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早自习到处书声琅琅,一班难得整齐划一低着头看书,就连平时睡得人事不省那几个也支着腰杆在那儿写写画画。钱主任早上爱溜达,以前逛到一班他都拧着眉一脸沉重,今天眉宇间难得舒畅了些,他背着手从一班后门走过去又背着手从一班前门走过来。
没人搭理他,很好!
钱主任提着他的保温杯满意地走了,在办公室遇到杜班还笑着跟他唠了两句嗑。
今天的天气似乎格外地好,没有阳光,没有下雨,阴风阵阵,吹得鬼哭狼嚎。杜班带着一脸微笑走进教室,班里的同学瞬间呜呼哀哉。
“行了行了,就个月考而已。”
杜班将手里的卷子分成八份,“自觉点,把位置拉开,书收下去。”
刺耳的撕拉声响起,班里一片热闹哄哄。
“艹。”阮彦初捏着笔搬桌子,“到底是哪个王八犊子发明的考试。”
傅长屹靠着椅子不动,像个大哥一样,“你石太爷,去把他挖出来再杀一遍。”
月考考三天,考完就要开家长会,上学期他们命好,碰上学校承办的数学竞赛。这学期他们好运殆尽,一切都得补回来。
万雨泽一边薅书一边小声跟黎簪讲:“黎姐姐,黎祖宗,我就靠你了,待会记得给我传点答案过来。”
黎簪不明所以,她有些疑惑的问:“传纸条吗?”
“对啊!”
黎簪:“……”
她有些不开心,黎簪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她并不介意别人抄她的答案,但是她不喜欢别人来麻烦她。
抄就抄嘛,还得我给你写纸条,还得我给你扔过去,被发现了我还得被骂。
黎簪说:“我做题没那么快,应该写不了。”
万雨泽的表情一下就垮了,好像看见了世界末日。黎簪又说:“但是我可以坐在边上,试卷不遮,你到时候自已看。”
万雨泽一下又看见了太阳,他忙点头:“好好好,这可以,我视力5.2。”
“搞快点,把嘴巴闭上,你们是用手搬还是嘴搬?”
杜老师抱着卷子站在前面喊话,“平日不努力,考试了才想起书没看,要是把那臭美的时间分点出来还至于这样嘛说你呢田妮,把书给我放下去。”
田妮还在那记古诗,乍然听见自已的名字才想起来桌子还没搬,“老师,你冤枉人,我什么时候臭美了。”
班里40多双眼睛盯着她,田妮毫不怯场。杜老师冷笑一声,道:“你臭没臭美自已没点数,上次坐在窗台臭美被钱主任收手机的事以为我老眼昏花不记得啦?”
上次?
那是上学期好吧!
“那都多久了,都……”
“闭嘴,给我搞快点,全班就等你一个。”
田妮撇着嘴小声回怼:“闭嘴,我就不闭嘴,还老眼昏花,那是老年痴呆。还当老师呢,词都用不对。”
搬好位置,她坐下看了眼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同桌,企图用眼神告诉他:写好给我抄。
试卷一排排往后传,杜班站在讲台收拾东西,头也不抬地通知:“余温拿着你的笔和本子到上面来。”
田妮:“……”
她差点要喊为什么了。
余温坐到了讲台上,和她隔了万重山,几排头。
田妮目瞪口呆,惊心动魄,惊魂未定,心如死灰。田妮心痛,田妮难过,田妮含恨而终。
“某些同学,把你的眼睛收下去看试卷,讲台上没有答案。”
田妮卒。
杜班在教室绕了一圈最后坐到了余温的位置上。
后排整体卒。
万雨泽几乎是咬牙切齿,黎簪很守信用,说不遮就不遮,说坐边上就坐边上。这个距离,这个位置只要他偏一点点头就可以看到试卷上的ABCD了,但是老杜在他后面。万雨泽一万句草泥马憋在心口,他大着胆子试探地偏了偏头……。
“咳”
他又缩了回来。
“把你们的卷子收好,做完的题目拿草稿本遮起来。”
黎簪顿了下笔,犹豫了会还是没动,应该不是在说我,毕竟也没念我的名字。
“黎簪”
“……”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