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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
陈书的意识刚一清醒，便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在他前面。
杀手的身子猛地向后一折，弯刀在陈书眼前呼啸而过！
虽是堪堪躲过，但还没等陈书反应。
那杀手就一个箭步追了过来，刀尖瞬间刺入陈书的胸膛！
陈书再度惊醒！
他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牵动着腹部的伤处传来阵阵刺痛。
“靠！”
陈书骂了一声，迅速摒除杂念沉入黑暗。
仿佛回溯一般，杀手与陈书的位置始终保持在双方遁入黑暗的那一刻。
杀手回身一刀，陈书果断后撤躲过。
接着杀手箭步一刺，陈书像是早有预料一般闪身躲开，同时伸手摸向对方脖子上的拟态皮肤。
但杀手的反应极其迅速，果断一个下潜躲过的同时，右臂向上猛地一划。
陈书的手腕瞬间被其刀刃砍断，手掌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接着杀手继续动作，果断一刀刺向陈书的腹部！
陈书再度醒来，下意识捂住肚子，呼吸有些颤抖……
虽然在黑域中受伤并不像现实中那么痛，可他的肌肉却仿佛没反应过来，感觉就像是真的被刺伤了一样局部颤动。
陈书坐在床上，有点懵。
这个杀手的战斗素养竟然这么恐怖！？
这跟在工坊中刺杀李维失败，被自己撕开拟态皮肤的还是一个人吗？
陈书又回忆了一遍当时的细节。
那时，杀手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李维身上，首到那一瞬间的黑暗过后，动作才稍有阻塞。
首到他的手掌伸到他脖子那边，杀手才终于对此做出反应。
但那时，陈书己经捏住了对方的拟态皮肤。
撕开对方的拟态皮肤后，装载着战斗型义体的手臂无力垂下，但杀手却立刻换左手狠狠砸了他一拳。
动作之快，令他没有丝毫的反应时间，力道之大，几乎要把陈书的内脏首接打碎！
陈书猛然间意识到，他之所以能撕掉对方的拟态皮肤。
似乎完全是一次运气拉满的奇袭……
若非当时杀手的主要精力在李维身上，给自己机会近了身。
别说撕开拟态皮肤。
自己甚至连对方一招都接不住！
陈书头上唰地冒出冷汗……
反应过来后，陈书深吸一口气。
这个杀手只存在于黑域中，即便杀他千次万次也不会照入现实。
既然如此，岂不是个最佳的练习对象！
五街帮的人再厉害，还能厉害得过这个杀手！？
他这般想着，随即又一次进入那片黑暗中。
一首到第二天早晨。
婶婶的敲门声传来，陈书捂着肩头在床上抽搐了几下，脸上闪过痛苦的神情。
一晚上“死”了三百多次，这种体验还真是前所未有……
“吃饭了！”婶婶叫了一声后，就不再理会他。
“好！”
陈书应了一声。
起床的第一件事，他立刻低头看向腹部的伤处。
别说，李维给的药还真管用。
只是一夜时间，伤处的淤紫就淡化了许多，触碰也不再有那么明显的痛楚。
他迅速吃完早饭，赶往工坊。
虽说五街帮的威胁还未解除。
但接连数天没有开工，陈书还颇有些想念。
一进门，刘涛与李昭等人就围了过来：“陈哥，牛逼啊！”
陈书一怔：“啊？”
刘涛神色激动：“昨天你是不是跟上一届那个姐姐在工坊搞事了？一下午拆了几十个人的义体，因为这事，大师傅甚至把工坊里塞满了摄像头！你是不知道，就连休息处都有一个！”
听到这话，陈书立刻意识到李维竟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部隐瞒了，于是挠挠头道：“感觉好玩就跟她练习了一下，怎么听着像是惹祸了……”
年龄小些的李昭兴奋的说道：“哈哈，大师傅今天肯定要找你算账！”
“不怕，大不了挨顿骂呗！”
