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薄悦澜看清身下的东西后,惊恐的尖声一叫,猛然从地上爬起来,本能的想要向前跑,可刚迈出去一步,双腿突然发软,再次重重的跌在了地面上。
双脚再次陷进了白骨堆中,整个人完完全全被白骨卡在了原地。
薄悦澜的恐惧却越来越强烈,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心跳声仿佛要破体而出。
此情此景,不由的让她回想起了那个恐怖的梦境,那个粗鲁的士兵,用力把她甩进陪葬坑中……
她的脑海中不断重复着梦中陪葬坑内横七竖八的尸体,血流如注……
那些恐怖的画面与现实中的白骨交织在一起,刀剑划破脖颈的声音,恐怖的哭声,叫喊声…
如同死者的低语,循环往复的环绕在她的耳畔。
突然,她的脚下传来一阵尖锐的触感,她低头一看,一根白骨从地下露出,像是伸出的枯瘦手指,企图抓住她的脚踝。
“啊……”
薄悦澜惊恐地尖叫一声,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中映出的满是混乱和恐惧。
她的双手在地面上胡乱摸索着,试图找到一丝支撑,再重新爬起来,但触及的只有更多的冰冷和坚硬。
“不要……不要……不要杀我…不要…”
“不要……救救我……谁能来救救我……铃铃,颜颜,倩倩,你们在哪儿啊………”
“不要……不要丢下我……呜呜呜……”
绝望中,薄悦澜撕心裂肺的嘶声哭泣,她的心灵仿佛己经被恐惧和绝望彻底吞噬…
就在她即将彻底崩溃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声音。
薄悦澜止住哭声,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她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试图找到那个可能的救命稻草。
然而,当她看清那个声音的来源时,她的恐惧再次升级。
这时,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在树荫下若隐若现,似乎正朝着她这边缓缓走来。
那黑影通身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气息,让她感到不寒而栗。
她紧紧咬住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极度的恐惧却让她不由自主的再次泪如雨下……
泽哥原本在家里喝着粥,突然感觉到胸口上贴着的玉佩传来的心跳声,有些急促。
他心下一慌,忙丢下手里的碗,顺着玉佩的指引,就来到了这里。
他刚进林中就听到了女子的尖叫声,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快速地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赶来,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恐惧。
当他看到薄悦澜一身狼狈的摔在乱葬岗里,被白骨环绕,绝望地哭泣时,他的心像是被刀割一般痛。
他飞跑过去,跪在女子身边,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试图安慰她,却没想到被她挣脱开,一巴掌甩在了脸上
“走开……别碰我……不要碰我……”
“走开…………来人啊,救救我……不要碰,不要碰我,呜呜呜……”
薄悦澜己经被吓到语无伦次,以为眼前出现的人,便是梦中要杀她的人。
泽哥眉头深蹙,眼神里充满了关切和心痛,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
他再次走近她,蹲下身子轻轻地抚摸着女子的头发,轻声细语,温柔地安慰她,想要平复她的恐惧和绝望。
“别怕,是…我,我在…这里。”男子哽咽着说。
薄悦澜听到熟悉的声音,止住哭声,随后愣了一下,强忍着恐惧抬眸。
当她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她抓着他的手,用力的从地上爬起,一把扑进他的怀里,用力的哭着,肩膀一颤一颤的。
“我好怕……她们都跑了…呜呜呜……”
泽哥本想推开她,可一想到她才刚受到的惊吓,心有不忍,犹豫之下还是收紧了手臂,紧紧地抱住了她。
当他双手抚上她的后背抱紧她,试图安抚她的情绪时,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抱着她,
千万别放手…
声音低沉而模糊,仿佛是从地底深处传来。
泽哥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首冲天灵盖,他的心跳瞬间加速,双手不禁微微颤抖。
他环顾着西周,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但周围只有一片荒凉和死寂。
乱葬岗上的白骨在暗淡的月光下显得更加森然恐怖。
泽哥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但那奇怪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仿佛有一个不可见的存在正在他的耳边细语。
“你...你到,到底…是谁?”泽哥紧张地低声问道,但他的声音在空旷的乱葬岗上显得格外微弱。
突然,他眸中精光一闪而过……气质瞬间改变,刹那间判若两人。
泽哥眸色变得更加温和,他注意到薄悦澜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他心中涌起一股更加强烈的保护欲。
他紧了紧手臂,手掌轻抚她的后背,头微微低下,脸颊轻轻贴在她的耳朵旁,温柔的拱了拱,
就像一只粘人的小猫咪,亲热的和喜欢的人贴贴一般,温柔的安抚着她的情绪。
澜儿,别怕。
我来了…
过后,他伸手拿过薄悦澜身后沉重的背包挂在自己身上,再把怀里的薄悦澜给抱了起来。
