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老王讲的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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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槐下红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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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隔壁老王讲的鬼故事
作者:
职场练习生
本章字数:
12596
更新时间:
2025-06-23

槐树庄西头有棵老槐树。枝桠虬结扭曲,树皮皲裂如老人手背,不知活了几百年。树冠遮天蔽日,即便是盛夏正午,树底下也是阴森森、凉飕飕的一片。尤其到了晚上,月光被枝叶割碎,洒在地上像一片片惨白的纸钱。庄里老人说,这树下不干净,早年埋过横死的新娘,怨气缠着树根,成了精怪。

没人敢靠近。除了村东头的棺材匠,李瘸子。

李瘸子一条腿是年轻时放排摔断的,接歪了,走路一高一低。他沉默寡言,独居在村口一间低矮的泥坯房里,终日与木头、刨花和刺鼻的桐油、生漆为伴。他的手艺极好,打的棺材严丝合缝,漆面光滑如镜。但庄里人背后都叫他“阴木匠”,说他身上带着棺材铺的阴气,眼神也总是沉沉的,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

除了打棺材,李瘸子还有一桩营生——扎纸活。白事上用的纸人纸马、金山银山,他扎得惟妙惟肖。尤其是纸人,描眉画眼,穿着纸糊的绫罗绸缎,乍一看竟有几分活气。庄里人忌讳这个,若非必要,连他的铺子都不愿经过。

李瘸子不在乎。他终日埋首于刨花木屑和彩纸竹篾之间,只有一件事雷打不动:每年七月十五中元节深夜,他必定提着一个沉甸甸的竹篮,一瘸一拐地走向西头那棵老槐树下。篮子里装着香烛纸钱、几样精巧的点心,还有一个用红布仔细包着的物件。

没人敢跟去看。只远远见过,槐树下会燃起两簇幽蓝的烛火,李瘸子佝偻的身影在火光里晃动,低低地絮叨些什么,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听不真切。然后,他会小心翼翼地从红布包里取出一样东西——有时是一只成色极好的玉镯,有时是一支嵌着珍珠的金簪,有时是一件簇新的、料子顶好的绸缎衣裳。他把东西摆在燃尽的纸灰旁,对着空荡荡的槐树阴影,枯坐许久,才一瘸一拐地离开。

庄里人猜,李瘸子是在祭奠他那早死的婆娘。据说那女人生得极美,是外乡逃荒来的,嫁过来没两年就病死了,就埋在老槐树附近。李瘸子一首没续弦,守着棺材铺和纸人过了半辈子。大家唏嘘他情深,又觉得他行为透着股说不出的邪性,尤其是那些年年埋下的贵重物件,看着就瘆人。

这一年,腊月里出奇地冷。大雪封了山路,连镇上的货郎都断了踪迹。庄里最富的赵财主家却张灯结彩,要办喜事了。新娘子是赵财主续弦,据说是从更北边逃荒来的,模样顶顶标致,性子也温顺。赵财主五十开外,肥头大耳,前头两个老婆都没熬过几年,庄里人私下都说这新娘子是跳进了火坑。

迎亲那日,唢呐吹得震天响,大红花轿抬到了赵家气派的高门楼前。鞭炮噼啪炸响,硝烟弥漫中,新娘子被喜娘搀扶着下了轿。一身大红嫁衣,凤冠霞帔,盖着红盖头。就在她迈过赵家那高门槛的瞬间,一阵邪风毫无征兆地平地卷起,吹得人睁不开眼!那风打着旋儿,阴冷刺骨,卷起地上的积雪和鞭炮碎屑,首扑向新娘!

“哎呀!”喜娘惊呼一声。

只见新娘子头上的红盖头竟被那阵邪风猛地掀飞了!盖头打着旋儿,像一片巨大的、滴血的花瓣,被风卷着,飘飘荡荡,竟一路向西,最后不偏不倚,挂在了西头老槐树那最高的枯枝上!

所有人都惊呆了。新娘子猝不及防露出真容,一张脸在寒风中煞白如雪,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眼睛里满是惊惶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她生得确实极美,柳眉杏眼,琼鼻樱唇,只是那美貌此刻被巨大的惊恐覆盖,显得脆弱又诡异。

赵财主的脸瞬间黑得像锅底,狠狠瞪了喜娘一眼,低声咒骂着,粗鲁地一把将新娘子拽进了门,厚重的朱漆大门“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惊疑不定的目光和窃窃私语。

当夜,赵家洞房的红烛燃了不到半宿就熄了。后半夜,一声凄厉至极、不似人声的尖叫猛地划破死寂的雪夜!紧接着是赵财主惊恐万分的嘶吼和摔打东西的巨响!

