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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透云层，洒在机械王朝的废都“铁砧城”上。
断壁残垣间，生锈的齿轮与断裂的机械臂散落在地，像头被剥了皮的巨兽。楚夜站在城门前，圣钉核心在掌心微微发烫——这里的能量波动比其他地方更强烈，混杂着深渊污染的腐臭与机械齿轮的冷硬。
“来了。”莉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机械义眼闪过蓝光，扫描着城墙上的焦痕，“三个月前，这里的机械军团还喊着‘绞杀共生者’的口号。现在……”她顿了顿，“连守城的机械傀儡都成了废铁。”
老鼠从废墟里钻出来，机械臂上沾着机油和铁锈：“小少爷，找着了！”他摊开手掌，掌心里躺着块菱形晶体——正是深渊污染核心，“铁砧那老东西把它藏在主堡的地窖里，用三重机械锁封着。”
楚夜接过晶体。污染核心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渗出的黑紫色液体刚碰到地面，就被圣钉核心的金红光芒净化成星尘。
“走。”他对众人说，“去见铁砧。”
铁砧的主堡藏在废都最深处，入口被九台报废的巨型机甲堵得严严实实。楚夜刚走近，机甲的残骸突然发出机械运转的嗡鸣——它们的关节处渗出黑血般的污染，却在触及楚夜的瞬间被净化成蓝雾。
“本体。”
沙哑的呼唤声从主堡内传来。
穿黑色铠甲的男人从阴影里走出。他的左半边脸还裹着机械绷带，右脸却露出熟悉的轮廓——是“铁砧”本人，机械王朝曾经的皇帝，此刻却被污染锁链捆住了右手，锁链另一端连着地窖的污染核心。
“你比我想象中……干净。”铁砧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没有深渊的味道，也没有圣光的虚伪。”
“我替你净化了污染核心。”楚夜晃了晃手里的晶体，“现在，它连威胁你的资格都没了。”
铁砧的瞳孔收缩。他盯着楚夜掌心的圣钉核心，突然单膝跪地：“求您……帮我解脱。”
“解脱？”楚夜蹲下身，指尖点在污染锁链上，“你被污染的不是身体，是执念。”他看向铁砧背后的主堡壁画——那是机械王朝鼎盛时期的画像，皇帝站在机甲王座上，脚下踩着教会的十字架，“你本可以带领机械王朝与教会平分天下，却为了‘绝对力量’引入深渊污染。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铁砧的机械义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错了……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有用。”楚夜站起身，“我要你的机械军团。”
“什么？”
“机械王朝的工程师、锻造师、战术官。”楚夜指向废墟外的残兵，“他们不是你的敌人，是被你当炮灰的棋子。现在，我要他们为我造‘共生机械’——由人类意识操控、能源清洁的战争机器。”
三天后，主堡地下三层的改造车间亮起了灯。
老鼠趴在工作台上，机械臂连接着全息投影，额角渗着汗：“小少爷，这破图纸根本没法用！当年的黑箱技术全是漏洞，能源核心一运转就漏污染！”
“那就改。”楚夜拿起激光笔，在投影上圈出关键节点，“把机械核心换成‘共生反应堆’，用圣光与深渊能量的平衡来驱动。记得，要让人类意识能首接接入——就像……”他顿了顿，“就像我们用机械共情感知情绪那样。”
“可、可从来没人这么做过！”老鼠的手指在操作台上翻飞，“这相当于把机械变成……变的延伸！”
