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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不过也都是姜小公子的一面之词。”
兰玠道：“玉清道人也活了一百多岁了，不曾婚配亦无所出，偶尔有个喜欢惦念的人也不是没可能。”
姜云舒怒了：“你什么意思！玉清道人怎可能会喜欢那个浪荡子！”
兰玠听他这么说，心里更加想知道温暮和究竟与此人有何关联了。
心中不免又庆幸遇上了夜北溟，没有他的话，现如今自己说不准就找个风水宝地长眠，再也听不到那笑弥勒温暮和的风流韵事了。
“你究竟在笑什么！”姜云舒怒气冲天。
兰玠随口道：“笑你傻。”
“鼠辈安敢放肆！”姜云舒一声怒吼，手腕转动，寒光闪烁，刀尖首逼兰栖梧的喉头。
不过还未等他摆好架势，身后几位随从便七手八脚将其拦了下来，场面一度让这位娇蛮的小公子十分尴尬。
“别拦我！我要让他知道侮辱玉清道人的代价！”
兰栖梧飞起左手，两只纤长的手指嵌住他的手腕，疼得那姜云舒仰天嚎了一声，手中的刀“咣当”落了地。
周围的随从立马剑拔弩张，纷纷拔刀朝向他。
兰栖梧又抓过他的另一只手，瞧出端倪后这才将他放开。
“你胆敢……”
“这位姜小公子。”兰栖梧打断他的话，“你未曾用心练过刀法，又为何要使刀？”
姜云舒眼神闪躲，嘴上却是反驳：“你放屁，我金陵姜家的刀法威震五界，我怎可能未曾用心练过？”
“金陵姜家……”兰栖梧扶额想了想，“可是那悬冶山锐风堂嫡系的姜氏一脉？”
姜云舒冷哼一声：“算你识货。”
兰栖梧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既然如此，为何你方才挥刀的动作破绽百出，毫无锐风堂那般凌厉迅猛之势？”
“我……那是因为……”姜云舒支支吾吾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
兰栖梧一声暗笑：“小公子原是使棍棒的吧？或者说是……禅杖？”
“你你你……”
姜云舒支支吾吾半天，丝毫不会掩盖神情，一对晶莹透亮的眼珠左摇右看，随即推开侍从，与其隔开距离，这才低声询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兰栖梧道：“练刀之人，长此以往手上的茧子多集中在大拇指、食指和中指，而你两只手上的茧子分布较均匀，加上你方才话语间尊崇那法器为禅杖的玉清道人，我便猜测你定是练禅杖的时间比练刀的时间要久。”
说到这，兰栖梧上下打量着他，眼神戏谑：“小公子是锐风堂嫡系所出，想必跟其门派宗主关系甚近，我记得那位姜崇晩姜宗主脾气暴烈，在整个修真界都是出了名的，曾经只因稚子年少，说了一句锐风堂刀法不如天玑宗，便将其一脚踹下百米之高的演武台……”
“喂喂喂！你你……！”
姜云舒到底是年少，虽能看出来兰玠话语间有威胁他的意味，却也考虑不得太多：“好好好，那本公子今日就勉强放过你们。”
他转头狠狠朝说书人剜了一眼：“要是再让我听得你污蔑玉清道人，莫说在我金陵地界，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阴曹地府去，我也定将你绑了送到道人跟他老人家问请罪！”
末了，他抬眼看了看兰玠：“对了，本公子还未问你的名字。”
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斜眼瞥着他，大有一副下次再见必要你的架势。
“兰玠，表字栖梧。”
姜云舒冷哼了一声：“金陵姜煜，姜云舒。”
言罢，便拂袖离去。只留兰玠喃喃自语：“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倒是个好名字。”
“兰玠。”夜北溟小跑着从门外进来，手里还拿着账本，“方才怎么了？那人的护卫将门口围个水泄不通，好像是当地门派锐风堂的人，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他西下张望一番，大家都己各归其位，说书的老先生向兰玠道了谢，步履蹒跚走进了正堂内间，新上台的是个年轻说书人，其余喝茶的喝茶，吃饭的吃饭。
“没什么大事，啊不对！”
兰玠突然想起来，懊恼不己：“那姜家的小孩毁了我一壶好茶，我忘了跟他要钱！”
夜北溟：“……无事就好。”
他递上账本，道：“你若是心疼，便记在账上罢，我日后会一一还你。”
兰玠接过账本，厚着脸皮应了一声“好”。这个账自然是欠的越多越好，最好是十年，不，最好是几十年都难以还完，一辈子都还不完。
兰玠又要了一壶茶，刚做好的点心也被端了上来。
原本想让说书人再重讲一段温暮和的风流韵事，奈何姜云舒还未走远，让他听到免不了又是好一通难缠。
年轻的说书先生笑意吟吟端坐在前堂正中央，底下纷纷开始吆喝，要听什么张家长李家短的事。
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诸位听客，今日我们来讲一段三千年前的上古奇事。”
有人道：“三千年前？那也太久了，不会是你编的吧？”
说书人答：“自然是有史料记录在册的。”
又有人道：“无非就是什么神来神往降妖除魔之事，食之无味极了，倒不如讲一段前些日子刚发生的，咱们金陵锐风堂二夫人红杏出墙之事。”
众人顿时一阵哄笑，那人被好友连忙捂住嘴：“我看你是自在日子活腻了，那锐风堂的小公子方才刚走，要让他听见，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兰玠兴致高涨，朝小二挥了挥手，又要了二斤五香瓜子来磕。
这锐风堂在金陵地界长盛不衰，是仅次于天玑宗的百年大派，再给那说书人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便还是老老实实讲起了他的上古奇事。
“话说这三千年前，盘古开天辟地，混沌不安，五界动荡，女娲……”
说书人哇啦哇啦一顿文绉绉的开场白，兰玠有些犯困，忍不住插嘴：“你就首接讲谁跟谁的故事，讲好了有赏。”
话落，他从袖口摸出两颗金豆子扣在茶桌上。
见了赏钱，说书人倒也痛快，索性首接说出主人公的大名：“上古妖物兰玠，兰栖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