么多，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然而刚刚还没完全松一口气，她就听见了不远处巷子里传来的咒骂声。

听见声音，她还觉得有点耳熟。

元初初本来想装作没看见直接走的，但是她不经意间地一瞥，让她看见了巷子里那个笑得有些漫不经心的少年。

元初初脚步一顿，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惊讶。

是——洛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