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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学校开始组织学生上晚自习了，不过一中倡导学生自觉学习，均衡发展，意思是晚自习是自愿的。
这也就意味着也许到时候要临时组织一个班级上晚自习，因为各种原因上晚自习的人其实并不多。
许安娴看着申请表，说：“初初，你打算上吗？”
元初初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打算报名，你呢。”
“我……”许安娴咬了咬唇，似乎有些犹豫。
元初初一看她的样子就明白了过来。
这是要看邵棋瑞去不去是吧？
哎，恋爱中的女人啊。
不过……
元初初看着手里写了一半的申请表，不由得思索。
洛衍会不会去啊……
看他的样子也不是一个想要多上课的人，哎。
他肯定是不会去了。
略微有些失落。
许安娴看着手里的申请表，一咬牙，跟元初初说了一声她去去就回，拿着申请表就跑了出去。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她这是去问邵棋瑞上不上了吧。
没过一会儿许安娴就回来了，她有些愧疚地看着元初初：“不好意思啊初初，我不上晚自习。”
“没关系。”元初初摇了摇头。
申请了晚自习就不能再反悔了，反之也是一样。
不过若是以前的话，邵棋瑞说不定会向许安娴想方设法打听她上不上晚自习……
最近应该是被洛衍气狠了，也没怎么出现过了。
那真是太好了，正好她落个清闲，也自在。
不过最近几天都没有看见洛衍……他不会又是犯了什么事吧？
元初初托腮看着窗外的风景，若有所思。
下午放学，晚餐时间。
元初初正想随便买点什么。
学校周边都是各类餐饮店，天气有些炎热，凉皮凉面的生意尤其火爆，奶茶店门口也是络绎不绝。
元初初本来想买杯奶茶的，正想过去，结果一个转身，和一个女生撞了个满怀。
索性元初初也不是什么身材高大且魁梧的人，两个人都撞得踉跄了一下，但好歹也只是踉跄了一下。
“啊！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女生穿着初中的校服，连忙道歉，鞠躬也鞠个不停，似乎格外惶恐和敏感。
元初初被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她摇了摇头，刚想说没事，却不经意间瞥过她的手腕，猛然一惊。
只见她的手腕处层层叠叠的尽是伤痕，旧伤尚未痊愈，新伤已经来临，看起来格外可怖。
女生似乎格外敏锐，元初初不过才只看了一眼，她便猛地拉下衣袖，把她的手腕遮了个严严实实。
纵使现在还是有些热，她也依旧穿着长袖，大汗淋漓，却固执地不肯脱下。
元初初踌躇不决：“那个，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对不起，刚刚撞到你了……”女生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了元初初一眼，眼底迅速闪过一丝惊艳，心头又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连忙错开元初初，没入人群之中。
元初初就算是想叫住她，也来不及了。
元初初摇了摇头，心下只觉得奇怪，但是也没多想，随便买了一碗汤面，吃完就准备回去学校。
晚自习一共也就两个班，班级的人数一共六十八人，一中收的学生并不多，上晚自习的人也就更少了。
晚自习的教室安排在一般都是没有人在的阶梯教室，这里一般是学校邀请的知名人士来开讲座的地方。
每晚都会有学生坐在讲台上维持纪律，一中的学生都比较自觉，因此也不需要太过管教。
元初初吃面吃得比较慢，等她拿了书来到阶梯教室的时候，阶梯教室里已经有挺多人了。
有普通同学跟她打招呼，元初初礼貌笑笑，再和她随便交谈几句。
聚集在她身上的视线不能说一般，只能说很多，甚至还有人跑到她面前来问她为什么上晚自习。
元初初有些无奈，随便扯了一个理由。
她环视了四周，并没有在人群里找到某个熟悉的身影，无声地叹了口气，来到了最后一排。
最后一排没人，元初初拿出纸巾擦了擦凳子，坐了下去。
报名晚自习的还有一些小情侣，此刻小情侣正肩并肩坐在一起，说着悄悄话，时不时笑起来。
