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无限凶医

深夜值班时，整座医院突然被拖入异度空间。

我作为外科医生，习惯性用科学解释一切：“声波共振，集体幻觉。”

旁边吓哭的艺术系实习生却指着墙：“可它在流血……”

血字任务发布：【找出不该存在的孩子】。

实习生的素描本突然自动翻页，画满扭曲的婴儿轮廓。

他颤抖着说：“学长，我好像……见过那个孩子。”

我手中的医用酒精瓶瞬间结满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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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盏灯熄灭时，整座仁心医院仿佛被人粗暴地掰断了脊梁，发出一声沉闷、令人牙酸的呻吟。

那声音不是来自某个具体的方向，而是从西面八方挤压过来，沉重地压在林澈的耳膜和胸腔上。

绝对的、浓稠的黑暗瞬间吞没了一切，连窗外城市永不熄灭的霓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被一只巨手从现实版图上硬生生抹去。

林澈僵在原地，值班室门口冰冷的门框硌着他的肩胛骨。

他刚从急诊处理完一个醉酒摔破头的小伙子回来，额角还残留着一点没擦净的、微腥的血迹。

黑暗来得如此突兀，没有预兆的电压不稳，没有闪烁的警示灯，只有纯粹的、令人窒息的虚无。

“搞什么……”他下意识地低语，声音在死寂中显得异常干涩。

手摸向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外壳。

屏幕亮起，惨白的光晕只能勉强撕开面前一小片黑暗，照亮了他脚下冰冷的磨石地砖。

光晕之外，是无边无际的、令人心悸的黑。他举起手机，光束像一柄脆弱的光剑刺向前方。

走廊深处，只有他的呼吸声在空旷中回荡，带着细微的回音。

这不对。

深夜的医院不可能这么安静，不可能连仪器的低鸣、远处护士站的低声交谈、病人偶尔的咳嗽都消失殆尽。

静得如同深海之下的墓穴。

他凭着肌肉记忆，转身朝楼梯间的方向挪动。

脚下每一步都踩在虚空里，心跳在胸腔里擂鼓。距离很近，不过十来步。

但当他伸手，本该触到冰凉防火门的地方，只有一片粗糙、带着某种奇特弹性的冰冷墙面。那触感，像凝固的橡胶，又像某种生物僵死的表皮。

林澈的手猛地缩了回来，指尖残留着一种不祥的黏腻感。他用手机光柱死死抵住那片区域。

惨白的光线下，取代了防火门位置的，是一整块毫无缝隙、覆盖着灰白色涂料的墙壁。涂料下似乎有东西在微微蠕动，又像是光线的错觉。他顺着墙壁上下左右地照，冰冷的绝望一寸寸爬上脊椎——楼梯口，连同旁边的电梯门，彻底消失了。

它们曾经存在过的位置，被这种冰冷、毫无生气的墙壁严丝合缝地填补。

出口，没了。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音。他猛地转身，手机光柱像受惊的动物般在空荡的走廊里乱扫。

光束掠过墙壁高处悬挂的消防指示牌，绿色的“安全出口”箭头指向的，正是那片刚刚被墙壁无情吞噬的虚空。

就在这绝望的光束晃动中，它出现了。

光柱扫过前方走廊拐角的地面时，突兀地映出一小片粘稠的暗红。不是泼洒的水渍，那颜色沉得发黑，边缘不规则地蜿蜒渗开。

林澈的心脏骤然一停，呼吸窒住。他强迫自己挪动僵硬的腿，靠近几步，手机光柱颤抖着聚焦在那片暗红上。

是血。

己经干涸发黑，边缘凝固，深深沁入磨石地砖的纹理。

那形状……林澈的瞳孔猛地收缩。不是大滩的泼洒，更像是一连串小小的、模糊的印子，拖拽着，最终消失在拐角冰冷的墙壁根下。那轮廓，隐隐约约，竟像是一个婴儿爬行时留下的……

“呜……”

一声极其微弱、极其压抑的啜泣，如同被掐住喉咙的小兽发出的悲鸣，从拐角后的黑暗中幽幽飘来。这声音在死寂中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击碎了林澈强行维持的镇定。

“谁？”他厉声喝问，声音在空旷中撞出回响，显得外强中干。他握紧手机，指关节绷得发白，光束死死钉在拐角处。

啜泣声停了片刻，随即，一个蜷缩着的身影，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拐角后爬了出来，暴露在手机惨白的光晕边缘。

是个很年轻的男孩，穿着明显不合身的医院实习生蓝白条纹服，上面沾满了灰尘。他脸色惨白得如同漂白过的纸，嘴唇哆嗦着，眼泪在脸上冲出几道污痕，深栗色的头发被冷汗浸透，凌乱地贴在额角和鬓边，整个人抖得像秋风里最后一片枯叶。

“学…学长？”男孩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哭腔，认出了林澈胸牌上的名字，“林…林医生？”

林澈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丁点，至少不是怪物。他认得这个实习生，叫周子墨，艺术系来医院做短期社会实践的，平时总带着个素描本，安安静静的，有点内向。但现在，这男孩脸上只有纯粹的、被恐惧碾碎的脆弱。

“周子墨？”林澈的声音依旧干涩，但努力放平了些，“你怎么在这里？其他人呢？”他一边问，一边警惕地用手机光扫向周子墨身后那片深沉的黑暗，光束尽头，空无一物。

“不…不知道…”周子墨拼命摇头，眼泪又涌了出来，他死死抱着怀里的一个硬皮素描本，指关节用力得泛白，像是抱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灯…灯全灭了…然后…然后楼梯…楼梯没了！我…我找不到路…”他语无伦次，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就在此时，那声音又来了。

“哇啊——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