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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不是说她是经过培训的北狄探子吗？】陆曦惊讶的问道。
【她是北狄探子和她是假公主的母亲不冲突啊。】系统无辜的说道。
陆曦竟然无言以对。
【这个妇人是大虞人不假，可她幼时被卖到了北狄，算是在北狄长大的。
机缘巧合入了北狄王宫，又被北狄王宠幸有孕。
本以为可以凭这个机会翻身做人上人，没想到北狄王室嫌弃她们母女体内流着大虞的血，在和齐王通信后又感觉天时地利人和，就把人送回了大虞。】
【在她回来之前，北狄王还装模作样的对这妇人倾诉衷肠，说只要她能按计划行事，等他们的女儿成为大虞女帝之日，就是她被封为北狄王后之时。】
昭元帝和百官不由打量了下那个妇人，这，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之姿。
要不是从神器和陆曦那里听到这个秘密，估计他们都不会过多关注此人。
【六年前，昭元帝登基。北狄王给她传了一封密信，她都贴身带着呢，就藏在内衫的夹层里。
而且假公主左足有六指，这也是北狄王室血脉的象征。】
蒋年和妇人发觉昭元帝和在场官员看她们的眼神变得锐利无比。
妇人垂下脑袋，背脊隐隐发颤，她不能自乱阵脚。
太子把她们送到典客署兴许只是个试探，大虞君臣比她想象的要缜密许多，今日之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否则，她们未必能活着走出这座皇宫。
就在妇人绞尽脑汁想对策时，昭元帝慢慢走下了御台，在蒋年面前站定。
“我姬氏血脉，不容有虚。你既然如此笃定是朕的子嗣，就随宫女去偏殿更衣，让人查验身上是否有我姬氏祖传胎记。”
昭元帝此话一出，蒋年和妇人都愣住了。
陆曦也微微张大嘴巴，姬氏祖传胎记？大虞皇室还有这玩意儿？
【统子，大虞皇室身上有什么胎记？】
【宿主，经过检测，大虞皇室的人并没有祖传胎记，昭元帝应该是在诈她们。】
默默合上嘴巴，陆曦承认，姜还是老的辣。
“这太荒谬了，陛下。民妇虽长在民间，也从未听过凭胎记认亲之事。
血脉才是最做不得假的，为何陛下认为滴血验亲不可信呢？”
妇人焦急的说道，果然大虞皇帝对她们早就起疑了。
蒋年身上有没有胎记，她最清楚。一旦被检查出没有，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懒得听妇人狡辩，昭元帝示意左右将两人带下去。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蒋年和妇人又被带了上来，妇人的衣衫微乱，面如死灰。
她眼看着那封从她身上搜出来的密信被呈到昭元帝面前，满腹疑问。
那封信其实是写在了一块轻薄的特制皮纸上，缝在内衫里摸起来一点都不突兀。
为什么大虞皇帝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能精准的找到密信所在？
难道今日，真的是她和女儿的死期？
蒋年愤怒的盯着昭元帝，高喊道：“你不认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折辱我和我的养母？”
“养母？”昭元帝嗤笑一声。
“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打算让你的女儿被蒙在鼓里吗？”他看着妇人慢条斯理的说道。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蒋年顺着他的视线转向妇人，蓦然瞪大双眼。
知道事情己成定局，妇人痛苦的闭上眼睛，避开了蒋年的注视。
“娘，他这话什么意思？”
妇人默默流泪：“别问了，是娘对不起你。”
昭元帝好心的说道：“既然你不方便开口，就由朕来说。
“蒋年，朕当年确实被人所救，与你口中的先母有过交集。
但你不是朕的女儿，你的亲生母亲也不是她，而是你旁边这个所谓的养母。”
无视蒋年越瞪越大，仿佛要爆开的眼睛，他继续讲了下去。
“你也确实是一国公主，只不过非我大虞的公主，而是北狄的公主。
可惜，被你的亲生父亲北狄王送到大虞，欲乱我大虞血脉。”
他摇摇头，看蒋年的眼神怜悯至极。
“你母亲明明知情，为了成全你父亲的一番苦心，特意按照他说的方法培养你。你这孩子，确是可怜了些。”
“不可能，我不相信，你一定是在骗我，不可能！”说到最后蒋年的嗓音凄厉无比。
昭元帝把那封密信扔到蒋年面前：“你应该亲眼看到这个东西是从你母亲身上搜出来的，自己看看吧，到底是朕在骗你，还是你自欺欺人。”
蒋年死死瞪着那张轻薄的皮纸，眼中布满了血丝。
她颤巍巍的伸出手，看清了那颠覆她人生的每一句话 。
“北狄不仁，我大虞却不能不义。”昭元帝看着失魂落魄的母女两人说道。
对上两人不解的目光，他微微一笑。
“朕会派人护送你们返回北狄王城，并给北狄王修书一封，告诉他朕为他找到了流落大虞的妻女。”
“不过这其中有点误会，他的公主竟一心想认朕为父，也是令人费解。"
“希望他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就是政治博弈吗？当皇帝的果然没有省油的灯。】
“沈大人。”她动身凑近说过两次悄悄话翰林学士沈秋生。
沈秋生咽了一口口水，扯出个笑脸低声道：“陆少祭请讲。”
“我能感觉到陛下此举另有深意，但还是不太明白陛下为何要这么做？”
听到陆曦的问题，沈秋生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原来是想知道这个问题。
“陛下若是首接斩杀这二人，容易落下把柄，毕竟其中一个是北狄王室血脉。
她们死在大虞，北狄可能会反咬一口是我大虞无故暗害北狄王族。把她们送回去，则是明着告诉北狄王他的计谋被陛下识破了。”
“北狄近几十年来，虽小动作不断，但也说明他们眼下没有和大虞开战的底气。
陛下此举，也告诉了北狄他不欲兴兵的意愿，但北狄要怎么平息陛下的怒气就看他们自己了。”
陆曦边听边点头，说白了就是两边暂时都没准备好打仗嘛，老皇帝又不愿忍下这口气，抓住北狄王的把柄就威胁上了。
明明双方都想打死对方，还要顾念着各方面不能撕破脸皮，这皇帝当的也不是那么容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