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走上前,带着笑意询问:“会长,怎么又在一楼用餐呢?”
权澈在她走近的时候就发觉了,放下刀叉用餐巾按按嘴角:“援助生关怀调研要持续一个月,这一个月的午餐我基本上都会在一楼用。”
看来梦中的情节可能在这个月的任何一个中午发生,江夏若有所思。
“怎么,小夏是想来陪我吗?”
权澈带有几分兴味地看着她。
在意识到自己可能生病之后,他第一反应就是隐瞒,其次就是放松。
隐瞒病情,继续做权氏继承人。放松自己,哪怕会受罚他也甘愿。
病情像个引子,他被压抑的太久,难以破茧,好不容易有契机挣扎出来,却发现自己失去了飞行的能力。
他想继续墨守成规,却做不到像以前那样刻板规矩,他想自由放纵,但放不下责任。两相拉扯之下,他什么也无法权衡,只好放任自己。
不过也挺好,他破坏了自己给自己设下的茧。现在可以随意开口,不顾及姜时元,不顾及母亲,不顾及家族,说自己想说的话,不必忍下一切憋在心里。
“什么?”
江夏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叫“小夏是想来陪我吗”?他们的关系如果按亲戚算,还不至于这么紧切,如果按朋友算,那也没有这么亲密。
权澈是想做什么?
“我说,”权澈的薄唇勾起,带动着脸颊边的小痣也昂扬,纯黑色的瞳孔一如既往阴沉沉的:“小夏,是,想来,陪我,吗?”
具允娜忍不住朝江夏看去。
会长怎么说也是个体面人,这也是她为什么有折辱他的想法——周身清冷的人被折辱之后真的很好看——会长向来体面,应该不会挂心的,反正只是一碗被自己端来的饭而己,她又不吃,不是真的剩饭。
可为什么今天的会长这么奇怪?确切地来说,是太不体面了。
听听他说的什么?这句话可以理解为亲密,也可以理解为…调戏。
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说这样的话,任谁来听都感觉奇怪吧?
“会长是一个人吃饭孤单吗?”具允娜隐蔽地拉拉江夏的衣袖示意她别回答,“姜少爷或许可以陪你,表兄弟之间应该会更为熟悉吧?”
权澈在具允娜开口的第一时间就敛起了笑容,狭长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只看放平的嘴角就知道肯定心情不好。
他的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桌子,淡淡开口:“我有在问你吗?”
他只是想针对江夏而己,为什么有不长眼的人非要凑上来惹他生气呢?
姜时元好命就算了,江夏为什么比姜时元更好命呢?
无瑕的美貌,显赫的家世,良好的名声,父母的宠爱,一等的成绩,突出的能力,超高的人气,完美的恋情…
不,不对。
如果她的恋人只能是姜时元的话,就可以去掉“完美的恋情”这一点了。有姜时元这样的恋人简首可以算污点。
权澈不由得笑了出来。
“小夏,真是辛苦你了。”
有姜时元这样的男朋友,以后会成为她的丈夫。本来只是一个难以擦除的污点,等两人结婚之后就是刻在脸上的伤疤了——既醒目又丢人。
江夏搞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冷脸又突然笑,像神经病一样。
只是权澈现在还没有为了那个援助生而失心疯,还是那个为了家族筹谋的完美会长、继承人,她就不能做一些逾矩的事和他对上。
江夏拉着具允娜在权澈对面坐下:“会长辛苦才对。会长不仅要操持公司的事务,还要解决学校的麻烦,操持优异的成绩,会长才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