元初初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已经快要到上课时间了，教室门口也没有人影。
哎，还在期待什么呢……应该是不会来了吧。
“叮铃铃……”
上课铃已经打响了，守晚自习的同学也在讲台上坐了下来，用话筒叫大家安静自习。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教室门口，脸上带着元初初熟悉的痞痞的笑容：“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元初初有些讶然地抬眸看去。
正是洛衍。
讲台上的同学谅解地点了点头，洛衍便抬步走了进去。
一步一步，好似敲在了元初初的心尖上。
洛衍单肩背包，一下子就走到了最后一排，将书包放在桌子上，挨着她坐了下来。
有些同学对视了一眼。
听说洛衍目中无人，自视甚高，吊儿郎当，而且最重要的是，洛衍对情爱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每天不是打架打游戏就是打牌。
听说元初初清冷高雅，生人勿近，对于谁都是一副礼貌但不熟的样子。而且有小道消息说，元初初一点都不喜欢有人擅自接近她。
但这两人真的像传闻里那样亲亲蜜蜜的？
不过也有可能，昨天校园网就有人爆料说什么，夫妻二人混合双打篮球队队员。
还以为是篮球赛，结果是修罗场，但是怎么看都是邵棋瑞输得体无完肤。
元初初在洛衍坐下的那一瞬间就有些不自在了，更别提洛衍坐下的时候，不小心擦过了她的手臂，一阵。
薄荷味和清甜的糖果味相融交织，萦绕在鼻尖。
洛衍坐下来，拿出了辅导书，练习册和课本，他面不改色地拿出了一只「小仙女」。
元初初：……？
不是吧，洛衍的品味原来这么猛男的吗？
真是对他有了新的了解啊……
二人之间也不说话，弄得心都有点痒痒的。
他真的忍得住吗？
二人都埋着头写作业，耳边全是笔尖与纸张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行，果然能忍！
教室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了讲话声，有的人是在讲小话，有的人是在轻声讲题目和讨论问题。
元初初正写着作业，突然，她的桌面被人轻轻叩了叩。
元初初抬眼看去，却是前面的一位男同学。
男同学似乎有些腼腆，手里拿着一本练习册，脸颊微微泛红：“元初初同学，听说你的数学很好，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的。”元初初心里有点失落，但她很快压下这点情绪，想要接过男同学手里的练习册。
她余光瞥见洛衍的那只小仙女似乎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后又开始写了起来，不过速度却是慢了很多。
男同学指的题目还算难，元初初讲了也挺久的，大概过去十五分钟，男生才彻底明白过来。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对不起啊，都怪我悟性太差了，让你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
元初初一怔，小仙女更是猛地一顿。
二人都感觉到了一股隐隐的，有点奇怪的感觉。
“那个，多谢你教会了我，这瓶牛奶给你吧，不然我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男生对元初初笑了笑，递过来一瓶精致的牛奶瓶。
元初初：“……”
洛衍：“……”
元初初摇了摇头：“不用了，教你做题目我自已也有收获，不用这么客气。”
“是吗？”男生笑着点头，看了洛衍一眼，“啊，洛衍同学，你也在写数学啊？哇，你应该数学很不错吧，不像我，哎……”
元初初：“……”
洛衍：“……”
小仙女晃了晃，接着，小仙女落在桌面上了。
洛衍微微朝她俯身，笑道：“这个题目怎么做，元，初，初，同，学？”
元初初：“……”
他念她的名字时语调好似格外不一样。
俗话说最高级的侮辱就是无视，毕竟泥土再怎么飞溅，也溅不到云朵上面来。
元初初硬着头皮去看了一眼，果然和她想的一样，洛衍在做奥数题，与刚刚男生问的题目压根不是同一个档次的。
但是说实话，这也难不倒元初初，令元初初苦恼的还是洛衍那笑意盈盈的样子。
洛衍笑起来一般都是漫不经心的，十分典型的浪子模样，但此刻他笑得格外温柔，也格外——危险。
