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
傅长屹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学着她的动作,轻轻拉着她的手:“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黎簪僵硬地转动脖子望向他。
再看清时,傅长屹脑子嗡地一声,整个呼吸都乱了。
她像个被抽掉魂魄的木偶,茫然无措,眼眶盛满了泪水。可她又固执的,一滴都没有掉下来。
那一刻,傅长屹说不清那是什么感受。所有感官都在这一秒消失,脑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怎么呼吸,手该怎么放,他该怎么做,傅长屹统统不知道。
思想被占据,只剩下慌乱。
“你,你别哭啊!”
傅长屹慌不择路,生涩地去抹她的眼睛,又把她往怀里带。
“没,没事,没事,没事的。不会有事,你别怕……”
傅长屹从来没安慰过人,小时候把别人弄哭了,他只觉得烦,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
可看到黎簪满眼泪水的模样,他就觉得难受,想再把他们打一顿。
“没事了,没事了——”
女孩的头倚靠在他的胸膛,环在腰际的手越收越紧。傅长屹一遍遍安抚地摸着她的头发,嘴里不停地说着那三个字,“没事了”
眼底越发酸涩,强有力的环抱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理智想要逃离,可她又忍不住沉沦在这片刻的温暖里。
黎簪缓了好一会才推开他,她不了解傅长屹,走的时候一边后悔一边又担心。
她怎么知道傅长屹学过散打,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怎么能不害怕,傅长屹可是在送她回家的路上才遇到那些人。他本可以不来的,本可以离她这种麻烦的人远远的……
黎簪擦了下眼睛,收好情绪,又变回那个谁也不理的小冰块。
傅长屹难得有些尴尬,主动转开话题,问她:“都是你叫的吗?”
黎簪点了点头,他又问:“你叫救护车干嘛!”
黎簪没有解释,可傅长屹像在她脸上读到了几个字。
「怕你死了。」
好吧!准备的倒是齐全。他轻轻笑了一下。
好像他就是这样,不管发生什么都能笑出来。黎簪侧眸看了他一眼,正巧,傅长屹也在看她。
对上视线,傅长屹怔了一下,继而笑得更开心了。
傅长屹,你可不可离我远一点!
黎簪忍不住在心里问。
可惜傅长屹不是窥心者,回答不了。
黎簪没在搭理傅长屹,他们这边根本没人管,大概是看傅长屹还站着没有倒下她们就觉得他没事。
“医生您好。”黎簪主动走上前,她掏出学生证给一个年长的男医生看。“我们是南高的学生,我同学受了伤,麻烦您给他看一下。”
……
医院里。
黎簪靠在走廊上吹风,傅长屹肩上破了块皮,不知道怎么弄的,他没说,只一个劲的喊这里疼那里疼。
一番检查后,医生说他壮得跟头牛,擦点药就好,但傅长屹一直嚷嚷着头晕,恶心,想吐。
没办法,最后只得让人住院再观察一下。
那几个醉酒的大叔被警察带走了,还有那个被黎簪打晕的,现在已经醒了。
黎簪没有傅长屹家人的电话,也没有阮彦初他们的联系方式。本想在群里面叫一下又怕会影响到杜老师。
再怎么说都是班主任带他们出来的,出了事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而且这件事还关系到傅长屹,黎簪想着,最后只在群里发了一个“安全到家。”
“黎簪。黎簪——”
刚出去三分钟都没有傅长屹又在里面叫,
"怎么了。"
“干什么去了你,不知道我现在是个病号,有没有良心。”
傅长屹躺在床上,一副生活不能自理的样子。见黎簪没反应,他开始指挥:“我渴了。”
黎簪去给他倒水,傅长屹指尖碰了一下,说:“不要热的。”
“这是温的。”冷水只放了三分之一。
可傅长屹还是不满意,“我不喝热水。”
黎簪又去给他换,傅长屹喝了一口仍旧不满意,“我饿了。”
黎簪有点纳闷,“不是刚吃饭吗?”
他们聚餐到现在也才差不多两个小时。
傅长屹有种被拆穿后的恼怒,“我又饿了不行,你什么意思,不给伤员饭吃。”
黎簪:“……”
他哪里像有伤。
黎簪走了,她很无语。傅长屹见状立马掏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喂,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