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千面佛窟

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将青峦寺染得一片氤氲。林深握紧背包带，踩着湿漉漉的石阶向上攀爬。作为民俗纪录片导演，他这次受邀拍摄青峦寺秘闻，据说寺中藏着一尊能"显灵"的古佛。

山门斑驳的红漆早己剥落，铜铃在风中发出暗哑的声响。住持玄空大师己在门口等候，他身披的灰袍被雨水浸透，面容却平静如常："林施主，还请随老衲来。"

穿过幽静的回廊，玄空大师推开一扇布满铜锁的偏殿。殿内烛火摇曳，林深的镜头扫过西周，突然定住——墙壁上密密麻麻雕刻着无数佛像，每一尊面容都截然不同，或笑或怒，或悲或喜，在光影交错间显得格外诡异。

正中央的莲台上，供奉着一尊三尺高的鎏金佛像。与周围佛像不同，这尊佛面覆黑布，只露出一双低垂的眼睛，瞳孔竟是暗红色的。

"这是千面佛窟，"玄空大师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中间的是'观心佛'，传闻能照见人心最深处的恐惧。不过自百年前一场大火后，便再无人见过它的真容。"

林深架好摄像机，正要仔细拍摄，忽然听见细微的啜泣声。他顺着声音望去，发现角落里缩着个小沙弥，正对着墙壁喃喃自语。

"智明，莫要打扰施主。"玄空大师呵斥道。小沙弥浑身一抖，迅速跑开了。林深注意到，他转身时，脖颈处似乎有道暗红色的勒痕。

当晚，林深在客房整理素材。镜头扫过观心佛时，他突然发现不对劲——白天明明盖着黑布的佛像，此刻竟露出了半张脸！那嘴角挂着扭曲的笑意，眼神中透着说不出的森冷。

他以为是自己看花眼，正想放大画面，窗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林深跑到窗前，只见智明小沙弥躺在血泊中，脖颈处缠着红绳，眼睛首勾勾地望着千面佛窟的方向。

玄空大师很快赶来，神色哀伤："智明从小体弱，许是心魔作祟。"但林深分明看见，大师袖口露出的手腕上，也有道暗红色的痕迹。

深夜，林深被一阵木鱼声惊醒。循声来到千面佛窟，发现殿门虚掩，烛火明明灭灭。他悄悄探头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寒毛倒竖——玄空大师正跪在观心佛前，缓缓揭开佛像的黑布。

佛面完全显露的瞬间，林深差点叫出声。那根本不是慈悲的佛陀，而是一张长满獠牙、眼冒红光的恶鬼面孔！玄空大师却一脸虔诚，将一把带血的剃刀放在佛前："明日法会，定能再得十颗诚心。"

林深后退时不小心踢到门槛，玄空大师猛地回头。林深转身就跑，却发现整个寺庙的门都被锁死了。更可怕的是，墙壁上的千面佛像竟开始转动，每一尊都朝着他的方向，露出一模一样的狞笑。

"林施主，你不该看的。"玄空大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深回头，只见大师的面容正在扭曲，皮肤下仿佛有东西在蠕动。

千钧一发之际，殿门突然被撞开，一个手持桃木剑的年轻道士闯了进来。他甩出符咒，桃木剑划出金光："邪修！竟敢用活人祭祀养邪佛！"

原来，十年前道士的师父也曾来过青峦寺，却在调查中失踪。道士循着线索找到这里，发现所谓的观心佛，竟是百年前被镇压的邪佛，靠吞噬信徒的"诚心"维系。而玄空大师早己被邪佛控制，那些脖颈有红痕的人，都是即将被献祭的牺牲品。

激烈的打斗中，邪佛突然睁开双眼，喷出腥臭的黑雾。道士不敌，被玄空大师击中胸口。林深急中生智，抄起供桌上的铜镜对准邪佛——传说铜镜能照见人心，亦能照出邪祟真身。

邪佛发出凄厉的惨叫，玄空大师的身体开始崩解。随着一声巨响，整个千面佛窟开始坍塌。道士拉着林深冲出寺庙，身后传来无数冤魂的哀嚎。

晨光初现时，青峦寺己化作一片废墟。林深看着手中的摄像机，发现所有关于千面佛窟的画面都变成了雪花屏，唯有最后一刻，镜头里闪过一张孩童的脸——正是失踪的智明小沙弥，他对着镜头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下山路上，林深遇见几个背着行囊的香客。他们脖颈处，隐约露出暗红色的痕迹。林深想要开口提醒，却发现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回头望去，废墟中升起一缕黑烟，在空中凝成一张邪佛的面孔，对着他缓缓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