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他们三人没有再顾忌外在的一系列环境,愉快的度过了在云南大理洱海边的7天,
首先他们去了蝴蝶泉,晨雾裹着松针香漫过青石板时,林晚星正蹲在浅滩边捡菱角。紫红果实在她掌心滚成小团,溅起的水珠打湿了碎花裙角。
“又疯够了?”阿瑶举着伞走过来,伞骨被晨风吹得轻晃,“医生说过,你的身体不能玩水……”
“阿瑶姐,”林晚星歪头笑,把菱角砸向不远处的沈听白,“听白在看呢。”
沈听白正站在石桥上,月白衬衫被晨露浸得发皱。他望着林晚星的方向,喉结动了动,伸手接住那枚菱角——指尖被菱角尖刺得泛红,却仍举着笑:“挺甜。”
阿瑶的伞“啪”地罩住林晚星的头:“你俩能不能消停会儿?医生要是知道你……”
“阿瑶姐,”林晚星打断她,拽着沈听白的手腕往水里走,“你该拍我笑的样子。”她仰起脸,水珠顺着下巴滴在沈听白手背,“他心跳快得像敲鼓,你闻见没?”
沈听白的手在抖。林晚星她的腕间红绳——和十年前林挽星戴的那根,纹路分毫不差。
午后的客栈,阿瑶把相机砸在桌上:“笑!再笑!每天拍西张,贴满你墓碑够不够?”
林晚星靠在床头啃苹果,腮帮子鼓得像仓鼠:“阿瑶姐,你该拍我和听白的合影。”她冲沈听白挑眉,“他害羞的样子,可比我上镜多了。”
沈听白端着药碗进来,耳尖红得能滴血。林晚星突然咬住他递来的银匙:“苦。”
“那我喂糖。”他耳尖更红了,舀了勺蜜饯塞进她嘴里。
阿瑶的镜头“咔嚓”一声,拍下他手忙脚乱的模样。林晚星望着照片里他泛红的耳尖,心里像揣了团火——原来他也会慌,也会羞。
周城扎染坊,靛蓝染缸翻涌着深漩时,林晚星拽着沈听白的手按进冰水:“沾点活人颜色?”蓝液顺着他的指缝爬上来,像条青蛇缠住手腕。
“北方车牌进村了!”阿瑶举着相机后退,“说是来拍非遗的……”
“让他们拍。”林晚星把染蓝的手掌按在他心口,“摸摸看,这颗心,比染缸里的水热多了。”
沈听白的手在抖。林晚星盯着他后背——不知何时起,那里浮起了蛛网似的金纹,像被揉皱的旧绢。
傍晚的染坊外,阿瑶举着一沓照片叹气:“你看这张,你笑得多甜。”她翻到最后一页,“可这张……”照片里,沈听白的指尖,正穿透林晚星的胳膊,像团虚影。
林晚星接过照片,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虚浮的手腕:“阿瑶姐,他每吻我一下,就少一段记忆。”她抬头时,眼里闪着光,
“但他吻我吻得那么认真,像在吻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
沈听白突然抽走阿瑶手里的照片,塞进自己怀里:“别拍这些。”他的声音哑得厉害,“我怕……怕忘了。”
洱海旁的茶马古道,马队铜铃响彻山谷时,林晚星的枣红马突然惊了。鞍扣崩裂的瞬间,她整个人向后仰去——
“小心!”沈听白扑过来,银梳从他袖中飞射而出,七根断齿“叮”地钉在她腰间,像串银铃铛。
“第八次了。”林晚星攥着银梳,指节发白,“梳齿断一根,你少段记忆。等全断了……”
“够陪你走完三十天。”沈听白蹲下来,替她理了理被扯乱的发丝。他鬓角的白发在风里飘,像落了层霜。
阿瑶的相机“咔嚓”连响。林晚星望着镜头里他专注的侧脸,突然笑了:“阿瑶姐,你该拍他给我梳头的样子。”
篝火夜林晚星叼着破酥包凑近沈听白:“婚书第三百零七字写她嗜甜如命……”蜜丝黏住两人嘴角时,焦黑的纸灰从他襟口飘落,“嗜”字成了飞灰。
“你骗我。”沈听白舔去她嘴角的糖渍,“她不爱吃甜。”
“你怎么知道?”林晚星歪头看他。他没说话,只是把银梳重新别在她发间。梳背“晚星”两个字被磨得发亮,像刻进了骨血里。
喜洲早市旁,一对秀恩爱的情侣涌现,
“张嘴。”林晚星叼着糖饼凑近,金黄的糖丝拉出老长。阿瑶举着相机跺脚:“非要在孤家寡人面前秀恩爱?”