元初初抬起脸来，对洛衍轻轻一笑。
洛衍瞳孔微微一缩，手指也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这个笑容……
洛衍的喉结忍不住地上下微微滑动。
好。可。爱。
“这个题目是这样的……”
元初初的声音十分轻柔，如一片羽毛轻轻地落在了洛衍的心坎上，随着她的每一声落下，羽毛便轻轻挠过他的心尖。
她讲题讲得很是细致，就算听不懂她也会格外耐心地重复或者换个说法，也难怪挺多人都用问题目这种借口来搭讪。
不过真问题的话，他也是没什么意见的，但若是像面前这个男生一样的话，洛衍自认没什么好脾气可言。
“听懂了吗？”
元初初的声音骤然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连忙回神，严肃地点了点头。
元初初瞥了他一眼，也颔首，继续做自已的题目去了。
晚自习相安无事，下了晚自习后，洛衍早早地收拾了东西，嘴里估计又是在吃糖。
元初初低头收拾东西，洛衍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元初初。”
元初初疑惑地抬头看过去，刚刚抬头，嘴巴里就被塞了一样什么东西。
元初初一惊，还没来得及问塞了什么，舌尖就已经品尝到了一股甜味，还带着熟悉的玫瑰香味。
洛衍的指尖划过她娇嫩的唇瓣，洛衍垂眸，收回了手，忍不住了一下。
元初初仔细尝了尝这个味道，说：“这和上次的玫瑰味不太一样……你又换了一个牌子吗？”
“你还挺灵敏的。”洛衍笑了一声，见元初初东西收拾完了，起身，“我送你回去。”
“又给我吃糖，我晚上要刷牙了。”元初初鼓了鼓腮帮子，故作不满道。
洛衍走在她的身后，和她一起走出阶梯教室，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吃糖晚上就不刷吗？”
他的声音含着明显的笑意，即使不回头，元初初也能猜到此刻洛衍是什么表情。
元初初一噎，埋头加快速度。
却刚刚只是迈出了两步，她的书包带子便被一勾，她整个人都被一股阻力给拖住。
“喂……谁让你扯我带子了，真讨厌。”元初初乖乖地停下了脚步，嘴上却不饶人，踹了一脚路上的石子。
“是吗？不小心勾到了吧。”洛衍的声音在背后接着响起，元初初轻哼一声，胳膊肘往后一捅——！
她的胳膊窝立马被一只宽大的手给握住了，五根手指与她的肌肤相触，只是轻轻扣住她，并未用力。
然而此刻的接触好像带来了电流，酥酥麻麻，立马传遍全身，元初初浑身直直一个激灵。
她和洛衍似乎只相隔了一个书包，学生们迫不及待地去往校门或是返回寝室，夜晚也逐渐安静下来。
她似乎可以听见洛衍的心跳和她的心跳重叠在了一起。
咚咚咚。
“还想偷袭我，没成功啊。”洛衍边说边笑，他收回了手，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元初初的耳后。
元初初立马往旁边迈了一步，瞥了洛衍一眼，说：“下次就会成功了。”
还好天黑，他不会看见她的耳朵红了，不然尴尬死了。
也正是因为天黑，她也没有看见洛衍的耳垂也微微泛红。
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触碰过小玫瑰了。
十年的岁月没有带走他的思念与感情，反而像是土地下的古酒，越久越香醇，也因此一发不可收拾。
就连到现在他都在怀疑，这是否只是一场梦。
一场他不甘心的梦。
鲜活的小玫瑰，和以前一样和他打闹的小玫瑰，笑起来特别甜的小玫瑰。
似乎她从高楼坠落的那一幕只是虚构出来的一般。
洛衍看着眼前的元初初。
充满生命活力的元初初不应该从高楼坠落下去。
他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让她再出事的。
他一定会把她救回来的。
元初初迈开了脚步，对他说，走吧？
他跟上了她的脚步，声音被夜风撕碎。
“我一定会救你的，元初初。”
夜晚的小吃摊也十分多的人，元初初和洛衍行走在人群中，时不时就有人来轻轻撞元初初一下。
元初初被撞得猝不及防，也轻轻撞了一下洛衍。
肩膀擦过肩膀，元初初只觉得脸上烧人。
“洛衍，你要吃点什么吗？”元初初总觉得不说点什么也不好，硬着头皮看向洛衍，问。
洛衍偏了偏头，伸出手，帮元初初挡去了一次冲撞，说：“我不饿，你想吃？”
