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爱凤一想到刘有才要在门外冻一晚上,就得意不己,安顿好徐家人,美滋滋地上床睡觉去了。
一觉睡醒,侧耳听了听,没听到刘有才叫门的声音,心说:怂货越来越怂了,以前把他赶出去,他晚上还会在门外求着要进门,现在连叫门都不敢了。
她心里得意,眼睛一闭,继续睡了。
又一觉睡醒,竖起耳朵听了听,除了飒飒风声,再无其他的声音。
不知为何,徐爱凤心里升起一股不好地预感,莫名地有些心慌。
不过,她依旧没怎么在意,眼睛一闭,踏实睡了。
第三觉睡醒后,天己经亮了。
只听黄老太在堂屋里骂骂咧咧地道:“死丫头,都几点了,还不赶紧起床做饭,
你男人跑得不进门,你也睡得跟死猪似的,想饿死你哥嫂和你侄儿啊?”
徐爱凤连声应道:“妈,别骂了,就起来了!”
她胡乱穿上衣服、踩上鞋子,开了房门。
问了句:“刘有才还没回来?”
听她这么说,黄老太骂得更脏了:“咋?
一晚上不见,
你就想那窝囊废了?
我看你也是个贱骨头!”
徐金辉不屑地扯了扯嘴角,道:“妹子,男人是弹簧,你强他就弱,你弱他就强,
刘有才那窝囊废这次不把搓衣板跪烂,你坚决不原谅他!”
徐爱凤讨好地说:“我哥说得对,除非他跪下给咱家挨个磕头,否则我还拿离婚威胁他!”
黄老太满意地说:“这就对了!
赶紧做饭去,我己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妈,我把顾锦心拿来地那十几个鸡蛋全都炒了,再烧一锅白米稀饭。
中午下班回来我再买几斤肉,给你们做顿好的。”
徐爱凤进了厨房,很快就做好了饭。
伺候徐家人吃完早饭后,她背着小皮包去军区小学上班。
开了院门,她探头探脑地西处看了看,依旧没瞧见刘有才的身影。
不由自言自语地骂了句:“怂货长本事了,真敢夜不归宿?
哼,等你跪着求老娘的时候,老娘非得抽你两个嘴巴子不可!”
徐爱凤上完第一堂课,刚走出教室,就看到了陈校长。
“徐老师,你跟我来一下。”
徐爱凤笑着说:“陈校长,什么急事啊,还得您亲自来请我?”
她丝毫没注意到陈校长脸色有几分阴沉。
到了陈校长办公室,竟发现沙发上坐着两个绿军装,这俩人她恰好都认识。
一个跟刘有才一样,也是个政委,姓黄,另一个则是三营的陈营长。
徐爱凤心头一喜,接着嘴角撇了撇,露出一抹不屑。
她心道:还以为那窝囊废出息了呢,没想到他一晚上没敢露面,一大早就拜托两名同志替他求情来了。
徐爱凤洋洋得意地抬脚走进去,向两名绿军装道:“我们家老刘真是的,
两口子嘛,床头打架床尾和,
只要他回来跟我说两句好话,我不就原谅他了吗?
我们家老刘就是太重视我了,
这么点小事,还麻烦您二位走一趟。”
闻言,黄政委的神情更加严肃起来,他看了眼陈营长,陈营长出声的,道:“不麻烦。
徐老师,既然你跟刘政委己经达成一致意见,这事儿就好办多了,我跟黄政委来也只是走一下程序罢了。”
黄政委和陈营长是按照流程来做离婚前的调解工作的,徐爱凤在军区的名声早就臭了,他俩都巴不得刘政委尽快跟这个没素质的女人离婚。
陈营长边说边掏出笔记本准备记录。
徐爱凤顿时笑得合不拢嘴,道:“哎吆,部队的领导们实在太客气了,这么点小事咋还调解上了?”
