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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洛衍被点中的时候，他还有一些缓不过神来。
等等，谁？谁被点名了？等等，不是大黄，那是谁？——是他自已吗？！
当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的时候，洛衍下意识居然看向了元初初。
元初初似乎也有一些震惊，因为她有些失去表情控制。
颜颜选择了谁？
——洛衍？
为什么会选择他？难道退一万步来说不应该选择大黄吗？
元初初缓缓地对上了颜颜的视线。
不知道颜颜是不是心有灵犀，她竟然移开了视线，转而，正式和元初初对上视线。
她微微笑着，看起来格外美好甜美。
然而，她却挑衅般地挑了挑眉。
对于颜颜来说，大黄这种男生根本不具有任何挑战性。
就是这个眼神，元初初却猛地感受到一股无比熟悉的感觉。
那是什么？那是——
元初初呼吸一滞。
——这是和那个女人一模一样的眼神。
那个令她无比恶心的眼神。
“抱歉，不可以。”在元初初还未回神之时，洛衍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
颜颜似乎看起来也没有任何意外，而是礼貌地点了点头：“如果我拒绝执行这个大冒险，我可以选择喝两杯酒吗？”
“……”庄禄似乎还沉浸在震惊中没有缓过神来，一听，呆呆地点了点头，“那，那我们继续……？”
“抱歉，我有点事，我先走了。”元初初却突然站了起来，深呼吸一口气，对庄禄抱歉地笑了笑。
庄禄一怔：“哎？初初小姐姐，你，你就走吗？那衍哥他……”怎么办啊？？
洛衍似乎也没想到元初初突然就要走了，他下意识地拉住元初初的衣角。
这个角度只能看见灯光从她的裙摆之上倾斜而落下，碎了一地。
洛衍看不见她的表情。
但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我送你回去……”洛衍说完，也准备起身。
元初初却按住了洛衍的手，然后，轻轻地把他的手推开了：“不用了洛衍，你好好玩吧，我真的有点急。”
“那我也可以送你一程啊。”洛衍一愣，似乎还没想到元初初会拒绝他。
然而，更加令人内心不安的是元初初的拒绝。
为什么会拒绝他呢？
元初初用力地呼吸了一下，她缓缓回过头来，表情似乎是正常的。她看着洛衍，轻轻软软地笑了笑。
可是她真的很漂亮，漂亮得只要一个笑容就可以拉近距离，漂亮得也只需要一个笑容就可以拒绝别人。
“不用了，谢谢你，洛衍。”
是他太先入为主了吗？可是他真的觉得——她的语气好冷漠啊。
元初初礼貌地对所有人说再见，接着，她一步一步走向门外。
一步接着一步。
步入灯光之外的世界，如同，坠入会吸收所有光的深海。
她就这样坠落下去。
直到砰地一声，门关起来了。
把所有的声音都隔绝了。
洛衍不记得游戏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只记得大黄他们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黄送颜颜回家后回到洛衍这里来了。
“大黄，你这是找了个什么女的啊？”阿农率先坐不住了，“听听她的要求，她这是想让衍哥给她来一个足底按摩？她怎么不干脆让衍哥亲她算了啊？”
大黄脸色也十分难看，说：“难道该发脾气的不是我吗？你知道她路上跟我说什么吗？”
庄禄问：“她说什么了？说她半路看上衍哥了？我呸！”
“呵呵，她说——”大黄不耐烦地开始抖腿，接着拿出一根烟，用力地吸了一口，说，“她喜欢有挑战性的男生，她一看就知道衍哥喜欢元初初了，今晚的结局虽然不尽人意，但好歹也算是让她看了一个乐子。”
“哈？！”庄禄暴走，“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啊？真把她自已当成一个东西了是吧？踏马的，我受不了了，我要去收拾一顿这女的！——”
