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簪嘴唇动了动,这个问题小孩子都知道,可傅长屹却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不知想到了什么,最后又没有说下去。
“除了亲人呢,还有什么是重要的?”
黎簪依旧没有回答,愿意为他挡去所有灾难,原因把所有幸运都分给他,却不知道什么是重要。
她好像一台机器,程序里是什么就固执地坚持着什么,其余的好像什么也挤不进来,而挤进来的,她却不相信也看不见。只有那颗心跳动的如此真实。
“傅长屹,”
“嗯?”
黎簪看着他的眼睛,嘴唇几次开合都没有说出话来,她想说什么呢,她和傅长屹是不可能的。他将来要娶的人不可能是她。
他们这样的关系到底算什么,又要持续多久,哪里又是终点。
看着他牵起别人的手走向终点,两人分道扬镳再不相识。还是要这样……一首到死。
不,不可能。他们的终点就在他西装革履人生殿堂前。
黎簪的眼里挣扎,痛苦,纠结,毁灭,绝望。什么都有,她的手握的很紧,而傅长屹却只想吻她。
“小姨你看……”
就在这时,跑过来一个小团子,
“你看我抓到了什么。”
两人回视过去,就看到果果手里抓着一条极大的蜈蚣跑过来就要扑到他们身上。
黎簪吓的几乎要从凳子上跳起来,傅长屹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拉到身后,揪着小女孩的手猛地一甩。
蜈蚣掉在了地上,被他一脚踩死。
两人大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而果果却哇哇大叫着哭了起来。
黎簪还想骂她,但见她吊着自己软哒哒的手腕登时发现不对劲。
傅长屹的手劲本来就大,在那样的情况下,尽管再克制也难免会收不住。
两人带着小娃子又去了医院,倒没什么大事,就是脱臼,所幸小孩也没有被蜈蚣咬到。
傅长屹心里终归是内疚的,让人准备了一屋子漂亮衣服和玩具,还把房间装饰了一遍。
趁着黎簪不在客厅的时候,他打算再去和这个小亲戚联络一下感情。
傅长屹将人带去了那间装扮出来的卧室,指着床上那一堆衣服道:“小孩,这些都是你的。”
果果哪见过这阵仗,扑在上面打滚,什么都忘了。
“傅总姨夫你太好了。”
她去办公室的第一天傅长屹就指挥过她,要叫姨夫。但果果不大乐意,他大概知道这个两个字是什么意思,觉得他对自己的亲亲小姨不好,还不喜欢她,于是死活不肯叫。
傅长屹蹲下身,满意地掐了掐她的脸,“以后要记得,你只许有我这么一个姨夫。”
小女孩连连点头,乐得可不开支。
吃喝玩乐都己经差不多了,怎么来的就要怎么回去。
黎簪将人送去机场,交给里面的工作人员。
她不比黎清欢心大,让小孩一个人坐飞机去那么远的地方,她终归不放心。
傅长屹像是猜到了她的顾虑,老老早就安排的人跟着将小孩送了回去。
黎簪想亲自送的希望再次落空。
她回来己经有一个多月,这期间傅长屹给她发了一次工资。薪酬绵薄并不足以支撑她再去租一个房子。
而且傅长屹还扣了她很多钱,请假的不算,家里的水管坏了算她的,拿花砸他也算她的。最后到黎簪手上只有不到两千块钱。
九月,夏日的余温尚未散尽,秋风己然来临。这样的天气很舒服,温暖不炽热,清爽不寒冷,一切都刚刚好。
“要是能邀请到她,提升品牌形象,这个项目肯定会更完美……”
办公室内,傅长屹靠在皮质沙发椅上,没有出声。等面前的人滔滔不绝地说完,他才道:“你确定能邀请到人?”
呈筝筝面上露出胜券在握的姿态,“这你就放心啦,我有我的门路。而且她刚回国肯定不会这么着急回去,你放心,我有胜算。”
傅长屹嘴角轻轻一勾,将报告往桌上一丢,那上面赫然写着“丛也先生”这几个大字。
“行,你去办。”
“好,事成了师兄赏脸吃个饭?”
傅长屹瞥了她一眼,不太在意道,“先把事情做出来再来谈条件。”
“哼,” 呈筝筝俏皮了一声,有些不满道:“小气鬼。”
出办公室后,一群人围了上来。
“怎么样怎么样筝筝姐,老板同意了没。”
呈筝脸上带了点得意,“这样的好事,谁不同意。那可是丛也先生,你以为是什么阿猫阿狗。”
“啊,好羡慕。”
“筝筝姐你好厉害,居然有机会见到丛也先生,可以给我要个签名吗,我可喜欢她了,”
“我也是,好喜欢她的深渊。”
「深渊。」 丛也先生价值最高的一幅作品,也是唯一一幅被她卖掉的作品。
黎簪的手微微握紧,别人不知道丛也先生是谁,傅长屹还能不知道吗,他这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