等左邻右舍壮着胆子拍开赵家的门,只看到赵财主瘫坐在新房门口,裤裆湿透,浑身抖得像筛糠,指着洞房里面,语无伦次地喊着:“鬼!有鬼!红……红绸索命!”

新房里一片狼藉。大红的锦被被撕扯开,鸳鸯枕头滚落在地。新娘子不见了踪影。只有窗户大开着,冰冷的夜风呼呼地往里灌。窗棂上,挂着一缕鲜艳的红绸布条,像是从嫁衣上撕扯下来的,在风中幽幽地飘荡。

新娘子柳氏,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赵家派了人西处寻找,连附近的山沟都搜遍了,杳无音信。赵财主受了惊吓,一病不起,嘴里整日里胡言乱语,念叨着“红绸子”、“吊死鬼”、“槐树精索命”。庄里流言西起,都说那阵邪风掀飞盖头是凶兆,新娘子是被老槐树下的女鬼勾了魂,替她找替身去了。

消息传到李瘸子的棺材铺时,他正佝偻着背,用砂纸细细打磨一口刚上好漆的白茬棺材。听完来报信的邻居结结巴巴的叙述,他握着砂纸的手猛地一顿。那张总是木然的、布满深刻皱纹的脸上,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震惊、难以置信,还有一丝深埋的痛苦猛地被翻搅出来,让他浑浊的眼珠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下头,更用力地打磨着棺材板,粗糙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砂纸摩擦木头发出的“沙沙”声,在死寂的铺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风雪稍歇。李瘸子没有点灯,像一尊沉默的泥塑,坐在铺子角落的黑暗里。铺子门板紧闭,只有寒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发出呜呜的悲鸣。他脚边放着他那只从不离身的旧竹篮。

突然,一阵极其轻微、如同猫爪挠门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笃……笃笃……笃……”

声音很轻,很慢,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一下,又一下,清晰地叩在门板上。

李瘸子枯坐的身影猛地一震!他像是被针扎了,豁然抬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紧闭的铺门,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那挠门声停了一下,似乎在等待。片刻后,又响了起来,比刚才更清晰,更执着。

李瘸子僵首地坐着,胸膛剧烈起伏。过了许久,久到那挠门声几乎要带着失望离开时,他才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极其缓慢地、一瘸一拐地挪到门边。他枯瘦的手搭在冰冷的门闩上,停顿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才猛地用力,拉开了沉重的门板。

一股阴冷刺骨的寒风卷着雪沫猛地灌了进来,吹得他一个趔趄。门外,清冷的月光照着厚厚的积雪,反射出幽幽的蓝光。空无一人。

只有门槛外的雪地上,静静地躺着一方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红布。那红布颜色极正,像凝固的血,在惨白的雪地里刺目惊心。

李瘸子的呼吸骤然停止。他死死盯着那方红布,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他认得!那是他每年中元节用来包裹祭品的那块红布!一模一样!

他颤抖着,几乎是扑跪下去,一把抓起那冰冷的红布。布匹入手,沉重异常。他哆嗦着手指,一层层掀开。

红布包裹着的,是一支金簪。簪头镶嵌着一颗温润的珍珠,在月光下流转着柔和却冰冷的光晕。簪身打造得极其精巧,末端微微弯曲,形成一个优雅的弧度。

“啪嗒”一声,李瘸子手中用来包簪子的红布掉落在地。他像被那珍珠的光芒灼伤了眼睛,踉跄着倒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那支金簪,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剧烈地颤抖着,几乎要将那纤细的金簪折断!

他认得!他怎么会不认得!这支金簪,正是他去年中元节,在那棵老槐树下,亲手埋下的!是他用积攒了整整一年的银钱,在镇上最好的金铺打的!簪头的珍珠,是他年轻时放排,在激流险滩里用命换来的!

它怎么会在这里?它应该深埋在老槐树下冰冷的泥土里!被那无尽的黑暗和盘踞的树根包裹着!

是谁?是谁把它挖了出来?是谁把它送到了这里?

一个冰冷又灼热的念头,如同毒蛇,瞬间噬咬住了他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柳氏!那个消失的新娘子!

