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那曾经气派非凡、雕梁画栋的老宅,如今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大门上的朱漆剥落,露出斑驳的底色,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如今的落魄。
宅子里,赵家的亲戚们如热锅上的蚂蚁,乱成了一锅粥。客厅里,烟雾缭绕,男人们涨红着脸,扯着嗓子嘶吼;女人们则哭哭啼啼,相互埋怨,声音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混乱的悲歌。
“都怪赵子寒那个败家子!好好的一个家,被他折腾成什么样了!” 赵子寒的三叔,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用力拍着桌子,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溅了一地。
“就是,当初就不该让他接手家族生意,这下可好,全完了!” 赵子寒的二婶跟着附和,一边抹眼泪,一边用手指着周围的人,“还有你们,一个个也没个眼力见儿,就看着他胡作非为!”
角落里,赵子寒的父亲,那个曾经在商场上叱咤风云、说一不二的赵老爷子,此刻瘫坐在太师椅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说点什么,却又像被抽干了力气,只能发出几声微弱的叹息。
“爸,您倒是说句话呀!现在怎么办?” 赵子寒的大哥,平日里仗着弟弟的威风,在家族里横行霸道,此刻也没了主意,急得在老爷子面前来回踱步。
赵老爷子缓缓闭上眼,沉默了许久,才艰难地开口:“还能怎么办?公司被封,资产冻结,人也都被抓进去了,咱们现在是泥菩萨过江 —— 自身难保。”
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吵不休的时候,门铃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一个年轻的佣人匆匆跑去开门,只见几个法院的工作人员站在门口,神色冷峻。
“请问是赵家吗?我们是来执行资产清查和债务清算的,请你们配合。” 为首的工作人员亮出证件,声音不高,却像一记重锤,砸在众人的心头。
“什么?还要清查资产?我们都快没活路了,还清查什么!” 赵子寒的三叔一下子跳了起来,冲过去想要阻拦,却被旁边的人死死拉住。
“三叔,您别冲动,这事儿咱们拦不住。” 赵子寒的堂弟小声劝道,眼神里透着无奈与恐惧。
法院工作人员走进宅子,开始有条不紊地清查资产。他们一间间屋子查看,将值钱的字画、古董、家具逐一登记造册。每登记一件,赵家亲戚们的心就像被刀割一下,脸上的痛苦之色愈发浓重。
“这可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你们不能拿走!” 赵子寒的二婶看到工作人员要搬走一幅古画,冲过去抱住画框,死活不肯松手,脸上涕泪横飞。
“夫人,请您配合工作,这些资产都涉嫌违法所得,必须依法处置。” 工作人员耐心解释,但态度坚决。
在院子里,几个债主也闻风而至,他们挥舞着借条,扯着嗓子叫嚷:“赵家的人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天你们要是不把钱还了,别想好过!”
赵家的亲戚们吓得纷纷躲进屋里,只敢透过窗户的缝隙,惊恐地看着外面。一时间,宅子里哭闹声、争吵声、叫嚷声交织在一起,乱成了一团麻。
而在家族祠堂里,本是赵家供奉祖先、商议大事的神圣之地,此刻却也上演着一场丑陋的闹剧。几个旁系子弟为了争夺一口还没被查封的樟木箱子,扭打在一起,拳脚相向,全然不顾祖宗的颜面。
“这箱子是我的!里面肯定有值钱的东西!”
“放屁,明明是我先看到的,应该归我!”
他们打得头发凌乱,衣服撕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首到有人不小心撞翻了祠堂里的香炉,香灰散落一地,才稍稍停了手,可眼神里依旧透着贪婪与凶狠。
厨房里,佣人们也没了往日的勤快,一个个唉声叹气。原本摆满珍馐美味的灶台,如今冷冷清清,只剩下一些残羹剩饭。厨师老张望着锅里的剩饭,眼眶:“这赵家,怕是真的要完了。想当年,这儿多热闹啊,每天山珍海味不断,现在……”
夜幕降临,赵家老宅里依旧灯火通明,但那灯光不再是温暖与荣耀的象征,而是透着慌乱与绝望。赵家的亲戚们,在这一夜,彻底看清了现实:曾经团结一心、富甲一方的家族,在利益的诱惑与灾难的打击下,变得丑陋不堪、分崩离析。他们失去了财富,也失去了亲情,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在这破败的宅子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