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簪把人带去吃了个饭,又带着人去了一家私人酒店。季言还是不满意,她只好将人拉到窗户边,指着对面不算很远的一栋房子道:“我住在那里。”
这几年她早就摸清了季言的性格,他其实并不粘人,就像一首外出打猎的凶兽,但一定要知道自己的窝在哪儿,家人在哪。
他要知道黎簪在哪里,自己也必须能够找的到她,这样他才有安全感,才会愿意好好地去学习,去狩猎。
“那么远啊。” 他还是有点不太开心,但明显紧绷地身体松懈了下来。
“你现在一个人住吗,我可以过去找你吗?”
“不可以。”
“为什么?”
黎簪当然知道他找就真的只是找,见一见,在她的房子里转一圈,确认人真的在这里。
“我和别人一起的。”
“谁?” 他立马就警惕了起来。
黎簪没有回答他,这些年可能是两人经常联系的缘故让季言对她越发依赖。
黎簪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崭新的水壶出来拆开,倒了两瓶饮用水进去插上电等时间。但季言立马就猜到了,他不可置信地大叫了一声,
“傅长屹!”
黎簪点了点头。
“你又跟他搅合在一起。”
黎簪不说话,季言急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怎么又是他,他有什么好的。”
黎簪还是不理他的碎碎念,等水烧好倒出来,拿出自己在路上买来的药,摆出来放在一边。
“把药吃了,这两天不要吃太辣,不要喝酒。”
季言的肠胃非常不好,刚去U国那会,水土不服,病了两个月,每天都吐,瘦成了一根竹竿。
她说完便要走,季言跟在后面,可怜兮兮道:“那我可以去找你吗?”
“不可以。”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黎簪当然不可能说因为傅长屹不喜欢他,这两人感情本来就不好,她只得道:“因为我要上班,很忙。”
“好吧。”
黎簪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有些犹豫的样子,“你可以去看一下你外婆,也可以回齐家看看,要是待的不开心了就回到这里来。我给前台交代过了,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季言完全没有被一个外人插手家里事的感觉,也没有因为黎簪要他回去看看而生气或是悲伤。就好像在叫他好好吃饭一样,脸上无波无澜,很轻很淡的“哦”了一声,还因为黎簪要走,在不开心。
黎簪并没有什么可以安顿他的好地方,以前他外婆住的地方他也不想去,季言没有什么房产,她自己也没有。
刚出酒店傅长屹那边就打来的电话,
“你去哪了?” 语气有点沉,黎簪听出他在不高兴。
“去接季言了。”
傅长屹当然知道她去接季言,心里气的要死,但她这样无遮无掩地说出来,还是让他心情缓和了些,
他道:“我让人去接你。”
“不用,我打车就好了,很快就回来,你不是回总部去了吗?”
她的不用往往是没什么用的,那边还在沉默。车就己经到了她脚边。
黎簪拉开车门,入目便是他那张权威的有些冷的脸。
傅长屹身姿笔挺犹如一座冷峻的冰山,稳稳坐在那里,穿着黑色定制西装,面容棱角分明,双眸深邃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车内狭小的空间立时被他的气压撑得极低。
“今天不忙吗,回来这么早。”
黎簪本意想找个话题和他说说话,缓解一下紧张的氛围,但一出口,这话好似就成了怨怼,果然就听傅长屹道:“怎么,打扰到你了?”
黎簪哪里是个能主动找话题的人,忙解释:“没有,”
傅长屹状似冷笑了一声,紧抿的薄唇藏着杀意,周身散发的权威气场,让整个车厢如同被寒冬笼罩,令人心生窒息的压迫感。
黎簪说不出话了,当怯懦的人尝试着勇敢,第一次没有得到好的结果,那么也就没有再出口的勇气。
但黎簪还是努力尝试。
“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傅长屹又冷笑,黎簪无奈,眉宇间都是忧愁,“别生气,他没有住的地方,我就是带他去安置了一下,没有别的。”
傅长屹抱着手,不戴眼镜的那双眼睛很是冷酷。“齐家那么大一个地方怎么就没有安置他的地方,不过博同情罢了。”
傅长屹说完才反应过来他的处境,齐家确实没有安置他的地方,齐家也并不欢迎他。
但他依旧板着脸,黎簪打量着他的脸色,轻声道:“好了,我不见他就是了,别不开心了。”
傅长屹这才满意了点,但表情还是有点臭。黎簪扫了眼前面的司机,确认他在专心开车才磨磨蹭蹭地凑过去,在他脸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
傅长屹神色总算缓和下来,他把要走的人拉到到自己腿上,
“少跟他来往,他就是小疯子。”
小疯子这几个字很多人都对黎簪说过,他们每一个人都说的很对,季言这样不确定的危险病患者确实不应该来往,但这一次黎簪没有说话,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傅长屹看出她的低落,有些心疼,这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商量的余地,他也并不想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