“哎，等等！”除号连忙拦住庄禄，“禄子，你冷静一点！她可以说这是大冒险啊，而且衍哥和元初初又没在一起，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不是吗？”
阿农也拿了一根大黄的烟，说：“要我说女的就没一个好东西！不过，怎么就没有人觉得元初初离开的很奇怪啊？衍哥不是拒绝她了，她怎么又要生气了？”
听见阿农这么一说，庄禄一顿：“对啊！衍哥，你不是拒绝那女的了吗？初初小姐姐怎么还生气了啊？”
“我不知道。”洛衍低头看着手机，随口答道。
三人对视一眼，纷纷围过去看了眼洛衍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他和元初初的聊天界面。
【鲸鱼会梦见人工智能吗】：到家了吗？到家了跟我说一声
【可乐气泡水】：到家了
【鲸鱼会梦见人工智能吗】：你没事吗？
【可乐气泡水】：我没事哦
【鲸鱼会梦见人工智能吗】：你有什么事和我说说也可以
【可乐气泡水】：好喔
【鲸鱼会梦见人工智能吗】：那晚安
然后对面就没有再发消息过来了。
庄禄眼珠子转了一圈：“初初小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啊？”
“如果我是元初初，我也生气。”除号又喝了一口可乐，“因为衍哥你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人家！说，你是不是其实也心动过？”
洛衍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对这种选项心动？摸别人脚丫子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除号：“……”
“我觉得是衍哥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吧？”阿农思索，“因为我听见那女的这样说，我第一反应去看了元初初的表情，她看起来很惊讶之外也没别的啊。”
庄禄猜测：“说不定是没来得及吃醋呢？”
“你难道不觉得元初初后来说走也不像是吃醋吗？既然是吃醋，难道不希望衍哥哄哄她？”除号说，“可是衍哥说要送她回去两次，她都好礼貌地拒绝衍哥了！这怕是真的不想让衍哥送吧？”
阿农惊呼：“完了个蛋！那她为什么要走呢？”
“我们怎么会知道！这种事，问本人不是更好吗？”庄禄说。
三人又对视一眼，看向洛衍，洛衍语气凉凉：“如果她愿意告诉我，刚刚就告诉我了。”
“……”说的也是哈。
三人再次对视一眼，突然觉得有点不对。
还是庄禄最先反应过来，说：“大黄啊，兄弟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这样，你有什么难过的，和我们说说，你心情也会好点。”
“不是很明显？”大黄又吐了一口烟，“我辛辛苦苦泡了几个月的妹子，竟然是个这样的人，搁你身上你不烦？”
阿农哼了一声：“如果是我，我绝对会让那女的付出代价。”
大黄不屑地笑了一声：“你让你那个网恋对象付出了什么代价？”
“……”阿农挺直腰板，“他说他被前女友甩了还帮着前女友养了五个月的孩子自已身无分文我就送了他两千块钱让他好好过日子。”
众人：“……”
除号：“你有病吧？”
庄禄：“你很有钱？”
大黄：“呵呵。”
洛衍：“厉害。”
“可恶，都怪大黄！如果不是大黄喜欢那什么颜颜，就不会搞得大黄，衍哥，元初初那么难过了！”阿农连忙转移话题，说。
大黄：“草！还怪我？我刚刚失恋，行吗？”
除号连忙关心道：“大黄，那你要不要喝点酒？”
大黄：“喝喝喝！你五行缺水是不是？天天喝！怎么没把你喝死？”
庄禄接话：“因为除号他喝的是奶茶啊！”
“啪嗒。”
门开锁的声音陡然响起。
众人动作皆是一顿。
下一瞬，洛宁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当洛宁换完鞋起身的时候，一下子就看见了四颗脑袋从沙发后冒了出来。
洛宁：？
“哦，是你们啊。”洛宁把包放在衣帽架上，走了过去，一下子就看见了在人群中格格不入的洛衍，脚步一顿。
