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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B区的通风管道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金属墙面渗出细密的黑色黏液——那是深渊污染的痕迹。老鼠的独耳猛地竖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前爪在地上划出凌乱的抓痕。
“有东西来了。”楚夜放下餐盘，复眼自动解析着空气中的能量波动。
机械守卫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但这次的节奏不对——太整齐，太机械，像被程序设定好的狩猎程序。楚夜摸向腰间的圣钉，指尖刚触到金属，圣钉便发烫震颤，指向通风管道的某个节点。
“老鼠，躲进生态舱。”他把男孩推进C区的玻璃门，“锁好，别出来。”
话音未落，三道黑影从通风口跃下。
那是三个身高两米的机械猎人，外骨骼覆盖着液态金属，关节处伸出可伸缩的合金利爪，胸口嵌着幽蓝的能源核心——和艾琳的能源眼同款，但颜色更深，泛着诡异的紫。他们的头盔完全封闭，只露出两道猩红的扫描光束，正锁定楚夜的咽喉。
“深渊猎人-柒型。”楚夜的复眼解析出对方的数据，“机械王朝最新型战斗单位，配备深渊能量核心，擅长追踪轮回者气息。”
为首的猎人发出电子音：“检测到第十三次轮回者，启动‘猎杀协议’。”
利爪划破空气的声音撕裂耳膜。楚夜侧身翻滚，第一只猎人的爪子擦着他的左肩扎进墙面，金属碎片飞溅。第二只猎人的能量炮从胸出，蓝紫色的光束擦着老鼠的生态舱飞过，在墙上烧出焦黑的洞。
“跑！”楚夜拽起老鼠的胳膊，但生态舱的门刚锁死，第三只猎人的合金尾巴便缠住了他的脚踝。
机械猎人的外骨骼发出液压装置的轰鸣，尾巴越勒越紧，楚夜的骨头发出断裂的脆响。他抽出圣钉刺向尾巴的关节，但金属触碰到液态外骨骼的瞬间便被腐蚀出凹痕——这东西根本不是普通金属，而是用深渊污染锻造的“活体兵器”。
“小少爷！”老鼠的尖叫穿透玻璃。
楚夜抬头，看见生态舱的观察窗正被某种黑色物质腐蚀。那是猎人从胸口核心释放的深渊雾，能溶解任何物质。他想起实验室里的深渊污染样本，想起阿木被抽干时的空洞眼神——原来机械王朝的“净化”只是伪装，他们早就在用深渊能量制造武器。
“圣钉！”他嘶吼着将圣钉刺入自己掌心。
鲜血喷涌而出，圣钉的裂痕瞬间愈合，金色的光流顺着手臂涌遍全身。机械猎人的扫描光束突然紊乱，他们的电子音里第一次出现杂音：“检测到……异常能量……”
楚夜的双眼开始发烫。他看见猎人的外骨骼缝隙里渗出黑色黏液，那些黏液正顺着金属纹路汇集成SEPHIRAH星图——和教会、星辉教会的标记如出一辙。更诡异的是，他的指尖开始发痒，皮肤下有细小的颗粒在蠕动，像是某种活物在苏醒。
“这是……”
一只机械猎人的利爪刺穿了他的右臂。剧痛中，楚夜的视线突然变得清晰——他看见猎人的外骨骼由无数纳米机器人组成，每个机器人的动作都遵循着固定的程序；他看见深渊能量在纳米机器人之间流动，像根无形的线操控着它们的杀戮；他甚至看见猎人胸口的能源核心里，藏着半枚和圣钉相似的金属碎片。
“去死吧！”他吼道。
指尖的颗粒突然暴起，化作银蓝色的洪流。楚夜的右手开始变形，皮肤下凸起细小的金属尖刺，指甲裂开，露出半透明的纳米刀片。他抓住刺穿手臂的利爪，用力一扯——
金属撕裂声响起。
猎人的外骨骼像被剥了壳的虾，纳米机器人纷纷脱离本体，悬浮在空中。楚夜的右手完全变形，五根手指变成了五根细长的机械探针，每根探针上都布满旋转的刀片。他挥动右手，探针如手术刀般精准刺入猎人的能源核心。
“咔嚓！”
核心爆炸的蓝光映亮了实验室。楚夜的探针在爆炸中毫发无损，反而吸收了溢出的能量，金属表面泛起兴奋的震颤。他转头看向第二只猎人，对方的扫描光束己经熄灭，外骨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
“吞噬……”他喃喃自语。
纳米机器人从猎人的残骸中涌来，像群发光的小虫子，钻进他的指尖。楚夜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血管钻进大脑——是机械的知识，是纳米的操作方式，是如何用金属重构身体的秘诀。他的复眼能看见更微观的世界了，能看见每个纳米机器人的电路结构，能看见深渊能量在它们体内的流动路径。
第三只猎人转身想逃，但楚夜的右手探针己经射出。探针穿透了对方的膝盖，纳米机器人顺着伤口涌入，在他体内重组出个微型控制器。猎人的动作突然停滞，接着，他的外骨骼开始反向拆解，金属碎片如暴雨般落下，最终只剩具被剥光的骨架，倒在血泊中。