“是啊，我们吃点炸串吧！”元初初也不知道自已在说什么，她拉过洛衍，来到了一处小摊面前，当老板问吃不吃辣时，元初初甚至说了一句特辣。
洛衍挑了挑眉：？
小玫瑰什么时候这么能吃辣了。
当老板递过来一桶全是通红的炸串时，元初初一直掉线的脑子好像又回来了。
元初初：“……”
点都点了，也不能浪费钱吧？
元初初拿起一串鱼丸，一口咬下。
刚开始还不觉得什么，后来她一噎，辣感和痛感直冲天灵盖，差点没把她的天灵盖给掀翻，最后是辣的满脸通红，满头大汗，但是又不愿意伸出舌头来，最后泪水都出来了。
不是！这也太辣了吧！
老板家里是做什么啊？？
洛衍看见她的模样，摇了摇头，向老板借了几张纸，擦掉元初初嘴边的辣椒，又拿过她手里的鱼丸串：“不吃辣还点特辣？”
他差点以为小玫瑰进化了。
没想到还是原来那个能吃辣，但不多的小玫瑰。
“呼……好辣……”元初初辣得泪眼汪汪的，也忍不住走来走去。
洛衍好笑地看着她，元初初气呼呼地瞪了洛衍一眼，唇瓣格外红，眼尾也带上一点红，显得她格外娇媚：“不许笑……！”
“很辣吗？”洛衍也吃下一颗鱼丸，面不改色。
元初初一怔，偏头：“洛衍，那是……”
那是她吃过的呀！
“怎么。”洛衍疑惑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没怎么。”元初初轻哼一声，不服输地又想过来拿一串炸韭菜，却被洛衍抵住了额头。
元初初不满，想要拍开洛衍的手，洛衍却更快一步收了回去，元初初打了个空。
元初初气鼓鼓地说：“你做什么？”
“吃太辣了对你胃不好。”洛衍揉了一把元初初的头，把串串桶举到了元初初够不到的地方。
洛衍很高，力气更是不用说，元初初估计两只手和洛衍掰手腕都比不过。
“我就只吃了一颗鱼丸呢！”元初初瞪大了眼睛，无声控诉着洛衍的行为。
这是不对的！！
“洛衍，我要生气了。”元初初叉腰，严肃地看着洛衍。
洛衍垂下眼帘，看着元初初的样子，又好笑又无奈地把串串桶拿过来，放在元初初的面前：“怎么就突然点一个特辣了？”
元初初一噎，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洛衍这个问题。
她难道说和你一起走实在是太紧张了所以她口不择言说了特辣吗？
才不要！
“……我乐意呢。”元初初嘟囔。
洛衍轻笑：“最后还不是丢给我吃。”
以前也总是这样，不爱吃的都丢给他吃，挑食的坏孩子。
“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吗？”元初初瞪了洛衍一眼，只是她这一瞪没有丝毫杀伤力。
元初初正想咬下一口鸡柳丝，忽而一顿，她一把拉住洛衍的手，低声说：“洛衍……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彭芬啊？”
元初初和洛衍正在学校门口的附近，而高一这边的大门旁边有一条小路，小路也不起眼。
小路只有几盏零星的路灯，看起来十分阴暗。
小路门口的不远处就是热闹的小吃摊，这一刻，静与闹，明与暗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竟有一种时空交错的感觉。
洛衍顺着元初初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小路的转角处正好有一盏路灯，路灯下站着一个女人。
女人的面前是一个低着头的初中女生，女生身体微微颤抖着，彭芬脸上是温柔的笑意，可这个样子，二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元初初看着那女生看了挺久，忽而灵光一闪——这不就是她下午在学校附近看见的那个初中女生吗？她为什么会在这儿？按理来说初中下课应该比他们要早才是。
太奇怪了。
而且彭芬的表情看起来似乎也不太愉悦……
洛衍却脸色微微一变，他反扣住元初初的手，元初初一怔，正要询问之时，洛衍却把她拉开了。
如此一来，她看不到彭芬，彭芬也看不到她了。
洛衍的动作十分突然，元初初差点摔到在洛衍身上，元初初不明所以，她几乎整个人的力量都压在了洛衍的手臂上。
洛衍一把捞住她，似有懊恼：“抱歉。”
完了个蛋，小玫瑰肯定要生气了。
哎，他也是，干吗突然就拉她？
吓到她了怎么办？
元初初却摇了摇头，反而是关心起他了：“你刚刚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有点头晕……”洛衍眼神微微一沉，扣住元初初的手也忍不住有点用力。
