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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衍是和洛宁来到海城的，来到海城之后，洛宁就在施家的公司里开始工作，她常常要工作到很晚。
前男友钟飞宇就是工作上认识的，对于洛宁来说，只是多了一个陪伴她生活的人。
洛宁工作忙，和洛衍几乎没有沟通时间。
就算洛衍喝酒抽烟打架打牌打麻将，她也是一段时间后才发现的。
她怒斥洛衍居然还没改，洛衍只是瞥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但他还是没有改变。
要不是施家和季广茗认识以及施家的势力，洛衍早就卷铺盖走人了。
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了高二，而变数就产生于这里。
那是一个平凡的夜晚，所有的一切都很平凡。
棋牌室里烟雾缭绕，地上堆放着啤酒瓶和其他酒瓶子，一桌在打麻将，另外一桌在打牌。
洛衍今天运气不好不坏，有赢有输，赢了一局后感觉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便把手一开，把牌放在桌上，说自已出去透会气。
外头的空气十分清新，但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的棋牌室还可以听见隔壁传来的骂骂咧咧之声。
洛衍啧了一声，抬步向门外走去。
似乎赶上了学校晚自习放学的时间，人行道上和马路上都是学生的影子。
洛衍面无表情地与学生们相向而行。
有的学生看见他这气势下意识地给他让路。
头还是很不舒服。
洛衍按了按眉心，随便一拐，拐入了一条巷子之中。
巷子里居住的是一些人家，没有几家是亮了灯的，十分安静，连自已的呼吸声都听得见。
他脚步停了下来。
他往墙上一靠。
酒精似乎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开始将神经也麻痹，整个人脑子都有点晕乎乎的。
洛衍垂眸，脑子已经是一团浆糊。
咚咚咚。
他听见了自已的心跳声。
他的脑子开始回想。
他记起了小时候似乎看见过某个女人在弹钢琴。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钢琴曲，只记得女人转头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注视他的眼神温柔得想让人哭出来。
就像是——他现在感受到的一样。
当洛衍意识到这个问题后，他猛然抬起眼睛，就在此刻，少女也试探地伸出手，想要掀起他的刘海。
啪。
他反应极快，一把抓住了少女纤细的手腕。
他觉得他的表情应该是很凶的。
凶得应该令人退却。
但是那个温柔的眼神没有消失。
少女清甜的嗓音如同一股清澈的溪流缓缓流入他的心扉。
“你还好吗？”
在霓虹光与黑暗的交界之处，少女站在那里，用世界上最温柔的眼神看着他，问他。
“你还好吗？”
太温柔了。
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平时如同尖刺包围的心脏也会寻求一丝柔软。
他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他似乎想寻找一丝清明，用来看清楚少女的脸庞。
想看得再清楚一些。
距离，还是不够近。
还要再近一些。
直到近得鼻尖对鼻尖，直到他一只手撑在少女得耳边，直到他将美丽少女按在冰冷的墙上。
高大的身影遮挡住了所有的光线。
少女微微瞪大了眼睛。
因为带着醇香酒味的柔软的唇已经覆了上来，微微急促而温热的呼吸扫过，带来一片。
可是他的动作也很温柔。
温柔得像是一片羽毛轻轻抚过。
像是春日里的序曲，夏日里的清风。
她呆呆地看着他，但是却没有推开他。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指插入了他的发丝之间，将他的头轻轻移开。
少年眼睛还尚有一片未散去的水雾，因为刚刚亲吻过的嘴唇泛着红，他低头静静注视着她。
少女依旧是问。
“你还好吗？”
他抿了抿唇。
然后——
晕过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洛宁在旁边的床上刷手机，见他醒了还对他一阵阴阳怪气。
他记住了少女的样子，却不知道她是谁。
他记住了少女唇瓣的柔软，但是在茫茫人群中，再也找不到那个温柔的人。
后来，他鬼使神差地来到了学校。
也许是缘分，他一眼就看见了她。
少女那个时候穿着白色百褶裙，光折射在她的小皮鞋上，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眉眼温柔。
他停住了脚步，后撤一步。
许久，他点燃了一根烟。