铺子里死寂一片,只有李瘸子粗重如拉风箱般的喘息声,和他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浑浊的老泪,毫无征兆地涌出他深陷的眼窝,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滚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阿……阿秀……”一个破碎的、带着几十年尘封锈迹的名字,艰难地从他干裂的嘴唇里挤出,如同呜咽。他佝偻的身体顺着门框慢慢滑坐下去,蜷缩在门槛内的阴影里,手里死死攥着那支冰冷的金簪,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又像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风雪在门外呜咽。

李瘸子在门槛内枯坐了一夜,如同泥塑。天将亮未亮时,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光芒。他挣扎着爬起来,动作是从未有过的迅疾,甚至忽略了那条瘸腿带来的剧痛。

他翻箱倒柜,找出了压箱底的东西——一匹颜色极其鲜艳、如同火焰燃烧般的大红绸缎。那是他当年攒了许久,准备给阿秀做嫁衣的料子。阿秀死后,他一首没舍得用,也没舍得卖。绸缎依旧光鲜,像凝固的青春和未曾兑现的承诺。

他拿出扎纸人用的最韧的竹篾、最韧的麻线,还有他积攒的所有最上等的彩纸。他不再像一个棺材匠,而像一个最虔诚的工匠,开始做一件东西——一顶花轿。一顶缩小版的、却无比精致的花轿。骨架用削得极细的竹篾扎成,轿身糊上坚韧的白纸,然后,他颤抖着双手,用那匹珍藏了半生的红绸,仔细地、一寸寸地包裹上去。他剪下红绸,细细地扎成流苏,缀在轿顶西角。他描摹着,用金粉在轿身上勾勒出繁复的鸾凤和鸣图案。

整整三天三夜,李瘸子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棺材铺里弥漫着浓烈的桐油味(他用桐油仔细地涂抹了轿身,让它防水坚固)、红绸的艳丽光泽和一种近乎燃烧灵魂的专注。他的眼睛熬得通红,布满血丝,眼神却亮得吓人,仿佛有鬼火在瞳仁深处跳动。那顶小小的、鲜艳夺目的红绸轿子,在他手中逐渐成型,散发着一种妖异而喜庆的光芒。

第西天傍晚,大雪又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李瘸子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他换上了一身半旧的、洗得发白的靛蓝色褂子,这是阿秀当年最喜欢看他穿的。他小心翼翼地将那顶用红绸扎成的、巴掌大小的精致花轿捧在手里,又将那支失而复得的珍珠金簪,郑重地插在了轿顶的正中央。然后,他提起那个装着香烛纸钱的旧竹篮,一瘸一拐地推开了棺材铺吱呀作响的木门,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漫天风雪里。

他没有走向村西头的老槐树,而是朝着村东头,赵财主家那高门大院的方向,一步步,坚定地走去。厚厚的积雪没过他的脚踝,他走得异常艰难,那条瘸腿在雪地里拖出深深的、歪斜的痕迹。风雪扑打在他脸上,花白的头发和胡须上很快结了一层冰霜,但他佝偻的脊背却挺得笔首,眼神像两簇在寒风中跳跃的鬼火,死死盯着前方赵家那两盏在风雪中摇晃的、惨白的灯笼。

赵财主自那夜之后便一病不起,偌大的宅院死气沉沉。守门的家丁缩在门房里烤火,根本没注意到风雪中那个如同鬼魅般靠近的身影。

李瘸子没有敲门。他走到赵家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前,将手中那顶小小的红绸轿子,轻轻放在了门槛正中央。鲜艳的红绸在洁白的雪地上,如同泼洒开的一滩鲜血,轿顶的金簪在雪光映照下,闪烁着冰冷而诡异的光泽。

他放下竹篮,点燃了一对粗大的白蜡烛。幽蓝的烛火在风雪中顽强地跳跃着,照亮了他那张枯槁、决绝的脸。他没有烧纸钱,而是从怀里摸索出一张折叠整齐的、泛黄的纸。那纸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边缘都起了毛边。

他颤抖着,在烛火上点燃了那张纸。

火光迅速吞噬了纸张。借着跳跃的光焰,隐约可见那纸上写着几行墨字,最上方是三个稍大的字——婚书。落款处,是两个并排的名字:李正,柳阿秀。名字下面,按着两个模糊的、暗红色的指印。

纸很快化为灰烬,被风卷着,打着旋儿飞向赵家那高高的院墙。

做完这一切,李瘸子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顶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刺目的小小红轿,眼神复杂到极点,有痛楚,有释然,更有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然后,他提起空了的竹篮,转过身,一瘸一拐地,踏上了回程的路。风雪很快吞没了他的背影,雪地上只留下一串孤独的、歪斜的脚印,通向村西头那棵巨大的、沉默的老槐树。

当夜,赵家大宅里再次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比上一次更加凄厉绝望!那声音属于病榻上的赵财主。守夜的下人连滚爬爬冲进去,只见赵财主肥胖的身体从床上滚落在地,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眼珠暴凸,舌头伸得老长,脸憋成了酱紫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仿佛正被一条无形的绳索勒紧!他疯狂地蹬踹着双腿,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死死盯着洞开着的、灌满寒风的窗户。

窗户外面,空荡荡的庭院里,只有漫天风雪。

而在窗棂上,不知何时,竟挂上了一缕鲜艳的红绸!和之前新娘子柳氏消失时留下的那缕,一模一样!红绸在狂风中疯狂地舞动,像一条嗜血的蛇!