“啊？你没事吧？”元初初一下子就懵了，“你是吃辣椒吃成这个样子的吗？”
洛衍：“……”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
洛衍闭了闭眼，说：“是的。我们走吧？我去吹吹风，说不定就好了。”
“真的吗？”元初初原本只是觉得有点奇怪，被洛衍这么一打岔，更是把刚刚的事抛之脑后，说，“洛衍，你吃辣和我也是半斤八两呢。”
洛衍：“……”
不可能！！绝对不是！！
洛衍深呼吸一口气，说：“……是啊。”
“要不要紧啊？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元初初的眼睛亮晶晶的，并且看起来格外跃跃欲试。
洛衍：“……”
洛衍扣住元初初的肩膀，元初初头顶立马冒出一个问号来。
洛衍的表情似乎很无奈：“我吹吹风，就够了。”
你这样子不太像是关心他，更像是想看什么乐子一样。
元初初眼底隐有失望：“……那好吧。”
洛衍：“……”
不能吃辣到底怎么你了？！至于这么失望吗？？
等送元初初回家以后，洛衍的表情就变了变。
洛衍回到学校，骑着山地车回家。
走路送元初初回家是他的私心之一，走路不仅可以和元初初相处的时间更长，也不会像骑车那样声音被风声吞噬而时常听不清楚。
他乐意看着小玫瑰和他并肩而行，脸上绽放着属于她的笑容。
如今风狠厉地打在他的脸上，一下子就将他拉入了往事的漩涡。
他原本之前看见彭芬还没觉得有什么，直到这次，他看见了那个初中女生。
他想起来了。
过去的一中并不太平。
先是有学生在学校的一处用来放松心情的小树林里上吊自尽，后有元初初跳楼自杀，海城里关于一中的舆论层出不穷。
但这很奇怪。
一中不是以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海川中学，一中更加倡导学生的自我发展与人格培养，因此一中也出了众多的优秀人才。
原本这个学校应当是令人向往的，但为何学生会自杀呢？就连初中生也是这样。
当年洛衍被自已的事搞得焦头烂额且极度厌世，对于这种事自然也是从来都不在意的。
而此刻，尘封的记忆突然出现了一丝裂痕。
哭泣的少女，垂头丧气的学生，以及……以及永远看起来温柔的老师。
洛衍猛地拉住刹车，山地车顿时发出一阵刺耳的吱呀声。
山地车很快就停了下来。
洛衍沉默地凝望着这座城市。
他突然意识到，即便他是重来一次，他不知道的东西仍然有很多。
他遗忘的东西也同样很多。
洛衍停好车，回到家。
此刻的家是亮堂起来的，温暖的灯光洒在女人的身上，勾勒出她柔顺的长卷发的形状。
洛宁看见他，忽而露出了一个笑容：“回来了。”
洛衍心神微微一颤。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洛衍把书包放到了沙发上，拿起洛宁买的一听可乐，说。
要知道当初姐弟俩可是一个比一个回来得晚，有段时间邻居还以为这屋没人住。
当初洛衍夜不归宿，自已都活得浑浑噩噩，他也更不关心洛宁去做了什么，毕竟他和洛宁的关系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
自从洛宁执意要和赵言在一起之后，他和洛宁的关系就这样淡了下来。
“老不死的诓我去吃饭，结果是相亲。对方还对我挑挑拣拣的，站起来还没我高。最后我泼了他一脸水我就走了，谁还有心情去玩。”
洛宁轻启红唇，手指绕了几圈散发着光泽的乌发，皮笑肉不笑地说。
“他来海城了？”洛衍眼神一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洛宁嗤笑地说：“来海城又不是来看我们的，是来看他那个私生女的——哦，应该说，他自已真正的女儿。”
洛衍：“他倒是真关心他那女儿，保护得这么好，信息一个都查不出来。”
“毕竟是他心爱的女人生下来的。”洛宁眼神冰冷，看了洛衍一眼，“你说，他会不会找你？”
“不熟。”洛衍冷冷地说。
“我跟他就很熟？可笑，我二十年以来见过他的次数屈指可数，还不是想把我当成工具？”
洛衍轻轻瞥了洛宁一眼：“到时候赵言会来找你，你可小心点。”
赵言啊……
赵言可是会毁了她一生的人啊。
洛宁摇头：“我不喜欢他了。”
“一码归一码，你不能掉以轻心。”
洛宁奇了：“你是不是不喝酒最后这脑子重新长出来了啊？”
洛衍：“……”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