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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成堆的钱府，却不见孩子的踪影。这钱渊莫不是有隐疾？
反正人都死了，按理这也不是什么难回答的问题，偏偏魏夫人像是被戳中了死穴，一身薄衫都快被汗湿了。
“夫君确实……不太能人道。”
“仅此而已？”辛和钰把玩着折扇，又是那一开一合的哒哒声。“若是本官查到点什么，到时候阖府上下所有人可就——”
魏夫人不敢怀疑辛家人的狠厉，只能硬着头皮回道：“曾经是有过一个男孩，可惜八岁就夭了。”
“怎么死的？”
“病死的。”
“什么病？”
被咄咄逼问的魏夫人擦了擦汗，“被……毒蜘蛛咬伤，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救治了。”
毒蜘蛛？
凌初和辛和钰对视一眼，早上那小贩说过，钱渊被发现的时候，从身上掉下来很多红纹蜘蛛。
父子俩的死都与之有关，不会真的是仇杀吧？
辛和钰暂且压下猜测，再次看向魏夫人，“自那之后就再也没孩子了？”
魏夫人刚点头，就听到辛和钰一声怒喝：“还敢撒谎？！”
“大人息怒！”魏夫人仓皇跪地，随即被侍从架住双臂。
辛和钰斜靠着椅背，指尖一下下敲在扶手上，“你猜本官知不知道，柳三娘是怎么死的？”
“什么？”魏夫人吓得嗓音都哑了，她似是受到极大惊吓，大张着嘴一口气没喘上来，生生晕了过去。
侍从等着辛和钰发话，只要辛和钰不让魏夫人这么蒙混过去，他们有的是办法把人弄醒，不想凌初却先一步求情：“大人，就算真有什么内情，求您看在魏夫人新丧的份上……”
哪怕让她缓一缓也是好的。
辛和钰抿唇压了压火气，挥手让侍从放了魏夫人，几个丫鬟在凌初的帮忙下，将魏夫人抬回房里休息。
这时，忙活了将近一整天的仵作终于来求见辛和钰，辛和钰将妾室们打发走，这才召他来回话。
比起上次验柳三娘的尸体，这次虽无尸臭，却累上十倍还不止！饶是正值壮年的仵作，说话都虚了几分。
“大人，若小贩所言不假，那他确实是刚被救下就断气了。他浑身大小关节均被折断，应该是用了某种机关和柔软的布帛代替绳索，因此没留下人的指印。”
凌初搓了搓胳膊。
这得多狠的杀意才能干出这种事？该不会是刻意模仿书房里那些飞天图吧？
辛和钰和她想到一块去了，又听仵作借着说：“但这些都不是致命伤，钱渊头上有两处钝物击打的伤痕，一处大概在昨天，另一处又隔了将近一天。也就是前天第一次被打，昨日又被打了。”
“两次？”辛和钰一手撑着太阳穴，“在黎城的时候就被打了……”
说来也巧，辛和钰刚想到钱家堂兄，远远就听到一阵骚乱。
几个和钱渊长得有几分相似的男人领着一大群亲信，气势汹汹就冲了进来。
“魏霜！你这个毒妇，滚出来受死！”
“谋杀亲夫还想独吞家产？钱家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丧门妇！”
管事的带着家丁迎上去，不敢一上来就撕破脸，只能好言相劝，“几位郎君，今日好歹是我家老爷新丧，您几位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
“就是因为亲戚，我们才见不得堂弟死得不明不白！”为首男人将管事的推开，“魏霜贱妇！害我兄弟，抢夺家产，我们要为和中讨个公道！”
“各位郎君！”管事的急急拦住他们，又看了眼辛和钰所在的方向，“本府推官辛大人此刻正在府中，若郎君们冲撞了他，只怕……”
几人一听是辛家人，这才忍住叫骂，却有不怕死的站出来，“正好！让辛大人为我们做主！”
为首男人有些顾虑，毕竟他们从未直接与辛家打过交道，胆大的那个却理直气壮，“和中跟辛家肯定熟，咱们是他兄弟，等把家产抢回来，大不了多孝敬一些，辛大人还能不答应？”
“有道理！”大家一拍板就要去求见辛大人，管事不敢让他们惹事，让家丁死守住通往前厅的路。
“就算要见辛大人，也得通传一声不是？各位郎君别唐突了大人。”
“哼，你早被魏霜收买了，帮我们通传？谁知道你会怎么传话？！”
几人作势就要强闯，就看到一长身玉立的郎君沉着脸走过来。见管事的唤他辛大人，众人才反应过来。
“辛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辛大人，我们钱家可是孝敬了辛家不少呢，若是被魏霜抢了家产，日后还怎么孝敬啊？”
“对啊，魏霜罪大恶极，大人一定要帮我们处置了那贱妇！”
辛和钰负手而立，掌中折扇被开了又合，但凡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现在不高兴。
可惜这些钱家人不懂，只一味控诉着魏霜的恶行。
终于，辛和钰忍不住了，他挑高下巴，万分轻蔑地问了句：“你们钱家——算什么东西？”
钱家众郎君的表情僵住，半天不知该如何作答。辛和钰道：“本官办案只讲证据，拿不出实证便是毁谤，本官没耐心听骗子说谎。”
众人在短暂的无措之后很快反应过来，“有证据！田宅商铺的契书就是证据！魏霜诓骗和中，将钱家产业全都挪到了她名下。如今和中一死，她便是手握千金的逍遥寡妇，分明就是蓄意杀夫！”
辛和钰依旧面无表情，“还有呢？”
“还有……还有她给和中戴绿帽！”一人叫嚣道，其他人也附和，“对！她与外男有染，这事儿可是我们亲眼看到的！”
“哦？你们亲眼看到他们媾和？”辛和钰反问，钱家人却一口咬定：“没错！当时那贱妇还叫得正欢呢！”
这倒让辛和钰不好办了。
原本在听到他们揣测魏霜杀夫时，他就想好要让他们受什么刑罚了，结果他们真的亲眼见到魏霜偷人？这么多人异口同声，难不成真有实证？
偷个人不算什么，但魏夫人若真将钱家财产收于自己名下，倒也算是个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