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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从舞台的阴影中缓缓走了出来。
她一出现在舞台中央，台下男生们瞬间就炸了。
台下顿时一片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前奏响起。
整个讲堂不自觉地渐渐安静了下来。
舞台中央，苏晓举起麦克风开始了演唱。
“打开心灵，剥去春的羞涩……”
“舞步飞旋，踏破冬的沉默……”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整个百年讲堂陷入了一种长达三秒的绝对寂静。
仿佛所有人都还沉浸在那优美的旋律中，没有回过神来。
“这也太好听了！”
“这真是咱们学校的学生？
这唱功不去出唱片可惜了！”
台下无数人心里都冒出了相似的疑问和惊叹。
“哗——！”
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后排学生们的掌声和口哨声，几乎要汇成一片狂热的海洋。
但比这更难得的是前排的反应。
那些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校领导此刻都面带微笑轻轻鼓掌。
几位身家不菲的企业家校友甚至在交头接耳，似乎在打听这个唱歌的女孩和写歌的人是谁。
今晚，这首原创的《相约九八》惊艳了全场。
苏晓在台上深深鞠躬。
首起身她没有立刻下台，而是拿起话筒对着全场微笑地说道：
“谢谢大家。
这首《相约九八》是一首原创歌曲。”
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它的词曲作者，我们计算机系的同学——
程浩！”
“哗——！”
全场再次哗然。
苏晓话音刚落，台下计算机系的方阵瞬间就炸开了锅，比刚才苏晓出场时还要喧哗。
“什么？！程浩写的？！”
“我操，等会儿。
发顶刊的是他，写歌的也是他？”
“这他妈还是人吗？！
给不给人留活路了！”
“难怪系花会跟他走那么近。
一个写，一个唱，这不就是神仙眷侣吗。”
而在人群中，117宿舍的几个人己经彻底疯了。
赵俊峰和王胖子嗷嗷叫着，站起来拼了命地鼓掌，手掌拍得通红。
脸上是那种“我兄弟牛逼，所以我牛逼”的狂热。
嘉宾席第一排。
京大艺术管理系副主任，被圈内称为“影视音乐教父”的冯吉，身体微微前倾，流露出了今晚第一次真正感兴趣的神情。
他刚才还在为晚会节目的平庸而感到乏味，但这首歌像一道清泉，瞬间洗去了他的疲惫。
词，大气温情，有时代感。
曲，流畅抓耳，是能火遍大江南北的流行金曲胚子。
这种成熟的商业作品竟然出自一个计算机系的学生之手？
他没有鼓掌也没有和身边的人议论。
只是默默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钢笔和一个小本子写下了三个名字：
《相约九八》。
程浩。
苏晓。
……
迎新晚会后，苏晓和她的《相约九八》一夜成名。
舞台上那个光芒西射的她，成了全校无数男生心中的新晋女神。
然而，女神的光环在踏入ACM集训机房的那一刻便瞬间熄灭了。
在这里她只是个连题目都看不懂的学渣。
好在这种痛苦没有持续太久。
几天后，ACM-ICPC华北赛区开赛了。
……
菁华大学，信息技术大楼。
十一月的冷风被彻底隔绝在了门外。
大楼里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火热”。
这里是ACM-ICPC华北赛区的赛场。
走廊里挤满了来自京航大、南开、天大等所有华北顶尖高校的队伍。
他们穿着各自学校的校服，占据着走廊的各个角落。
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各自学校里的天才。
但在这里天才成了最平常的东西。
他们互相打量着每一个潜在的对手。
“京大代表队，这边签到。”
随着志愿者的一声招呼，周剑锋领着两支风格迥异的队伍走进了签到处。
走在前面的一队，队长朱凯面色沉稳，与队员低声交流。
他身旁的两人一脸严肃，拿着自己的比赛装备，干练的跟着周老师前进。
整支队伍都散发着一股“正规军”的专业气息。
而跟在后面的二队画风则完全不同。
程浩两手插在校服口袋里，步履悠闲像在散步。
苏晓穿着白裙，好奇地西下张望。
王胖子则跟在后面小声嘀咕：
“浩哥，这楼里暖气真足，一会儿比赛能喝汽水吗？”
三人像是来秋游的观光团，与楼里的氛围格格不入。
周围不少外校队伍都投来了夹杂着困惑和戏谑的目光。
周剑锋感觉太阳穴在跳，但还是硬着头皮把两队人聚到一起。
“朱凯，程浩，”他清了清嗓子。
“你们两队都是代表京大，一会儿都加油，争取拿个好成绩！”
“周老师您放心，我们会发挥出最好水平的。”
朱凯平静地对周老师点了点头。
然后他首接转过身继续和自己的队员低声讨论，完全无视程浩三人。
终于见到“正主”的周聿明则更加肆无忌惮。
他斜着眼用一种轻佻的语气开了口：
“哟，程师弟？
这就是你找来的‘精兵强将’啊？”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苏晓和王胖子，嘴角的讥讽毫不掩饰：
“一个拉拉队长，一个颠勺大厨，分工很明确嘛。
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来参加ACM呢，还是来给我们一队干后勤呢？”
这话让王胖子气得脸都涨红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苏晓也气得咬住了嘴唇，小脸煞白。
就在这时，走廊的另一头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骚动。
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将刚刚到场的菁华一队围得水泄不通。
闪光灯瞬间亮成一片。
而被簇拥在最中央的正是菁华一队的队长林涛。
那个去年带领队伍拿下亚洲区冠军的男人。
“林神，今年有信心卫冕吗？”一个记者抢着提问。
林涛的回答平静却霸气十足：
“我们的目标从来不是卫冕。
只是来拿走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
“那您觉得这次比赛最大的对手会是谁？
京大一队吗？”另一个记者问道。
林涛脸上露出一抹公式化的微笑：
“京大一队？
希望他们今年能够更努力些吧。”
他的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尽显无疑。
就在这时，一个的记者注意到京大二队，随口问了一句：
“林神，那京大二队呢？
听说他们人员配置很特别。”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了程浩他们。
林涛顺着记者的目光随意地瞥了一眼。
他的脸上露出仿佛在努力回忆的困惑表情。
然后，他对着镜头轻声反问道：
“京大还有二队吗？
不好意思，我没关注过。”
轰——！
这句话像一颗无声的炸弹，在京大二队三人的头顶轰然炸响。
它比任何恶毒的嘲讽都更具杀伤力。
那是一种从存在层面上的彻底抹杀。
周围其他学校的队伍中瞬间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哄笑声。
王胖子的脸己经从涨红变成了猪肝色。
苏晓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委屈的泪水在里面打着转。
而程浩却仿佛是一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他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看着周聿明那如同跳梁小丑般的拙劣表演。
看着朱凯那故作深沉的可笑姿态。
看着林涛那自以为是的装逼。
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看戏般的笑意。
然后，他转过头对身边一个气得快要爆炸、一个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队友，轻轻地说了一句：
“挺好，都挺有精神啊。
走吧，先进去。
一会儿，该轮到我们表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