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抵达蒋素馨老家的时候己经中午。
李枕月并没有急着去村里,而是先在镇上找了家饭馆对付对付午饭。
还真别说,这里的东西都挺便宜,一份快餐加个例汤十来块钱。
李枕月一边吃饭,一边刷着短视频。
小饭店的生意也不差,一眼看去基本上没空桌,小饭店的墙上还挂着一台挂墙式电视机,播放着当地的新闻。
这时,一个老汉怒气冲冲地走进来就喊,“老刘,给我来份猪脚饭!”
饭店里的人出于好奇都会下意识抬头看去,见是熟人,也就没多说什么。
看他怒气冲冲的样子,有人忍不住问了一嘴,“赵叔这是怎的了?这恼火的。”
赵叔首接就坐到那人对面,手里比划着,满是怒火地说道,“还能怎的?还不就是那安坪村那点事!”
旁的桌又有人接过话头,“安坪村?我听我工友说这几天安坪村不是有人办婚礼吗?听说那户人家可是安坪村最有钱的人家,我记得姓伍来着,他们家二女儿可有出息,嫁到了湖城去,老公是大公司的老板,还生了个女儿么不是。”
“就他们家!事儿多得很,那伍老头的小儿子结婚,大喜的日子,新娘子不见了你们说这不扯呢么?更邪门的是新娘子前脚失踪,新郎官后脚疯了,这婚指定是结不成了。”
赵叔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来气,声音都大了不少,“可咱们这些忙前忙后的,做了十几桌的席,那伍老头居然只给一半的工钱,说另一半得等新娘找回来,新郎恢复,重新补办的时候,再举办一次婚席,最后事情结束了才给我们结清。”
“这不扯呢么?他们自己家出了事,跟我们这些干活的有什么关系?我们不仅拿不到全部的工资,最后还得多白干一次?凭什么?你们说,这合理吗?!”
店里头吃饭的人听完之后,纷纷唏嘘,都觉得这伍老头也太赖了些。
“这家不是挺有钱的么?怎么这么抠搜?”有人不免多嘴吐槽了句。
“鬼知道?我今个早上去他们家要钱,伍老头那二女婿的说给我们结清,那伍老头跳出来说什么也不同意,就闹了起来呗!闹着闹着,那伍老头就躺地上开始耍无赖,我们能怎么办?他都年过半百的人儿了,要是真闹出点什么,我们也惹一身骚,就只能商量着吃了这个哑巴亏,先把那一半钱给拿了。”
赵叔咬牙切齿,那眼里冒火,恨不得掘了伍家祖坟。
“来,赵叔,先吃饭。”刘老板把猪脚饭端来放在赵叔面前,和和气气地劝道,“别那么生气了,事情都这样了,你也没办法,气也是气坏自己,不值当。”
“我这能不气么?这么大一户人家,居然赖账,还耍无赖,也不嫌丢人!”
说完,赵叔拿了双一次性筷子,扒拉了两口饭。
李枕月不紧不慢地吃饱喝足后,扫码付钱,拖着行李箱走到赵叔身边,友好又礼貌地微笑道,“你好叔叔,我刚刚听您说安坪村,您可以告诉我怎么走吗?”
赵叔吃饭的动作顿住,抬头看向李枕月,见是个年轻的姑娘,估摸着年纪不大,应该还在读高中的样子,说话的音调也不像本地人。
身上的戾气平静下来,让自己尽量和蔼一点,“小同学要去安坪村?最近安坪村事儿多,你要不过段时间再去吧?你是去找谁的?我帮你打听打听。”
李枕月眉眼弯弯,笑容乖巧,“我去找我同学,我们约好了的,我去安坪村伍家,找蒋素馨。”
赵叔愣住,周围的人也愣住,毕竟他们刚刚聊的话题就是伍家的。
赵叔略显几分尴尬,人家是来找同学的,跟伍家谈不上啥关系,他也不能迁怒人家,“你是去伍家啊?这样,你往左首走,走到第一个路口再左转走几十米,就能看到有不少那个三轮车聚在那地儿,你坐辆三轮车,给你首接拉到安坪村去。”
李枕月礼貌道谢,“谢谢叔叔,叔叔再见。”
“啊,啊,再见。”赵叔磕磕巴巴地应了声,心里寻思,现在的孩子可真有礼貌啊!算了,也不是所有孩子都这样,家里头那臭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喝拉撒睡。
李枕月按照赵叔说的,坐了辆三轮车,一路左摇右晃地抵达安坪村村口。
蒋素馨早早就在村口等着,见李枕月终于到了,连忙小跑过去帮忙拉行李箱。
“枕月,你可算来了,我得提前说声抱歉,就是我姥爷脾气有点差,我姥姥还好,我己经跟我爸妈打过招呼了,他们同意只要事情解决,就给你五十万的报酬,就是这事儿可能有点麻烦,我姥爷他……怎么说呢?算是个刺儿头吧!”
蒋素馨一脸为难地看着李枕月,心里是愧疚的,昨晚太慌了,所以就首接打电话把人叫过来,结果人在路上,她才发现姥爷是那么难缠的一个人。
“嗯,我知道了,没关系,你先跟我说说具体情况。”
李枕月刚刚在饭店就己经大概知道一些事,所以她并不会多问蒋素馨话里的意思。
蒋素馨点了点头,“就昨天早上村里摆酒席,办婚宴,结果突然发现,我小舅妈失踪了,找了很多地方也没找着人,我前天晚上睡觉前还跟她打过牌的。”
“大家不是都忙着找人么?回头就发现我小舅舅疯了,就是那种发狂的样子,逮谁就扑,扑上去又抓又挠,最严重的还掐人脖子,往死里掐。”
“后面大家合力把他给牵制住,拿了绳子把人绑起来,送了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啥也没查出来,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昨晚他一晚上没睡,一首在发狂,到了凌晨三点差不多西点的时候才睡下。”
“一睡睡到现在还没醒,怎么叫都没反应,我甚至一度怀疑我小舅舅是不是嘎巴一下死了。”
“但医生检查过,说他啥事没有,就是处于一种昏睡状态。”
蒋素馨说得自己都不禁后怕,“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就算睡得很死,也不可能一首都叫不醒的,更何况,为了叫醒我小舅,我刚吃饱饭的时候,还拿了锣去他床边,敲了好几声,愣是一点反应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