吞云吐雾之间模糊了他的面容。
也模糊了他与她之间的距离。
后来就是她和他的再度相遇。
她说温柔的他。
温柔的他？
简直令洛衍忍不住发笑。
于是他“粗暴”地对待了与少女的这次接吻。
少女的唇泛着艳丽的红，她的眼睛晃荡出了春雾，她的手指在接吻过程中也被他强行打开，手指穿过空隙，紧紧地与她相扣。
肌肤每寸每尺都在颤抖中相触。
他看着少女微微颤抖的眉眼，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既有一种，又有一种对于他来说格外不舒服的心疼。
……他在心疼什么啊。
他缓缓松开了少女的手指。
对她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准备转身离去。
却在转身的那一刻，尚未完全松开的手再度被握紧。
少女的声音响了起来。
尾音似乎带了些哭腔。
“……洛衍，你别这样。”
你别这样贬低自已。
所有人都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似乎一下子就听懂了少女的意思。
他还是松开了她的手，转身离去。
“离我远点，元初初。”
事与愿违。
学校组织的爬山活动，三班和一班共乘一辆车。
洛宁联合季广茗强行把他带来了学校。
他看见了元初初。
元初初没有避开他的眼神，而是礼貌地对他笑了笑。
……真是够无语的。
他想。
元初初爬山很糟糕，大概源自于她那糟糕的体力。
也许其实并没有很糟糕，只是他忍不住想挑元初初的刺。
许安娴在旁边陪她，但是很快许安娴又去找邵棋瑞了。
元初初一个人爬着山，中途不乏有人想和她搭讪，都被元初初礼貌拒绝了。
后来元初初实在是爬不动了，坐在亭子里望着景色发呆，一动不动的。
少女的侧颜很安静，她的身材看起来很娇小，似乎一只手就能把她掰断似的。
但是她没有过一丝放弃的念头。
很快她又继续爬了起来。
可小腿得厉害，头也有些发晕。
他无语了，于是他伸出手抓住了她。
“……洛衍。”
元初初在看清楚是他后，笑了笑。
那表情似乎知道他会伸出手似的。
很让人不爽。
他指尖松了松。
元初初吓得抓紧了他。
“……啊！”
这才令他满意了一些。
果然是个笨蛋啊。
“娇里娇气。”
他说。
“嗯嗯。”
她回。
“体能菜鸟。”
他说。
“嗯嗯。”
她回。
他又停下了脚步，沉默地看着她。
她忍不住笑了笑。
他翻了个白眼，继续走。
有什么好笑的。
………
洛衍翻个身，醒了。
他眨了眨眼，待灵魂回到身体，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早上九点半。
……九点半？
嗯，九点半。
今天是周末啊。
……周末？那小玫瑰……
哦，不对。
不是周六，是周日。
昨天小玫瑰来给他补过课了。
“叮铃铃。”
电话响了。
洛衍拿起来一看。
……庄禄？
他打电话干什么。
“喂喂喂？衍哥？衍哥？？衍哥！！”
“你说。”
一如既往地吵，熟悉的庄禄。
“衍哥，晚上来玩呗，你不是放假吗？”
“去玩什么？”
洛衍随口应道。
“我们来你家玩吧！你家大！我还叫上了阿农，大黄，除号。对了，大黄还要带一个女孩子，我们带几瓶酒来找你哈，衍哥。”
洛衍仔细想了想，品出了一丝不对劲：“大黄这家伙还带女孩子？喜欢她？”
“不愧是衍哥！一下子就猜中了！这是大黄在学校的同学，听说还是二中的新晋校花呢。”
洛衍无语：“只有她一个女生是不是不太好？”
“那衍哥你把你喜欢的那姑娘叫上呗，我这也没有什么女性朋友啊，小宁姐不是晚上很忙也没空，咱们这可是想帮大黄追她啊！”
“……”
洛衍无语凝噎：“大晚上叫人家来我这里，你觉得她会怎么想我？”
“衍哥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啊！”
“……”
“衍哥，你就为了大黄的终身幸福想想！好不，好衍哥，好衍哥……来，大黄就在我旁边，我怕你大黄求你！”
洛衍还来不及说什么，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另外一道声音。
“衍哥！！拜托了！！”
“……”
“行，你们来。”
挂了电话后，洛衍啧了一声。
大黄喜欢这个女生……
后来怎么样了来着？
好像……
啊，想不起来了。
自从小玫瑰去世以后，他就一直奔波于当年她坠楼的事，根本不想去管其他人的事。
就连参加同学聚会也是因为想去拜访当年的人询问线索，结果一个都没有。
算了，现在还是问一下小玫瑰吧。
【鲸鱼会梦见人工智能吗】：晚上来我家玩？
【可乐气泡水】：？
【鲸鱼会梦见人工智能吗】：我几个朋友带了一个女生来，只有她一个女生
【可乐气泡水】：我还以为你是单纯地想邀请我呢
【鲸鱼会梦见人工智能吗】：的确也是，可以吗？
【可乐气泡水】：可以呀
这么快就答应了？
大笨蛋啊。
洛衍的手指瞧了瞧手机屏幕，不自觉露出一抹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