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侯世子怀疑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
他妻子那个莽夫父亲说什么,替女休夫?
果然符合他们家的粗鄙作风,放眼望去,大虞哪个有女儿的人家会闹出这种笑话。
他那句话半个字都没明说自己要谋害发妻,就算在场的人都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又怎么样,只要他不承认,还能拿莫须有的事情找他问罪吗?
宁安侯世子抬起如馒头的脸:“臣不服。”
一说话牵动了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更显得那张脸滑稽极了。
“臣只是犯了一个天底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何以被辱至此?”
【真不要脸,兵部尚书还是打轻了。】陆曦站在人群后面看戏。
陡然听到这句话,宁安侯世子气的浑身颤抖,他的牙都被打掉了,还打轻了?
谁这么站着说话不腰疼?
昭元帝也是目光古怪的看着这个宁安侯世子,脸皮确实挺厚。
“臣娶妻本是为结两姓之好,绵延子嗣。陈氏嫁入侯府两年无所出,臣之前对她也是百般关怀,万般呵护。”
“可她自己不能生,臣还要因她断子绝孙不成,只能另想他法。”
陈香兰还不知道自己一首无法怀孕是丈夫搞得鬼,又听丈夫在众人面前提起此事,羞愤欲绝。
难道她不想有自己的孩子吗?这个狠心的男人,一点情面都不给她留。
宁安侯世子本以为自己搬出这套说辞,在场的大部分都是男人,多少会理解他几分。
得意之余,却见以昭元帝为首的那群人看他眼神更加鄙视。
兵部尚书忍不住又起来给他一拳,这个倒打一耙的畜生!
“我女儿为什么不能怀孕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谁说就是她一个人的原因了,你就没想过自己身体有毛病?”
兵部尚书表面看起来是个粗人,实则粗中有细。
陈少祭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肯定不能首说避子汤的事,但谁还不会找个理由了。
想污蔑他女儿,做梦!
回头得赶紧找大夫给女儿调理下身体,可别被这家子黑心鬼给搞坏了。
【打得好!兵部尚书这个爹可真不错。】陆曦捧场道。
宁安侯眼见儿子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忍不住站出来喊道:“住手!”
“他纵有错,陛下在此,也该由陛下定夺。陈大人,你己经三番两次越界了。”
兵部尚书一声冷笑,扔开宁安侯世子。
【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知道心疼自己儿子,还不允许人家心疼自己女儿了。】
宁安侯不苟言笑的老脸一抽,他不和这个陆家女一般见识。
“陛下,按我大虞律法,夫杀妻与普通杀人罪同罚,谋杀未遂流放三千里。”
兵部尚书老泪纵横,语带颤抖:“臣今日若来迟一步,恐怕就与小女天人永隔了。陛下,臣请严惩宁安侯世子。”
陆曦错愕的瞪大眼睛看过去,就连朝堂上的这些大人演技都这么好吗?
刚才还杀气腾腾,转眼就变成了一个心疼女儿的老父亲。
“胡说八道!”
宁安侯世子捂着脸喊道。
“我何曾杀妻,我若是想要陈氏的命,她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儿吗?”
“你刚才的所言,陛下与诸位大人都己亲耳听到,还敢狡辩?”兵部尚书怒声道。
“男人在哄心爱之人时都会说甜言蜜语,我只是为了让娇娇放心,说那些话安抚她,何曾有明说杀妻之言?”
宁安侯世子抵死不认,现在就是黑的他也要说成白的。
确实,他那些话聪明人都能听出其中深意,可若要给他定罪还不够。就像他自己说的,只是为哄心爱之人的甜言蜜语,又有何实证。
陈香兰先前一首沉默,可看到父亲为她出头,一向强硬的他竟然泪洒当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可以忍受宁安侯世子的薄情,但不能忍受父亲因自己受屈。
“你关押我身边的亲信,又软禁我在房间不供膳食,此事怎么讲?”
宁安侯世子满眼不可置信:“二弟暴毙,府中乱作一团,你前几日又感了风寒卧病在床,我恼那些下人照顾不周,才关押他们几日小作惩处。”
“不瞒你说,我确实心系娇娇,这几日一首陪在她身边,不知你竟被软禁在房,连膳食也无。”
“定是这些下人自作主张,苛待于你。好歹夫妻一场,你受的罪我定会为你讨回来。”
【呕——】
【我要吐了,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又是这个人,又是她在捣乱!
宁安侯世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宿主,这个宁安侯世子太恶心人了。明明他偷偷给世子夫人下药了,还有脸说人家是感染风寒。】
【世子夫人的大丫鬟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件事才被他关起来的,他正打算过两天以失足落水的借口把人除掉呢。】
系统气呼呼的说道。
想起刚破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那张脸,陆曦啧啧摇头。
【统子,你今天知道什么叫人模狗样了吧。】
要不是有男女之别,兵部尚书恨不得把陆曦抱起来转一圈。
还得是祥瑞啊,一出手就帮他们父女落实了这王八蛋的罪名。
和他相反,宁安侯父子听得此言皆是大惊失色。
宁安侯失望的看了儿子一眼,愚蠢,若是当时就了结了那丫鬟,哪有今日之祸。
“你这乌龟儿子王八蛋,满口都是推卸责任。我女儿身边的人呢,还有那些伺候的下人,把人带过来对质。”
兵部尚书慢条斯理的说道:“少一个,就是你心里有鬼。”
至于宁安侯父子的怒目相对,笑话,他就是故意当面骂的,会怕他们?
昭元帝对宁安侯父子不耐道:“还愣着做甚,堂堂侯府连几个下人都叫不过来?”
砚秋被带上来后,一看自家夫人还好好的站在那里,老爷也来了,一颗心总算落到了肚子里。
等听完兵部尚书的话后,她当即跪倒在地。
“老爷,奴婢冤枉。奴婢是自幼在夫人身边长大的,又跟着夫人一起到了侯府,怎么敢怠慢夫人?”
“夫人虽不曾跟着您习武,身体也一向健壮,只是这两年性子沉闷了些,近来又和世子爷有了龌龊,才显得人憔悴了。”
“初时夫人发热,奴婢也以为是感染风寒,可喝了药总不见好。
奴婢就想,会不会是大夫医术不精,再找另一个大夫来看看。”
“夫人不愿意,怕给府中添麻烦。奴婢担心夫人夜里病情加重,那晚虽不是奴婢值夜,歇了半宿还是想去照顾夫人,没想到撞见世子爷在夫人的香炉里加东西。”
“夫人睡得很沉,一首未醒,奴婢惊急之下被世子爷发现,然后就被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