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还没降下去,门又被敲响。
权澈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又把胸口的扣子解开,“进来。”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探出来:“会长,就算生病了,刚刚的文件也要记得签字啊!”
又是金钟泰!
“知、道、了!”权澈再次系上扣子,翻开文件夹,看也不看就在最后一页签上名字,力道大的钢笔尖划破了纸面,“拿出去!”
金钟泰不知道会长为什么要扯着嗓子说话,明明办公室里这么空旷,而且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再次进入办公室,接过文件后嘟囔:“啊,破了。会长,我再打印一份,待会儿送进来重新签吧。”
他不等权澈回复就噔噔噔跑出去,门被甩上,发出一声巨响。
“咚咚咚——”门被敲响。
权澈忍不住发了火,随手拿起手边的杯子扔到门板上:“滚!滚远点!滚出去!”
杯子被砸到门板上时就碎了,又落到地上,发出窸窸窣窣的玻璃碰撞声。
门后静默了一瞬间,传进来江夏的声音:“抱歉会长,我下次再来。”
“等等!”
权澈起身三两步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小心地用脚拨开地上的碎片:“进来吧小夏。抱歉,刚刚情绪不太好。”
江夏有些犹豫开口道:“会长,要不还是明天…”
“不用,就今天。”
权澈自己挡在玻璃碎片前,看着江夏嘴角洇出的嫩粉色,扶着门把的左手愈发用力起来:“进来吧小夏,我会处理好的。”
无论是情绪,还是地上这一堆烂摊子,他都会像人生前十八年的每一次处理麻烦一样处理好的。
江夏环视了一圈这个名为办公室实则更像是套房的房间,缓缓走到中间的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斜放并拢,是很标准的名媛坐姿,显得两人关系更生疏客套。
权澈站在岛台前冲洗杯子:“喝咖啡橙汁酸奶热可可还是茶?”
“给我一瓶水就好。”
权澈洗杯子的手停住,若无其事关上水龙头,从小冰箱拿出瓶装水:“只有冷藏的。”
冰美式的因子几乎要印在韩国人的血脉里,冷藏水而己,不至于让江夏觉得太凉,因此她只是礼貌接过:“谢谢。”
道完谢,房间陷入沉静。
权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给自己倒了杯咖啡,随后坐在江夏对面的沙发上,只思考着要不要找机会再偷偷把胸前的扣子解开,根本就忘记了他是以车恩珠为借口叫江夏来办公室。
他的手蠢蠢欲动,大脑一瞬间想出来几种能不动声色解开扣子的方法。
江夏把水放到面前的桌上,并不准备喝。看权澈好像在出神,她抬手看了看表决定速战速决:“会长,关于车同学被霸凌的事情,我所知的今上午己经全部告诉您了…”
权澈的思绪被一瞬间拉回,手自然而然从扣子上放下——没有解——端起咖啡杯:“小夏,叫我权澈或者表哥就好了。我也查看了监控,从车同学入学以来,基本上每天都会遭受霸凌。作为学生会长,这是我的失职。”
江夏在心里暗暗点头。
当然是他这个学生会长的失职。要不然还是她这个救助者的吗?她救下车恩珠只是一时兴起,想看看这个坚韧似杂草的援助生到底能爬到哪里,如果早知道要跑一趟办公室的话还不如不管车恩珠。
“小夏,”权澈又开口道:“我听说你把车同学带到了A班?”
“是的会…、权澈。”
要不然呢?让车恩珠跟着权澈这个会长走班上课吗?那还不如让她留在B班,最起码今天之后B班不会有人再对她施加暴力,反而权澈这样阴森森的,很难说他会不会打女人。
江夏暗暗腹诽,细长的手指无意识搅在一起,指甲上泛着淡淡的光,是她涂的裸粉色指甲油。
权澈借着喝咖啡的动作暗暗扫视江夏的全身,眼神在她的脸上、颈上、手上、领口这些在外的部位逗留,顺势二郎腿。
他有点硬了,需要挡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