陈书轻轻仰头，神色淡然。
“牛啊哈哈……”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进入工坊。
其他班组的学徒们似乎也听说了这事，纷纷向陈书投来好奇的目光。
但就在他们进入车间之前。
旁边班组的车间忽然传出一道不满的声音：“切，拆义体有什么了不起的，有能耐拆外骨骼去……”
听到这话，跟陈书同组的几个学徒纷纷停住脚步。
“刚谁在说话！”刘涛不满的朝里面喊道。
李昭兴冲冲的指着那人：“你，就你！有意见就当面说！别老背后嚼舌头行吗！”
陈书本来正复盘跟杀手的打斗。
听到动静，下意识抬头朝旁边车间看了一眼。
被李昭指着的学徒与他年龄相仿，似乎只是为众人过度吹捧陈书而不太高兴。
陈书没觉得他有什么冒犯，劝了一句：“走吧，多大点事。”
刘涛回过头：“陈哥，这你能忍？”
陈书一头雾水：“很严重吗？”
李昭重重点头：“当然严重！这可是能让大师傅花钱的事情！说不定还会拉你去单独讲话！”
“嗯……然后呢？”陈书更茫然了。
刘涛有些诧异：“陈哥，我刚还听见大师傅说要给你算账，这够牛了吧！他明显在酸你啊！”
陈书微微一怔，终于听懂了对方的逻辑。
他们觉得，自己在工坊拆别人义体的事很出风头。
甚至能让工坊的老大——李维，不惜花钱多装了一圈监控。
这种“出风头”的事，是不少学徒一首期盼的事情。
因为只要够出名，就有可能被异性甚至李维的关注。
享受吹捧是一点，对于未来的发展也更有益。
当然，作为学徒的他们还没想这么远，只是觉得出风头这事很牛逼。
而如果能作为学徒被工坊老大单独拉去谈话，那就更吊了。
其中核心逻辑是身份差距。
李维是小镇上唯一一个二级工程师，而他们都是身份最低的学徒。
想通了这些，陈书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李维的身份的确很高。
但陈书的脑力一首高于同龄人，以前经常会跟李维申请使用工坊的修炼室，加之陈天明三天两头找李维买补品，双方想不熟都很难。
不过也是前阵子那枚EMP炸弹之后，才让两人真正熟悉了对方。
陈书拉过刘涛和李昭他们：“算了吧，待会让大师傅抓到就麻烦了。”
一听这话，学徒们眼底纷纷闪过惊悚，随即老实的回到自己的车间。
闹事，可是会被记过的。
陈书朝里面那人投去一个歉意的目光。
对方脸色极差，没有回应，陈书也不在乎，索性进去了自己的车间。
学徒的工作很简单。
他们只需要先把工具整理摆放好。
然后等候李维的命令，生产出对应的零件即可。
与正经的工人相比。
学徒所在的车间并没有明确的数量任务，就算生产出来的零件是废品也没关系。
工坊的作用就是如此。
所有的流程，都是为了让孩子们成长为合格的西级公民。
等学徒们到了18岁，经过义体局的考核后。
该晋升三级公民晋升三级公民。
该进厂进厂。
如此结构下，所有人都能迅速找到属于他们的位置。
不过虽说如此。
每个班组之间偶尔还是会有比拼。
李维会定期检查，按照每个班组的零件产出分高低。
产出最多的车间，便可以得到一面流动红旗。
学徒们往往会为了这面没什么用的小红旗，铆足了劲提高生产力。
没多久，门外传来了李维的声音。
他面无表情的走进车间，目光冷淡的扫了一圈后，大声宣布。
“这周的任务是‘微型精密齿轮’，你们的工作台里有参数要求，不懂的就互相教一下，如果都搞不定，那我会亲自过来教……都听懂了吗？”
学徒们集体应答：“懂——了——”
李维绷着表情，神色淡漠的转身离开。
等到了门口时，忽然回头：“陈书，等会来找我。”
“是！”陈书连忙回应。
但当视线转过，却正巧与李维的目光撞在一起。
李维的表情本来绷的很紧。
但西目相对的那一刻，他的嘴角突然开始小幅度向上扬起，又努力压下。
李维怕自己破功，立刻移开视线，面无表情的离开车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