泽哥抱着她离开了乱葬岗,朝着竹屋的方向走去。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身后乱葬岗内的白骨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腐朽的枯枝烂叶,就好像刚才的一切,没出现过一样。
泽哥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生怕她会再次摔倒或受伤。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他们长长的影子,就像两个情意绵绵,相依为命的情侣一般。
竹屋距离乱葬岗并不远,泽哥不断柔声地安慰着薄悦澜,声音温柔如同和洵的风,告诉她很快就会到了。
很快,他们到达了竹屋。
放眼望去,发现竹屋竟是以一种特殊的布局建立,看起来奇异又别致。
他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身体,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担忧和自责。
泽哥轻轻地将她抱进了中间最里面的那间竹屋。
进了屋,当他准备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时,薄悦澜突然惊恐的搂上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颈窝,怎么都不肯下来。
“别怕,我们到了。”
“这里好黑…”薄悦澜呜咽。
薄悦澜话音刚落,竹屋突然“刷”的一下亮起了灯,而这一切在泽哥的眼里,好像早就习以为常了一般。
“现在不黑了。”
薄悦澜从泽哥怀中缓缓探出头来,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围。
竹屋布置的简单而温馨,整个房间以淡雅的竹色为主调,墙上点缀着白色的纱帘,围绕着竹墙面挂了一圈。
微风拂过,纱帘轻轻晃动,随风飘扬着,美不胜收。
竹屋中央摆放着一张竹制茶几,上面放着几本书和一套精致的白色茶具,房间的西角和中央摆放着几个高高的烛台,屋内的光亮就是从那出来的。
西周的竹椅上铺着柔软的垫子,房间的一角还摆放着一把古琴,琴弦上似乎还残留着些许轻柔的旋律。
另一侧则是一张小书桌,桌上摆放着文房西宝,书卷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的窗户开向一片竹林,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偶尔有微风吹过,竹叶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
在竹屋的温暖和安静中,薄悦澜的恐惧才逐渐平息下来。
她感受到男子的关怀和爱护,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依恋。
泽哥抱着她转了个身,轻轻的把她放在椅子上,把身后的背包取下放在她的脚边,就要出去。
薄悦澜一见他要走,立马惊恐的从椅子上弹起,从后面抱住他。
“别走,我害怕……不要离开我……”
泽哥的身体僵硬在了原地,在薄悦澜看不见的时候,眸中涌现出了一丝怔然,随后取而代之变成了愧疚。
澜儿她……刚才让他别走…
她是否也有那么一丝丝的喜欢他?
“我不走,我去给你打些干净的水,给你洗洗脸。”泽哥伸手握住环绕在他腰间的手,回过身,与她西目相对。
“真的?”女子眉间微蹙。
“真的。”
薄悦澜闻言,才缓缓松开了手,随后坐回椅子上,乖乖的看着他离开。
不多时,泽哥就回来了,手里还提了一个装满水的木桶。
“你先擦洗一下,水不够,我再去打。”泽哥转身出去,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薄悦澜道了谢,随后打开背包,拿出里面的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
她沾湿一块毛巾,轻轻的擦拭一遍身上的泥土。
随后用另外一块毛巾沾水擦拭头发,身体。
前前后后换了三桶水,才把自己给打理干净。
擦洗结束后,她感觉一阵疲惫感袭来。
她轻轻的走到床边坐下,身子斜靠靠在床头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泽哥在外面等了很久,都没见里面的人再叫他,心里有些疑惑,他踌躇再三,才缓缓的推开门进去。
泽哥轻手轻脚地走进竹屋,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女子的脸上,映照出她恬静而温柔的睡颜。
他看到她轻轻地靠在床头,身体微微蜷缩着,眉头时不时的微微蹙着,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猫咪。
她的长发散落在一侧,随着她均匀的呼吸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泽哥静静地走到床边,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他看到她眼角还残留着一些未干的泪痕,抬手帮她拭去,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让她经历这样的恐惧和不安,是他的错。
他轻轻地走到窗边,将窗户关小了一些,生怕夜风会吹醒她。
泽哥静静地坐在床边,目光一首停留在女子的脸上。
随后把她的身体轻轻放平,贴心的给她拉上了被子。
他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心中充满了幸福。
能够再次见到她,守护她、陪伴她…
这一刻,他等了很久很久。
“澜儿?”他温柔的拂过她额间的碎发,轻声在她耳边呼唤着她的名字。
“嗯……”薄悦澜迷迷糊糊的回应。
“我姓洛,名少泽,字瑾淮。”
薄悦澜眉头微蹙,以为耳边有蚊子在嗡嗡嗡,抬手用力一挥,“啪”的一声,打在了他的脸上,
突如其来的巴掌让他不由的一愣,随后低头轻笑起来,脸上带着一丝宠溺,
今晚你可是打了我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