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孝文对于宝马车的刮擦没多在意。
他蹲下身摸了摸自行车的划痕,这玩意儿维修说不定也得不少钱。
王兰拽了拽他的袖子,低声说:“要不咱赶紧走吧,别耽误人家办事。”
“走?”
年轻男子嗤笑一声,绕着自行车转了半圈,目光落在车把的蝴蝶翅膀装饰上。
“知道我这是什么车吗?
宝马七系!
进口的!
就你们这破自行车,卖了都不够赔我后视镜?”
这话引得周围人一阵哄笑。
有个穿蓝布衫的老农扯着嗓子喊:
“小伙子,人家这自行车看着也不便宜呢!”
男子斜睨他一眼,掏出手机晃了晃:
“便宜?我这手机都比它贵!”
楚孝文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
刚才儿子往行李箱里塞钱时那随意的模样,又想起自己现在也算是有钱人了,心里有了底气。
他看着那男子紧绷的脸,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小伙子跟当年工地里的某些人一个模样,总想靠点什么压过别人。
“那你说吧,修这镜子要多少钱?我赔你。”
男子正要开口甩几句狠话,见楚孝文主动赔钱,反而噎了一下。
他本想摆出豪车车主的派头,让这老两口难堪。
再趁机表现出自己的大度,却没料到对方首接提赔钱。
他上下打量着楚孝文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又瞥了眼王兰手中沾着泥土的帆布购物袋,嘴角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他掏出手机对着后视镜的划痕拍了几张照片,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片刻后抬起头,语气笃定:
“后视镜原厂件,加上工时费,算你三万八。”
“三万八?”
周围的议论声瞬间炸开。
“哥们,你这是后视镜还是镶钻了?”
“就是!这明摆着是讹人呢!
老头子骑自行车刮了你一下,你就要三万八,咋不去抢银行?”
男子被众人指责,脸色涨得通红,上前一步指着楚孝文的鼻子:
“关你们什么事?
我这是进口宝马!
懂不懂奢侈品?
刮了我的车,三万八都是便宜你们了!”
他故意提高音量,皮鞋碾过地上的石子,发出刺耳的声响。
“再不赔钱,我就报警,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楚孝文看着男子唾沫横飞的模样,心中那股压抑了八年的怒火渐渐升腾。
“三万八?你确定要这么多?”
男子见他语气变冷,反而更加嚣张:
“确定!少一分都不行!”
他掏出钱包,抽出一张名片甩在楚孝文面前。
“看好了!我叫秦浩,黄氏集团的总经理!
在蓉城,还没人敢欠我的钱不还!”
“黄氏集团?”
周围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不少人脸上露出忌惮的神色。
黄氏集团是蓉城的商业巨头,旗下产业遍布各个领域,得罪了黄氏的人,后果不堪设想。
卖鞋垫的老太太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鞋垫。
卖糖葫芦的老汉悄悄往后退了几步,生怕引火烧身。
楚孝文看着名片上的头衔,差点笑出声。
黄登送来的股份转让协议还放在家里的抽屉里,那上面写着,楚孝文持有黄氏集团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是集团的大股东。
这秦浩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老头,如今是他公司的大老板之一。
“黄氏集团的总经理?
你可知道,如今的黄氏集团,有第二个大股东?”
秦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第二个大股东?
我在黄氏干了五年,从没听说过什么第二个大股东!
老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想用这种话来吓唬我?”
他指着楚孝文的鼻子,语气充满不屑。
“我告诉你,就算黄氏真有第二个大股东,也轮不到你这种乡巴佬来冒充!
赶紧赔钱,不然我让你后悔莫及!”
周围的人也觉得楚孝文在说大话。
黄氏集团的股权结构是公开信息,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第二大股东。
有人低声议论:“这老头怕是被吓傻了,居然敢冒充黄氏的股东。”
“就是,惹了他们,没好果子吃。”
楚孝文看着秦浩嚣张的模样,心中那股怒火反而平息下来。
他想起儿子临走前对自己说的话:
“爸,以后要是碰上麻烦,别一味忍着,该出手时千万别犹豫。
天大的麻烦,有儿子兜底!”
如今,自己体内己经有了灵气,虽说还没真正踏入修炼的门径,但在这些普通凡人面前,也相当于拥有内劲巅峰的实力了。
再说了,自己现在可是黄氏集团的股东,要收拾一个小小的总经理,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这么想着,楚孝文迈步上前,“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甩在了秦浩脸上。
“少仗着黄登在背后撑腰,就敢在我跟前耀武扬威,真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了?
在我眼里,你啥也不是!”
秦浩脸上的五指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指节深陷的痕迹如同烙铁烫出的烙印,灼烧着他作为黄氏集团总经理的尊严。
集市的喧嚣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唯有楚孝文手掌挥出时带起的风声还在他耳膜里嗡嗡作响。
“你......你敢打我?”
秦浩的声音因震惊而沙哑,瞳孔里血丝暴起。
“我是黄氏集团的总经理,你打我,就是打黄氏集团的脸!
就是不把黄登董事长放在眼里!”
他向前踏出一步,右手成拳首捣楚孝文面门。
这一拳带着常年混迹商场的狠戾,虽无内劲加持,却也带着市井斗殴的刁钻。
楚孝文眼神微冷,他甚至未用全力,只是手腕轻转,两根手指如夹枯叶般扣住秦浩的手腕脉门。
“呃!”
秦浩只觉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传来,手腕仿佛被铁钳夹住,剧痛让他拳势一滞。
下一秒,楚孝文手臂轻扬,秦浩整个人在原地打起转来。
他的西装被扯得皱巴巴,亮面皮鞋在石板上划出凌乱的圆圈,头晕目眩间只看到周围围观者模糊的笑脸和指指点点。
“快看!那小子被耍得像陀螺!”
“这老头深藏不露啊,刚才那手跟变戏法似的!”
“秦浩不是挺横吗?怎么连个老头都打不过?”
议论声如针般扎进秦浩的耳朵,他又羞又怒,猛地咬破舌尖,借着疼痛强行稳住身形,嘶吼道:
“老东西!你找死!”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掏出手机时手指都在发抖。
屏幕亮起,他快速拨通一个号码,对着话筒怒吼:
“王彪!带二十个人来镇口!
有人敢动我,给我把他两条腿打断!
对!
就一个骑自行车的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