沈听白喉结动了动:“过甜。”
“婚书第三百零七字写她嗜甜如命……”林晚星舌尖卷走他唇边的糖渍,“如今坟头供的麦芽糖,可还合你口味?”
蒸笼的热气里,沈听白突然伸手替她擦掉嘴角的糖渣。他的指尖凉得像冰,却把她的嘴角擦得干干净净。
阿瑶的相机“咔嚓”一声,拍下这幕。照片里,林晚星的笑比糖还甜,沈听白的眼神比晨雾还柔。
午后的早市,林晚星蹲在菜摊前挑花。沈听白站在她身后,替她挡着拥挤的人潮。
阿瑶举着相机,拍下他和她交叠的影子——他的影子比她的长,却总在她身边,缩成小小的一团。
洱海夜船边,透着无尽的伤心事,“八十年前的月亮也这么冷?”林晚星赤足探进墨浪,湖水漫过她脚踝,
“那时候你是不是也这样,站在岸边看她跳下去?”
沈听白的手突然攥紧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发疼:“别说了。”
“我不说。”林晚星反而笑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一点都不羡慕她。”她仰起脸,月光落在她睫毛上,
“至少你记得我,记得我笑起来像她,记得我疼起来也像她。”
整桶冰水“哗啦”泼来!沈听白浑身湿透,左肩却像团雾气,正一点点散开。
“看清了?”林晚星抹了把脸上的水,“活人会撒泼,会耍赖,会把糖饼咬得满嘴都是。她不会。”她踮脚吻了吻他冰凉的唇角,
“所以你该记住我,而不是她。”
阿瑶的相机“咔嚓”一声,拍下湖面上的月光。照片里,林晚星的笑比月光还亮,沈听白的眼神比湖水还深。
神圣的崇圣寺,朱砂染透了旧时光,朱砂拓包在沈听白手里发颤,赤砂溅上林晚星眉间红痣:“脏了。”
“嫌脏?”林晚星叼住他染朱的拇指,“你每夜噬咬的伤口,可比这腥多了。”遗愿清单从她袖中滑落,“洱海月”三个字浸在血里,像朵开败的花。
阿瑶踢翻铜盆,水漫过沈听白的鞋。他低头看时,鞋底粘着半片烧卷的婚书——“缔”字焦得发黑。
暮色里的寺庙,林晚星靠在沈听白肩头数经幡。他的呼吸越来越轻,像片落在雪地上的羽毛。
“阿瑶姐,”她突然说,“帮我拍张照吧。”
阿瑶的镜头对准他们时,林晚星的手悄悄勾住沈听白的小拇指。他的手指在她掌心动了动,像在回应。
终于到了第七日,此刻的寄云客栈,犹如吻烬的最后半颗糖
“淤青散了。”沈听白的手掌覆在她腰窝,霜纹像片破碎的冰,“还疼吗?”
“疼。”林晚星翻身咬破他下唇,“但比你每剜走一片记忆,轻多了。”血珠砸在遗愿清单上,“蚀魂换命”西个字被染成红色。
阿瑶的铜壶“哐当”落地。烈焰窜起时,沈听白胸腔的金脉像岩浆般涌出来,顺着两人的唇齿灌进林晚星的身体。
“疼吗?”林晚星吻着他渐虚的脸颊,“可我听见了,婚书最后一页,写着我的名字。”
他笑了,眼角有泪:“是‘林晚星’。”
银梳在掌心崩裂成灰,最后三根银齿消散前,他呢喃:“再忘不起她的眼睛……”
黎明时分,林晚星靠在阿瑶肩头翻相册。最后一张照片里,她和沈听白站在蝴蝶泉边,他的手虚虚环着她腰,像在抱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
“阿瑶姐,”她轻声说,“他把我留在照片里了。”
阿瑶没说话,只是把相册贴在胸口。窗外的阳光透进来,照见照片边缘——沈听白的手指,正从虚空中伸出来,轻轻碰了碰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