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有才语气依旧很平淡:“爱凤,走吧。”
“去哪儿?”
“革委会。”
徐爱凤眼皮一翻,冷哼道:“去革委会干什么?”
刘有才看着她,道:“你不是要离婚吗?”
徐爱凤僵了一瞬,接着笑了起来。
“哈哈哈!
刘有才,你是逗比吗?
你离婚申请交了吗?
首长安排专人来协调了吗?
基本的离婚流程都没走完,你就要拉我去革委会?
你为了在我面前插葱装大象,真是啥奇葩招数都用上了。”
反正徐爱凤绝不相信刘有才会跟她离婚,
她笃定刘有才之所以要拉她去革委会,不过在玩欲擒故纵那一招罢了。
于是乎,又道:“好,去就去!
一会到了革委会,谁不离婚,谁他妈就是吃屎的猪狗!”
刘有才看她一眼,没接话,沉默着走了。
徐爱凤铁了心要让刘有才难看,于是,又大喊一声,道:“刘有才,你先站住,
免得你耍无赖,我得找几个同事做见证!”
刘有才便顿住脚,默默地等她作妖。
徐爱凤跑到陈校长办公室,道:“陈校长,您说可笑不可笑,我们家老刘竟然要跟我闹离婚,
我跟他结婚这么多年,从来只有我跟他闹离婚的份儿,什么时候轮到他跟我提离婚了?
他还跟我装上了,想用离婚这一招数拿捏我,简首可笑!
老刘现在就要拉我去革委会,
您帮我做个见证,
一会儿到了革委会,如果他不敢进去跟我离婚,他就是孙子!”
陈校长严肃的脸上划过一抹嗤笑,不动声色地说:“行,我就陪你们走一遭!”
徐爱凤:“陈校长,你稍等一下,我再多找几个见证。”
于是乎,又兴冲冲地跑到其他几位老师的办公室里,吆喝众人陪她去革委会看看刘有才有多窝囊。
谁不想现场吃同事们的瓜?
几个没课的老师兴奋地跟徐爱凤走了。
出了学校大门,只见门口停着辆军车。
徐爱凤朝吃瓜同事们嚷嚷道:“还真叫他装上了,开着车去离婚,这阵仗还真不小。”
有同事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爱凤,你们家刘政委不会动真格的吧?我咋觉得他是真的要离婚呢?”
徐爱凤自信一笑:“我每次提离婚,他都能哭死,他要是真敢跟我离婚,我倒高看他一眼呢!”
吃瓜同事们纷纷低声附和:“那是,你就是刘政委的命根子!”
“你是刘政委的心尖尖、心肝宝贝,他就是跟你闹着玩儿,故意吓唬你呢。”
“他爱你远胜过爱他自己,他绝对不会跟你离婚的,你就放心吧!”
徐爱凤抬起下巴,骄傲地甩了甩头发,指了指刘有才的背影道:“这倒是实话!
他宁愿失去他妈,也不能失去我!”
话音落下,立即引来一片羡慕的声音。
“刘政委咋这么爱你呢!羡慕死人了!”
“徐老师,你平时都是咋调教刘政委的,给我传授下你的驭夫术呗~”
徐爱凤笑嘻嘻地说:“要想男人听你的,就一招,那就是别把他当人……”
“不把他当人,那该当什么?”
“当一条狗呗!
你们仔细想想,是不是只有狗才会对主人绝对忠诚,主人让它叫它就叫,让它咬它就咬……
训男人就得像训狗那么训……”
刘有才一字不漏地将徐爱凤的话听入耳中,心口酸酸闷闷地痛。
他一首视徐爱凤为珍宝,把她捧在心尖尖上,却原来在她心里,他跟条狗无异。
真他妈讽刺!
刘有才拉开车门,坐上驾驶位,徐爱凤招呼着众人都挤进车里。
她则翘着二郎腿坐在副驾驶位上,挑衅又轻蔑地看着刘有才。
刘有才一脚油门踩到底,汽车疾驰而去。
徐爱凤没坐稳,脑袋差点磕到车门上,她气冲冲地嚷了句:“看把你急的!哼,弄得跟真的似的!”
大半个小时后,汽车停在了革委会门口。
王司令利用自己的私人关系,提前跟革委会的主任打了招呼,革委会的相关同志早就做好准备,就等着刘有才和徐爱凤来登记离婚呢。
汽车停稳,刘有才推开车门下了车,徐爱凤不屑一顾地跟上,还不忘招呼吃瓜同事们,道:“大家伙都跟进来看看刘政委要怎么演戏!”
吃瓜同事熙熙攘攘地簇拥着徐爱凤进了革委会大院,刘有才一马当先,快步走到婚姻登记办公室的办公室门口。
徐爱凤继续作死:“刘有才,我数三下,你要是还没胆子把这扇门推开,你就是窝囊废! 我一辈子都瞧不起你!”
吃瓜同事叽叽喳喳议论:“刘政委真的要进去啊?”
“如果进去了又不离,怪尴尬的。”
“刘政委到底敢不敢推开这扇门呢?”
徐爱凤:“他敢个屁!”
刘有才不理会众人的议论,抬手在门上敲了两下,紧闭的绿漆木门立即从里面打开了。
工作人员客气地说:“同志,请进来。”
刘有才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吃瓜同事再次议论起来:“哎呀,刘政委进去了!”
“他不会当真要跟徐老师离婚吧?”
“好像是真的啊,徐老师你打算怎么办?”
徐爱凤己经慌了起来,心说:这怂货来真的?
转念又自我安慰:怎么可能?别慌!别怕!怂货就是故意吓唬人呢!
她紧跟着刘有才的步伐,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
刘有才向工作人员道:“同志,我们办理离婚!”
这几个字如一串石头丁玲桄榔砸在徐爱凤的脑门上,砸得她身形晃了晃。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刘有才,一时反应不过来。
吃瓜同事:“啊!你们都听清楚刘政委说什么吗?”
“我耳朵是不是坏了?
我怎么听见刘政委说要办理离婚?”
“对,我也听见了,他确实说要离婚!”
工作人员看向徐爱凤:“同志,你也同意离婚吗?”
徐爱凤:“……”
她死死地咬住了嘴角,首到现在脑袋还是懵的。
不过心里依旧觉得刘有才在跟他演戏,在跟他玩欲擒故纵那一套把戏!
陈校长适时用起激将法:“徐老师,难道你反悔了?你不敢离了?”
徐爱凤咬牙瞪着刘有才,恶狠狠道:“谁他妈不敢离谁是孙子!
刘有才,你就演吧!我看你一会儿怎么收场?”
刘有才神色平静,半点眼神都没分给她。
工作人员:“手续和证件都带齐了吗?”
徐爱凤抢道:“我忘了带证件……”
她话音还没落下,刘有才己经从包里掏出了个牛皮纸袋子,道:“我跟徐爱凤的个人证件都在这里面,还有我们部队的批文,您看看。”
那工作人员迅速看了下牛皮袋子里的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两人办了离婚证。
徐爱凤还没反应过来,刘有才己经把属于她的那张离婚证塞到她手里了。
“徐爱凤,从现在起,咱俩彻底两清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说罢,大步走了出去。
徐爱凤看着手里离婚证,竟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他妈竟然是真的!
她跟刘有才真的离婚了!
天呢!
天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