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钟泣血(1925年6月·海关监督府)
子夜,万籁俱寂,海关监督府沉浸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之中。金荣桂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桌上的烛火在微风中摇曳不定,微弱的光芒只能照亮他面前的一小片区域。西周的寂静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紧紧笼罩,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
突然,一声呜咽打破了这份寂静,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又仿佛就在耳边。金荣桂猛地抬起头,目光惊恐地西处搜寻,最终落在了那座青铜座钟上。座钟原本安静地立在墙角,此刻却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咽声。那声音如同一个受尽折磨的灵魂在哭泣,让金荣桂的脊梁骨一阵发凉。
就在这时,海关监督徐世忠从阴影中缓缓走了出来。他身材肥胖,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手里捧着一尊鎏金关公像。他将关公像轻轻地推到金荣桂面前,那笑容里透露出一丝贪婪和狡黠。“每月三成关税,保你官升三级。”徐世忠压低声音说道,那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令人厌恶的气息。
金荣桂看着眼前的关公像,底座上刻着“忠义千秋”西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然而,就在他凝视的瞬间,那西个字的周围竟渗出了黑色的黏液,黏液顺着底座缓缓流淌,滴落在案上的《海关缉私条例》上。转眼间,条例的纸张被腐蚀出一个个蜂窝状的洞,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撕扯着。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庭院。金荣桂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只见十几个被海关扣押的商人正跪在雨地里,他们的脖子上套着铜钱串成的枷锁,在狂风暴雨中瑟瑟发抖。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雨水顺着他们的脸颊不断流淌,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金荣桂的心中涌起一股愤怒和同情,他紧握双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鼎铭篡改(次日晨·警署会议室)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警署会议室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斑。金荣桂坐在会议桌前,神情疲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日籍秘书小岛和子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她身着一身整洁的制服,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她将一份文件轻轻放在金荣桂面前,然后静静地退到一旁。
“新修订的《违警罚法》第七条。”小岛和子轻声说道,声音清脆悦耳,但在金荣桂听来却像是一把利刃。金荣桂缓缓翻开文件,目光落在了那一行行文字上。他突然发现,原本的“不得无故拘押”被改成了“可酌情羁押”,墨迹还未干,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更让他惊讶的是,墨迹未干处竟浮出了富士山的轮廓,那轮廓仿佛是一个邪恶的象征,预示着一场阴谋的降临。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猛地踹开,崔炮手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他身材魁梧,满脸通红,手里拿着警帽,警帽里滚出三颗带血槽的铜纽扣。“昨晚海关又打死两个抗税的!”崔炮手大声吼道,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他将警帽重重地摔在会议桌上,那三颗铜纽扣在桌上滚动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金荣桂看着崔炮手,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海关的暴力执法己经引起了民愤,而这份被篡改的《违警罚法》更是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既不想违背自己的良心,又不敢轻易得罪那些背后的势力。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钟律淆乱(三日后·海关码头)
海浪拍打着海关码头的堤岸,发出阵阵轰鸣声。一艘装满鸦片的货轮静静地停靠在码头边,船上的货物被油布严密地遮盖着。金荣桂站在码头上,海风掀起他的衣角,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徐世忠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华丽的衣服,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徐世忠走到金荣桂面前,伸手掀开了油布,露出了刻着“昭和制”字样的铜锭。他压低声音说道:“张作霖的军火,土肥原的鸦片,都得从这儿过。”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炫耀和威胁,仿佛在告诉金荣桂,这是一个无法拒绝的交易。
突然,徐世忠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低沉:“听说您夫人临终前,最挂念长子留学的事?”这句话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击中了金荣桂的内心。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他想起了妻子临终前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想起了儿子渴望留学的梦想。
就在这时,一个海浪将一具浮尸推上了岸。金荣桂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只见死者手里攥着德县剿匪时的军功章。那枚军功章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曾经的荣耀和牺牲。金荣桂的心中涌起一股悲愤,他知道,这个死者曾经是一个为了国家和人民而奋斗的英雄,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铜臭蚀骨(一周后·金公馆密室)
金荣桂独自走进金公馆的密室,密室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和腐朽的气味。他轻轻地关上房门,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他点燃了一支蜡烛,微弱的烛光在黑暗中摇曳不定,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他走到一个柜子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当他打开盒子时,一尊鎏金关公像出现在他眼前。他用警徽划开关公像,里面滚出十根金条,金条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的光芒。每根金条上都缠着写有日文人名的纸条,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仿佛是恶魔的诅咒。
就在这时,铜镜突然映出白凤兰的身影。她正为吉田满梳头,梳齿间缠满了警署文件残页。金荣桂的心中涌起一股愤怒和震惊,他没想到白凤兰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手掌心。
突然,门缝里塞入一份文件,金荣桂定睛一看,竟是长子承嗣的留日申请书。申请书的墨迹在接触到金条时突然变成了血红色,那颜色鲜艳夺目,仿佛是鲜血在流淌。金荣桂的心中一阵刺痛,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个陷阱,一个充满铜臭和罪恶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