“成功了？”老鼠从生态舱里探出头，独眼里满是震惊。
楚夜的右手恢复了原状，但指尖还残留着银蓝色的微光。他感觉体内有团火在燃烧，那是吞噬机械猎人后获得的能量。更诡异的是，他的深渊污染值竟然下降了——从15%降到了12%，圣钉的裂痕也愈合了三分之二。
“这是……”他摸向自己的手臂，皮肤下的机械纹路若隐若现，“纳米操控？”
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楚夜抬头，看见艾琳的投影从通风口降下，能源眼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红光。
“你杀了我的猎人。”她的声音像金属摩擦，“他们可是用深渊核心改造的，杀一个等于给裂隙充能。”
楚夜举起圣钉，金色的光流在指尖跃动：“他们想杀我。”
艾琳的投影逼近，能源眼突然分裂成无数小点，组成个三维模型——是机械王朝的地图，标着十七个深渊污染点，其中一个就在实验室正下方。
“你以为黑箱是封印？”她的声音变得尖锐，“它是钥匙！用你的血，用机械核心，用深渊污染，打开裂隙，让机械之神降临！”
楚夜的复眼解析着模型。他看见每个污染点都对应着个机械猎人，每个猎人的核心都藏着半枚圣钉碎片——和他在猎人尸体里发现的那半枚一模一样。
“你骗了我。”他说，“黑箱不是净化装置，是召唤仪式。”
艾琳的投影笑了，笑声里带着机械的疯狂：“你以为我想当容器？三百年了，我被机械之神寄生，被深渊污染啃噬，我只想解脱！”她的能源眼突然射出红光，“而你，是唯一的钥匙！用你的血启动黑箱，我就能占据你的身体，成为新的机械之神！”
实验室的地面开始震动。楚夜看见无数黑色触手从地底钻出，每根触手上都刻着SEPHIRAH星图——那是深渊意识的本体，被黑箱压抑了三百年的深渊意识。
“跑！”他拽起老鼠，冲向实验室的安全通道。
但触手更快。一根触手缠住了老鼠的腰，将他甩向墙面。楚夜扑过去接住他，感觉有根冰凉的探针刺进自己的后颈——是深渊意识的污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小少爷！”老鼠的独眼里流出眼泪，“疼……”
楚夜的复眼自动解析着污染的路径。他看见深渊能量在老鼠体内形成个漩涡，正试图吞噬他的灵魂。他想起吞噬机械猎人时获得的纳米操控能力，想起那些能重组金属的纳米机器人——或许，它们也能重组灵魂？
“抓住我！”他咬破指尖，在老鼠后颈画出个星图。
纳米机器人从他的指尖涌出，钻进老鼠的伤口。楚夜感觉有股灼烧的痛感，但老鼠的哭声渐渐弱了。他的复眼看见，深渊污染的漩涡被纳米机器人搅碎，取而代之的是银蓝色的光流——那是机械之力的净化。
“这是……”老鼠的声音变得机械，“我的身体……”
楚夜低头，看见老鼠的皮肤下浮现出和机械猎人一样的金属纹路。他的独眼变成了全息投影，显示着实验室的地图和深渊污染的分布。
“我……被改造了？”老鼠的声音带着金属的回响。
楚夜还没来得及回答，触手己经缠住了他的脖子。深渊意识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圣钉在掌心发烫，却无法抵抗这股来自裂隙的力量。
“交出样本！”艾琳的投影在他耳边尖叫，“否则你和你的小宠物都会变成深渊的养料！”
楚夜的视线开始模糊。他看见实验室的通风口里，有双泛着黑雾的眼睛——那是真正的深渊意志，比任何机械猎人都要恐怖。
“吞噬……”他喃喃着，用尽最后力气将纳米机器人送进触手。
金属撕裂声再次响起。触手像被剥了皮的蛇，黑色黏液喷溅在墙上。楚夜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意识，那是机械猎人的记忆，是深渊意识的恐惧，是黑箱的秘密——原来，所有的力量都是双刃剑，机械之力能净化污染，也能成为深渊的帮凶。
当他的视线重新清晰时，实验室己经被纳米机器人占领。艾琳的投影消失了，深渊触手缩回地底，老鼠站在他脚边，皮肤下的金属纹路泛着柔和的光。
“我们……赢了？”老鼠问。
楚夜摸了摸他的头，看向窗外。机械王朝的天空依然阴沉，但他的复眼里，有团金色的火在燃烧——那是吞噬机械猎人后获得的新力量，是纳米操控的种子，也是对抗深渊的希望。
“还没。”他说，“但至少，我们有了反抗的资本。”
而在地底深处，深渊意识的污染正缓缓修复着触手的伤口。某个被遗忘的角落，机械之神的雕像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与艾琳相同的弧度：“第十三次轮回者……你终于让我看到了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