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个炎热的下午来到了学校的操场上,坐在台阶上,试图寻找灵感。
总是画不出我想要的画作,我也因此消沉了许久,老师说我应该从画室中走出去。
如果不这样的话,我也许会因此丧失我的灵气。
我不想丧失我的灵气,但是我也不想出去,我无法面对外面世界的一切,似乎他们都会将我毫不留情地全部吞噬。
我根本无力抵抗。
但我还是走了出来,笼着宽大的校服,拉了拉长袖。
突然,我看见了她。
她就站在那里,那么清爽,高马尾也似乎牵动了我的心脏,让我无法抑制地完全被她吸引目光。
可是,她一次都没有看向我。
我想让她知道我的存在,知道我这个对她“一见钟情”之人。
—
“最近快要到洛衍的生日了,你们知不知道?”
教室里突然多了这样的小声讨论,任兰死死咬着手指甲,却在纸上涂涂画画着什么。
有人突然靠近她的时候,她都会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弹起,惹得周围的人都不免带上了几分异样的眼光。
“听说他们家要给他办一个大派对,不知道会不会邀请我们呢……”
啪嗒一声,任兰呆呆地看着纸上因为断掉的笔头而流出来的水性墨水,有些愣神。
她看着大部分的墨水污染了纸上的东西,心中顿时燃起一阵怒火,然而此刻她颤抖得几乎都无法用力握住笔。
“你难道没有收到邀请函吗?据说洛家会给我们发邀请函,要凭邀请函入场呢。”
“任兰,喏,这是你的邀请函。”
头顶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任兰一大跳,她连忙上前盖住了纸张,然而墨水却没有干透,全都沾染到她的袖子上了。
白色的袖子瞬间染上斑驳的黑色痕迹,配合着任兰那平静却有点癫狂的样子,让人不自觉地心里发毛。
那同学看见任兰如此大的反应,也被她吓了一跳。
她不敢多留,连忙把那烫金邀请函放在了任兰的桌子上:“你、你快拿着吧,我先走了!”
说罢,她连忙溜走了,一刻也不敢多待。
“任兰最近这是怎么了?好恐怖啊……她是不是疯了?”
“谁知道她怎么了,最近不是还和陈皋杰正闹着分手吗?分手了也好,省得陈皋杰总是为她出头,搞得她是什么皇帝似的……”
任兰看着桌子上孤零零的邀请函,似乎在她眼里越放越大,最后似乎变成了一只手,一把就抓住了她。
—
洛衍似乎是全校最后一个知道自已的生日宴要开派对的人。
洛衍:???
什么时候的事啊!他怎么不知道?难道是洛宁给他准备的惊喜吗?
这个想法刚刚出来就被洛衍立马否决了。
……不会吧?洛宁是这样的人吗?洛衍仔细思索。
他决定给洛宁打个电话。
洛宁:“什么?!派对?谁给你办派对?不是只要买个蛋糕凑合凑合就行了吗?说起来,我买蛋糕给你过生日就是因为你不吃蛋糕正好我吃啊。”
洛衍:“……”亲姐,绝对亲的。
“等等,”洛宁思索了一番,说,“说不定是外婆外公呢?他们上回跟我提过这件事,我说你不喜欢热闹,就拒绝了,这次应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吧?”
最合理的解释只有这个了。
“我给他们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吧,不过邀请函都发了,你也阻止不了了。”洛宁的语气颇有几分幸灾乐祸,“不过他们怎么会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就组织了……你等等啊,我问问。”
洛衍这边刚挂了电话,就有另外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看见是陌生号码,洛衍下意识就想挂了,但看见归属地是海城,不知为何,居然接通了。
“喂?”对面传来的含笑的声音,洛衍怎么都不会忘记。
洛衍立马拉下脸来,就要挂断,然而那人的下一句却让洛衍一愣:“别着急挂电话啊,我这是特意向你告知,我们给你举办的生日派对,你这个主角一定要来啊。”
“你们举办的?”洛衍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突地跳,“赵言,既然没事干,你不如找洛宁下跪,再把你的光辉事迹告知全世界好了,这样,你不就有得忙了吗?”
“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赵言的声音里似乎夹着一丝咬牙切齿,“你还得感谢感谢我呢,我特意把邀请函亲手交给了元初初。她看起来很想去你派对呢,你可不要让她失望啊。”
一提到元初初,洛衍的眼神更冰冷了几分:“赵言,你最好主意别打到她头上。”
“派对,周六晚上,记得来啊,主角。”
说罢,赵言便在轻笑中挂断了电话。
真是可笑,看起来是他的生日派对,他却是被告知的那一方。
不过……洛衍脸色暗了暗。
这其中如果说没有洛间骅的授意,洛衍一点都不相信。
洛间骅……真是好样的。
他们难道盯上了元初初吗?可元初初可是元盛中的女儿,洛间骅应该不会这么大胆吧?
洛衍突然想起来前世与元盛中的匆匆一瞥。
那时他在调查元初初的死亡真相的奔波路上,突然被人拦下,说是他们的先生对他很感兴趣,想要见一见他。
洛衍一头雾水地去了。
那保镖看起来训练有素,而且他们人数众多,根本打不过。而且,洛衍看了看远处的豪车,确信这辆车是雪佛兰Suburban。
洛衍最终还是上了车,一上车,他就看见了即便是鬓边有了些许风霜岁月痕迹的男人,却依旧不减儒雅。
他对洛衍笑了笑,说:“我听说你一直都在忙初初的事,真是辛苦你了。”
“……”洛衍看着元盛中,却没有接话。他沉默了半晌,说:“元先生,你也相信你的女儿是自杀的吗?”
“人死不能复生,我再去追寻已然没有意义。”元盛中的笑容无懈可击,他说,“只要我知道,这不是针对元家的一场谋杀,就已足够。”
谋杀。
既然不是针对元家,那就只能是针对元初初了?
可是,为什么到底是针对元初初?她又做错了什么?
重点是,元盛中已经知道这是一场谋杀了,但他却因为追寻真相没有意义而不再坚持。
为什么啊。
既然是谋杀,难道那个人从一开始就是蓄谋已久的吗?
那么……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