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五年的惊蛰夜,辽东湾的海雾如鬼魅般悄然弥漫进归胜镇,那咸涩的气息仿佛是大海深沉的叹息。九影堂的地窖,宛如一座被岁月遗忘的神秘迷宫,弥漫着一股浓郁而又神秘的气息。
林墨生,这位在影戏之道上造诣颇深的影匠,此时正神色凝重地伫立在地窖中央。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第十七口影箱上,那影箱仿佛是一个蕴含着无数秘密的神秘宝库。他缓缓地将鲸油灯凑近影箱,昏黄的灯光在箱面上摇曳不定,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突然,鎏金锁孔里渗出了一丝海水,那海水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是有生命的精灵。随着海水的渗出,竟渐渐凝结成《山海经·大荒东经》的字样。这一幕,宛如神迹一般,让林墨生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震撼。这是张九龄师祖临终前用断指血符封印的秘箱,箱体的梧桐木纹里,隐隐嵌着三百年前郑和船队带回的龙涎香颗粒,那淡淡的香气,仿佛是历史的余韵,在空气中缓缓飘荡。
“师父,西大会馆的镇海鼓自鸣了!”徒弟林小满抱着《五锋会》残卷,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他的脸上满是惊恐和慌乱,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景象。羊皮纸上的尉迟恭面谱突然渗出黑血,那黑血如同一股邪恶的力量,在纸上蔓延开来,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林墨生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仿佛察觉到了一场巨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他缓缓地伸出指尖,轻轻地抚过影箱侧面的二十八宿浮雕。在角木蛟鳞片处,他摸到了一个细微的凸起——那是用鲛人泪混合阵亡将士骨粉浇铸的星图密钥。这密钥,仿佛是打开神秘世界的一把钥匙,承载着无数的秘密和希望。
子时的更鼓敲响了,那沉闷的鼓声仿佛是命运的钟声,在寂静的地窖中回荡。地窖的砖缝突然钻出七条海蛇,那海蛇的身体粗壮而又灵活,它们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使者。蛇身缠绕成北斗形状,那形状仿佛是一种神秘的符号,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林墨生没有丝毫的慌乱,他迅速地将西胡琴弓浸入雄黄酒中。那雄黄酒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仿佛是一种强大的辟邪之物。他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拨动琴弦,拉响了《镇魂调》第三章。悠扬的琴音如同一股清泉,在空气中流淌开来。音波震碎海蛇的瞬间,影箱夹层弹出一卷泛着荧光的鲛绡。那鲛绡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上面用辽东湾夜光藻汁绘制的《山海经》图卷,正随着潮汐的节奏明灭,仿佛是一幅活的画卷。
“林掌柜好手段。”阴恻恻的笑声从梁上传来,仿佛是一阵寒风,吹过林墨生的心头。三个东厂番子如蝙蝠般倒悬而下,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邪恶和贪婪。为首者手中的影人竟是努尔哈赤相貌,关节处镶嵌的辽东玉髓泛着血光,仿佛是一种不祥的预兆。
“交出徐福东渡的仙山图,督公可保你九影堂......”番子的声音充满了威胁和诱惑,仿佛是一个恶魔在耳边低语。
话音未落,林墨生己甩出七枚影签。那影签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签尾拴着的陨铁珠在空中结阵,仿佛是一群灵动的飞鸟。它们将番子的锁子甲吸向坤位,那力量仿佛是一种无形的大手,将番子牢牢地控制住。
林墨生趁机咬破食指,将血抹在鲛绡的“琅琊台”三字上。顿时,羊皮影窗无风自动,投影出的蓬莱仙山竟与现实重叠。那仙山高耸入云,云雾缭绕,仿佛是一个仙境般的世界。番子脚下的青砖突然化作滔天巨浪,那巨浪汹涌澎湃,仿佛是一头愤怒的野兽,向番子们扑去。
“起!”林墨生大声喝道,他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和力量。他踩踏着二十八宿方位,手中西胡奏出《归魂十八拍》第五转音。那琴音激昂澎湃,仿佛是一场战斗的号角。影箱中飞出三百六十个《山海经》影人,他们形态各异,栩栩如生,仿佛是一群来自远古的战士。
刑天舞动着干戚,那干戚闪烁着寒光,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宝剑。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劈开了汹涌的海浪。精卫鸟衔着西山石,那石头沉甸甸的,仿佛是一种责任和使命。它用力地将石头投向番子影人,将番子影人压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