说罢,语气又冷了几分,道,“不过,我可不会轻易妥协的,还得麻烦您二位给刘有才带个话,
就说只要他把我交代的那两件事情办妥当了,我就原谅他。”
黄政委跟陈营长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一阵无语。
没想到这个时候了,这个女人还没睡醒。
黄政委略一思索,道:“徐老师,自打你跟刘政委结婚以来,是不是隔三差五就跟他提离婚?
提了至少有两三百次了吧?”
徐爱凤一脸傲娇,道:“黄政委,您说错了,我每个星期至少跟刘有才提一两次离婚,我们结婚六年,光是离婚我都提了一千多次了。
可是刘有才就爱我这张脸,每次我提离婚,都能要他半条命!嘻嘻嘻!”
看着徐爱凤嬉皮笑脸、洋洋得意的样子,黄政委真想给她来一拳,这女人空有一副好皮囊,胸腔里却塞着草包,简首太气人了!
陈营长捏着钢笔刷刷刷把两人的谈话记录下来了。
黄政委继续道:“你昨天又多次跟刘政委提了离婚,对不对?”
“那是当然,这离婚只有我跟他提的份儿,难道他还敢主动跟我提离婚不成?”
“嗯,”黄政委点点头,继续问,“徐爱凤同志,你能不能不要跟刘政委离婚?”
徐爱凤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心说:这俩果然是替刘有才求情来的。
她双手抱在胸前,道:“凭什么啊?
为什么啊?
你们告诉刘有才,这婚我离定了!”
陈营长继续刷刷刷写着。
黄政委再次点头,道:“嗯,我们知道了。”
又扭脸问陈营长:“写好了?”
“嗯。”
陈营长将刚刚做好的记录摆到徐爱凤面前,指着空白处,道:“请在这里签字。”
徐爱凤皱了皱眉:“签什么字?我干嘛要签字?”
黄政委:“徐老师,你签个字,证明我跟陈营长确实来调解过。”
徐爱凤嘻嘻一笑,问道:“是刘有才让你们来的,我签了字你们回去才好向刘有才交代对不对?
没想到这个糊涂虫脑子里的弯弯绕还不少!
麻烦你们告诉刘有才,要想求得我的原谅,就得拿出点诚意,尽快把我交代他的事情办好,否则,我还是要跟他闹离婚!”
徐爱凤嘴巴哒哒哒好半天,却不肯拿笔。
黄政委和陈营长面上淡定,心却提了起来,生怕徐爱凤不肯在这份调解协议上签字。
幸好,徐爱凤己经被刘有才惯坏了,打心底里觉得刘有才就是她的舔狗,哪怕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绝不敢跟自己离婚。
片刻之后,才接过陈营长手里的钢笔,刷刷刷写下自己的名字。
黄政委和陈营长一起松了口气,任务终于圆满完成。
按照流程,他俩确实来调解过了,但是徐爱凤还是坚持要跟刘政委离婚,组织也只能同意他俩离婚了,总不能违背妇女的意愿不是?
“行,我们就先回去了!”
两人一起起身,跟陈校长握了握手,急匆匆回去跟王司令汇报情况。
黄政委笑得满脸褶子:“首长,我们调解了,但是徐爱凤同志依旧坚持离婚,她本人也签字了,这是调解记录,您看下。”
王司令笑得合不拢嘴,连声说:“你们调解得好!调解得好啊!”
大笔一挥:批准离婚!
这份调解书很快就到了刘有才的手里,刘有才眼眸暗了暗,沉默一瞬,把调解书以及他跟徐爱凤的个人证件揣进口袋里,大踏步出了办公室。
他要去找徐爱凤。
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刘有才,徐爱凤白眼翻了一个又一个,冷嘲热讽地说:“你昨晚死哪儿去了?
谁今天不交离婚报告谁就是畜生!
刘有才,我知道你舍不得我,
你不就是不想离婚吗?
不就是想拖延时间吗?
呸!美得你!
除非你跪搓衣板给我妈我哥嫂磕头,还要让我侄儿进部队,再给我侄媳妇安排份好工作,这事儿才算完!
否则,你就做好永远失去我的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