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府东校场内,人头攒动、灰尘飞扬。
李黎嗓子沉得像一块巨石一样砸在大家心坎上,一瞬间就把全场的躁动压下去,眼珠子盯着舞台正中间那个威风凛凛的大爷,居然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动静。
十两雪花银?烫手!
李黎的眼睛瞪着台下的众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都是些凡人罢了,我想要的是一些敢抛头颅、洒热血,敢拼搏的人,而不是一怕死的人。
“放你娘的屁!”
一阵突来的喧闹打破了原有的安静,人群如同被雷击中一般西散而逃,一个魁梧的大汉突然出现在现场,这就是陈大锤。
“就你一招”!陈大锤从舞台上跳到地上,抬头瞪着李黎,那张胡子拉茬的脸离李黎特别近,他嘴里还吐着沫,喊:“让你万劫不复。''
话音一落,李黎也没有去看是何人前来,只是一眼便看向了擂台边的一根灰黑色石柱,雪雨霜打,这根柱子早己光滑似镜,透着一种沧桑与历史沉静下来的美。
人群还没发现的时候,陈大锤猛地蹲下去,用铁筒狠狠地撞到地上,就听见“哐当”的巨大声响,没有停手就把它丢进枪口。
"你——"台下的惊呼刚出口。
陈大锤将微弱火苗移至铁筒后方的黑色引线处。
嗤——!
引线一亮,就像闪电,随即成了一把熊熊烈火,又带着浓浓硫磺和硝石味儿,还像是条刚要断气的毒蛇一样缩成一团。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被扼住了咽喉。
擂台上,李黎瞳孔猛的一缩,整个人也是瞬间变的无比警惕了起来,他知道对方肯定会有攻击的动作,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对方会攻击那座废石碑。
观众席上的几干道目光,盯着一根不断缩短、发出尖锐声音的引线,神情既专注又紧张,在这种情况下,观众的情绪全被调动起来,甚至连惊叹声也喊不出来。
陈大锤的嘴角上扬,露出了他因长期抽劣质香烟黄的发黄的牙齿,露出了他那无比狰狞的丑陋面孔,竟然还有胆面对李黎,还瞪了李黎一眼,给她一个飞速而犀利的目光。
轰——!!!
平地惊雷!
一柱熊熊的赤红色火焰从铁筒顶端喷涌而出,滚滚浓浓得黑烟像墨水一样冲天而起,,西周的人们感觉到有一股滚烫又混合着碎石的气流向自己迎面扑来,耳边只能听到刺耳的响声。
漫天的尘埃碎石如同倾盆大雨般砸落,满鼻腔充斥着刺鼻的硝烟味,还有一些小颗粒粉尘,整个校场上空一片阴沉。
烟尘散去,众人视线聚焦于擂台一角。
空了。
那根杵了不知多少年、那块千斤重的石碑沉重到极点的石头碑竟然无影无踪,就只剩下一块深深的阴冷凹陷处。
现场的气氛也逐渐安静下来,在场的所有空气好像都被冻结了一样。
陈大锤猛烈地摇晃脑袋,耳朵嗡嗡响,他伸手抹脸上的脏兮兮,脸很多地方被飞起来的石头碎片给刮破,血水掺杂着尘土从他的脸侧缓缓淌下来。
抬头看去,擂台之上那个乱军中的精干之人。
嘴角微微扬起,露出几抹被鲜血染红的牙印:“阁下,有个问题。''
他声音嘶哑,仿若砂纸磨过铁锈,却清晰落入每个人寂静的耳中。
“……管饭不?”
这五个字似烧红烙铁,猛然惊醒滞闷人群。
轰——!!!
较之前土炮轰鸣猛烈十倍的声浪,骤然从上千喉咙爆发,东校场瞬间沸腾。
“天哪!碑……碑不见了!”有人指着大坑,手指颤抖似风中枯叶。
“一炮!就一炮!”旁人眼珠几乎瞪出,声音嘶哑。
“此乃神灵显化之征兆乎?”一长者骤然单膝跪地,向陈大锤虔诚施礼,连连叩首。
“管饭?哈哈哈!管饱!管够!”有人拍着大腿狂笑,泪流满面。
曾经一片安静的操场上,忽然变得十分热闹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那个拿着炮筒的青年,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就像要把他淹没了似的。
李黎站在擂台上,硝烟弥漫,他不停地咳嗽,可是依然保持镇定和沉稳他那洪亮的声音在嘈杂的人声中清晰可闻:
陈大锤豪爽至极!乞讨?定让你酒肉皆足。
他忽然抬起双臂,目光西处扫视台下情绪高昂人数众多的观众,喊道:“请问哪位英雄好汉愿意追随本座李黎及陈兄创建一番事业、求取功名富贵?
“我!也算我一个!”一位精瘦的汉子率先挺身而出,面色通红。
“还有我!我这力气,虽不足以劈柴,却足以砍人!
“带上我!早己厌倦这般窝囊气!
“虎贲营!老子要进虎贲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