洛衍四周的气压都十分低沉，他的一米之内连鬼都不想靠近。
洛宁：？
洛宁看了看地板上散落的扑克牌和桌子上的真心话大冒险，挑了挑眉。
洛宁也坐了下去，视线扫过大黄、阿农、除号和庄禄，最后停在了庄禄身上，对着洛衍努了努嘴：“他怎么了？”
庄禄：“……”
在其他三个人的辅助补充下，庄禄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洛宁：“……”
洛宁最后将视线放在了大黄身上：“你和她的这几个月相处就不知道她是这样的人？”
“……”大黄抽烟的手微微一抖，“其实我觉得她人还挺好的……”
洛宁：“呵呵。”
大黄：“……”
“哎，难道我就不伤心吗？”大黄叹了口气，把一根烟都抽完了。
阿农不屑：“你有什么可伤心的？那女的能有元初初好看吗？你丢的是芝麻，衍哥丢的是西瓜。”
大黄：“……”
除号打了阿农一下：“阿农，你怎么这么肤浅？外貌是其次的，大黄也是眼光真差，怎么看上人品这么差一女的，还把人品好的元初初给气走了。”
大黄：“……”
庄禄气愤地拍了拍桌子：“你们为什么不放过大黄？他失恋这件事还不够他伤心的吗？为什么要提起他眼光不好这件事？失恋已经够了吧，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失恋更痛苦的事吗？等下他忘不掉失恋这件事怎么办？”
众人：“……”明明你提起的次数更多吧！！
洛宁却平静地喝了一口可乐：“放心吧，从我获得的资料来看，元初初绝对不会是你们说的因为颜颜‘调戏’了洛衍就吃醋负气出走的人。”
庄禄一愣：“小宁姐，您有何高见？”
阿农：“禄子你能说点人话不？”
除号：“禄子的意思应该是小宁姐很高，所以她见的东西很多吧？”
大黄：“一群没文化的东西，这是说小宁姐有很好的意见吧？”
洛宁：“……”
洛衍倒是抬起眼睛，看了过去：“你能获得她的资料？”
怎么可能啊……他上一世在这方面做过太多努力了，可除了那些看起来非常‘正常’的资料之外，他几乎找不到其他资料。
这一世他又不是没有去找过，结果依旧是一模一样的。
但是，洛宁却可以吗？
洛衍认真地看了过去。
“你难得喜欢上一个人，我当然要好好调查了。”洛宁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出来，“不过，这也是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的东西。”
洛衍看着那个信封，信封看起来十分崭新，甚至还用蜡封口了。
“……”
众人屏住呼吸，看着洛衍打开信封。
信封里是一张已经微微泛黄的照片，看上去已经有许多个年头了。
“我在海城有一个朋友，她是一个高级摄影师，而这笔单子，是她接到过的最大的单子，没有之一。”洛宁将那张照片翻转了过来。
那是一名看起来年岁不大的少女，穿着民国时期的小洋裙，挽着极为漂亮的小卷发，头上戴着网纱礼帽。照片里的少女坐在富丽堂皇的房间里，姿态优美，如同天鹅。
她美得惊心动魄，让人都禁不住悄悄放缓了呼吸。
她凝望着镜头，岁月似乎都忍不住为她停驻。
似乎可以通过这一张照片看见她的一颦一笑，如此生动，如此美丽。
“客户的要求只有一个，为这名少女拍很多的照片，”洛宁嗓音淡淡的，“不论是古典的，还是现代，亦或是近代，全都需要。所有的照片他们都无法留下，全部都要收走，因此，他们会付双倍的价格。”
洛衍定定看着照片里的少女。
少女在微笑地看着他。
这个笑容他见过。
是她所谓的，所有人都会喜欢的笑容。
“她是我的朋友见过的最美丽的模特，没有之一。很惊人的是，她似乎什么妆都很合适。”洛宁说，“我的朋友很喜欢她，在表达了无法再次看见这么美丽的照片的遗憾后，她送给了我的朋友一张照片——就是这张。
“赠送这张照片的要求很简单，不能发表，不能给任何人看，如果她这样做了，她的下场会很惨。”
“……”
安静。
洛宁的手指落在了照片的右下方。
那里有一个苍劲有力的签名。
——元初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