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第六十二场]
某夕,吾忽坠梦境。但见云雾缭绕,楼阁若隐若现,耳畔似有低语呢喃,却又辨不清词句。恍惚间,吾竟身着素衣,立于一古旧衙署之中,案牍如山,皆署“实习”“工作”之名,方知入此境,竟为履职。
案上竹简卷卷,墨迹未干。吾持狼毫,依例校勘。然每改一处,墨迹竟如活物,复归旧态,反复如是。忽而狂风骤起,衙署梁柱作响,案牍纷飞,其上文字竟化作萤火,西散奔逃。吾追而逐之,方悟此乃“揭发”之事,然其诡谲莫测,恰似水中捞月,徒劳无功。
倏尔场景骤变,吾置身荒野。但见怪石嶙峋,草木皆呈墨色。有一老者拄杖而来,曰:“若欲知世事,当以破坏为实践,此乃天机。”言罢,飘然而逝。吾依言而行,触石石裂,抚木木枯,然荒野之景,竟随吾之动作瞬息万变,时而繁花似锦,时而冰天雪地,吾心惶惑,不知所处。
日复一日,皆困于这般怪境。每晨梦醒,唯有案牍之劳、破坏之惑萦绕心间,其余诸事,皆如过眼云烟,消散无痕。吾抚膺长叹:“莫非吾天生劳碌之命,身如傀儡,心似槁木,终将自毁于此?”
困乏之感如潮水漫堤,层层袭来。抬眼望那虚无缥缈之天际,竟不见日月,唯见混沌一片。吾对时光早己无感,不盼其快,不望其缓,只觉生趣尽失,仿若行尸走肉。沉重之感压于肩头,似有千钧,令吾难以喘息,几欲窒息,心中默念:“吾命休矣,此等困局,实难逃脱。”
思及生死,不禁忧惧交加。念及尘世之“害虫”,贪婪无度,唯利是图。若吾命丧于此,恐彼等觊觎吾之骸骨,榨吾最后之精气,充作其谋利之资。吾心戚戚,暗誓:“吾身死魂消,亦当远避此辈,不教其染指分毫!”
忽而惊雷炸响,震耳欲聋。吾心内自省:“难道吾真己丧失最后之精神与信念?”往昔劫难,无论大小,皆如利刃,剜吾心、挫吾志。前路漫漫,艰难险阻重重,厄运如影随形,似永无尽头。
然吾忽觉胸中热血翻涌,如岩浆喷薄。于角落寻得一古朴长剑,剑刃寒光凛凛,似能斩破虚妄。握剑在手,吾心渐定,此剑非为杀敌,乃为救济自我,冲破这迷梦牢笼。
冥冥之中,有清音萦绕耳畔:“汝不属于此,此非汝之归宿。”细思吾身,恰似笼中金丝雀,虽金笼华美,却非自由之所。若欲得解脱,纵是首面死亡,消散于天地之间,亦在所不惜。吾誓不屈服,永不与这荒诞之境妥协。
“为真理!”吾振臂高呼,声震西野。真理之光,虽如萤火,却永不熄灭,永远存在,永远存在,永远存在!此念既生,梦境轰然崩塌,云雾渐散,吾终从这奇幻而又沉重之梦中苏醒,然梦中所感,历历在目,心潮久久难平 。
我心入梦,坎坷浮沉。此生悠悠,漫漫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