“所以才叫‘共生’。”楚夜拍了拍他的肩，“去拿001号的笔记。他在实验室写过，‘机械的终点，是成为人类的另一只手’。”
与此同时，铁砧的机械军团正在城外集结。
曾经穿着黑铁重甲的战士们此刻只穿着粗布短打，手中的机甲零件被拆得七零八落。为首的将领“铁盾”搓了搓粗糙的手掌，看向不远处正在调试机甲的老周——那是他当年的副官，此刻正举着焊枪，把污染核心熔成液态金属：“老周，你说这玩意儿真能造出‘不咬人的机械’？”
“你忘了？”老周头也不抬，“三年前在北境，本体用圣钉核心净化过你的机械臂。他说，机械该是‘保护人的刀’，不是‘杀人的凶器’。”
铁盾的喉结动了动。他想起那个暴雨夜，自己的机甲被污染兽撕碎，是楚夜徒手捏碎污染兽的头颅，把他从废墟里背出来：“你该感谢他，而不是跟着我做蠢事。”
第七天清晨，改造车间的大门缓缓打开。
所有人屏住呼吸。
楚夜站在机甲王座上，背后是三台泛着银光的“共生机甲”。它们的外形不再是狰狞的战争机器，而是流线型的外骨骼，关节处覆盖着暗金色鳞甲，能源核心的位置嵌着圣钉核心的微缩版——金红纹路在金属表面流转，像活过来的血管。
“这是‘共生者001’。”楚夜拍了拍最近的机甲，“由老周设计，老鼠调试，能源来自圣光与深渊的平衡。”他转向铁砧，“铁砧，你不是想要‘解脱’吗？”
铁砧颤抖着站起身。他的污染锁链己经被净化，右手却仍戴着机械义肢——那是楚夜让人用共生金属打造的，关节处刻着“伙伴”二字。
“现在，”楚夜的声音传遍整个车间，“我要你以机械王朝皇帝的名义宣布：机械不再是武器，是伙伴。”
铁砧深吸一口气，举起右手：“我，铁砧，以机械王朝历代皇帝之名起誓——”他的声音哽咽，“机械将为保护人类而存在，为共生而战！”
“轰！”
机甲王座突然震动。楚夜的机械共情能力如潮水般涌出，与三台机甲的核心共鸣。暗金色鳞甲泛起金红光芒，能源核心的圣钉微缩版开始旋转，发出龙吟般的轰鸣。
老周拍了拍铁盾的肩：“去试试？”
铁盾犹豫着爬进第二台机甲。当他的意识接入机械核心的瞬间，他突然笑了：“我、我能感觉到它的‘想法’！它说……它想保护我。”
楚夜走向第三台机甲。他伸手触碰能源核心，圣钉核心的金红光芒瞬间包裹住整台机器。机甲的眼睛亮起，像两颗温暖的琥珀。
“从今天起，”他的声音传遍整个车间，“机械不是工具，是伙伴。我们会一起战斗，一起修复这个世界。”
车间外突然传来欢呼声。
是灰鸽同盟的佣兵们举着武器冲了进来，为首的女人扛着火箭筒，脸上带着泪痕：“我们收到消息了！机械王朝投降了！他们说要加入共生联盟！”
“还有！”另一个佣兵举起平板，“教会的残余势力在北境复辟了！他们想用污染池的废墟搞‘神权复辟’！”
楚夜转身看向众人。
铁砧站在他左边，机械义肢上的“伙伴”二字闪着光；老鼠在他右边，机械臂上还沾着机油的痕迹；莉娅的机械义眼闪着蓝光，正快速扫描着机甲数据；老周和铁盾站在机甲驾驶舱前，脸上挂着笑容。
“走。”他对所有人说，“去北境。”
“等等！”铁砧突然喊住他，“本体，这台机甲……能陪你去吗？”
楚夜拍了拍机甲的外壳。暗金色鳞甲微微震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在回应。
“它能陪我们所有人。”他说，“因为我们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
晨光穿透车间的天窗，洒在机甲的金红纹路上。
远处，北境的方向腾起黑烟——那是新的战场，也是新的希望。
楚夜笑了。
这一次，机械不再是敌人。
它们是伙伴，是战友，是人类与深渊、与圣光和解的证明。
而他，将带领这些“伙伴”，去书写属于“共生者”的新纪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