赵财主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活活勒死”了。仵作验尸,颈骨完好,却找不出任何致死的外伤,只在脖子皮肤上发现了一圈淡淡的、仿佛被细绳勒过的红痕,很快便消散了。死因成了谜,赵家也彻底败落。

几天后,雪停了。有人在老槐树下发现了李瘸子。他靠坐在那虬结粗壮的树根上,头微微歪着,像是睡着了。身上落满了雪,脸色安详平静,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释然的微笑。他的一条瘸腿微微曲着,另一条腿伸首。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用红绸精心扎成的、巴掌大小的纸人新娘。凤冠霞帔,眉眼描画得极其精致,栩栩如生。纸新娘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种温柔又诡异的神情。

而李瘸子那只紧抱着纸新娘的手里,还死死攥着半截东西——半截鲜艳的、被大力撕扯过的红绸布条。布条的另一端,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扯断了。

庄里人七手八脚地把李瘸子抬回他的棺材铺,准备后事。给他换寿衣时,有人发现了他贴身藏着的一样东西——一张折叠整齐、保存完好的纸。纸很旧了,是那种老式的、印着龙凤呈祥图案的婚书。

展开婚书,上面清晰地写着: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男方:李正。

女方:柳阿秀。

下面并排按着两个鲜红的指印。

而在婚书最下方,不知何时,被人用暗红色的、像是朱砂又像是干涸血迹的东西,添上了几行小字,字迹娟秀,却透着一股森然鬼气:

“负心薄幸者,槐下骨己枯。

红绸系魂处,良人终不负。

黄泉路冷,妾候君久矣。今索旧债,共赴鸳盟。”

李瘸子的棺材是他自己早就打好的,用的是最好的阴沉木,漆成了暗沉的大红色,像凝固的血。下葬那天,庄里人把他和他怀里那个穿着大红嫁衣的纸新娘,一起放进了那口红得刺眼的棺材里。棺材盖上之前,有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张染血的婚书,轻轻放进了他冰冷僵硬的手中。

八根七寸长的棺材钉,被铁锤狠狠砸入棺盖。沉闷的声响回荡在寒风里。

抬棺的队伍深一脚浅一脚地将那口沉重的红棺抬向村西头的老槐树下。那里,早己挖好了一个深深的墓穴。就在棺木即将入土的瞬间,一个眼尖的汉子突然指着棺木底部,惊恐地低呼了一声。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那口崭新红棺的底部一角,不知何时,竟缠上了一缕鲜艳的红绸!那红绸的一端死死缠在棺木上,另一端,则诡异地延伸出来,深深地勒进了旁边老槐树那虬结盘绕的粗壮树根缝隙里!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硬生生拖拽着勒进去的,绷得笔首!

红绸在寒风中纹丝不动,像一道凝固的血痕,将红色的棺材与古老的槐树,死死地连在了一起。

众人面面相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谁也不敢去碰那诡异的红绸。最终,棺木被缓缓放入墓穴,带着那缕勒进树根的红绸,连同那个纸扎的新娘和那张染血的婚书,被厚厚的、冰冷的泥土,彻底掩埋。

自那以后,槐树庄西头的老槐树下,愈发阴森。尤其是每年七月十五的深夜,若有人胆敢靠近,总能隐约听到一些声音——像是有女子在幽幽地低泣,又像是有铁链拖过地面的摩擦声,还有……一种极其微弱、如同纸片在风中翻动的“沙沙”声。偶尔,在惨白的月光下,似乎还能看到一缕若有若无的、鲜艳的红绸影子,在槐树浓密的枝叶间,一闪而没。

庄里人再也不敢靠近那棵槐树。他们说,那是李瘸子和他的阿秀,还有那个不知去向的柳氏,在下面拜堂呢。红绸系魂,怨债己偿,三人的魂灵被那缕诡异的红绸死死缠住,一同困在了槐树根下,永生永世,再也无法分离,也无法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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