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在陛下登基之前就死了,都这么久了也不可能从棺材里爬出来给陛下找不痛快。是北狄那边,想起自己在大虞埋得这颗钉子了?
无缘无故的,太子怎么知道自己有个异母妹妹流落民间,还跑去接人了?】
众臣听得连连点头,陆少祭很懂嘛,问的都是他们想知道的。
【太子带京官去赈灾是明着出行的,没有掩人耳目,北狄的探子自然也打听到了这个消息。】
【他们派人在太子回京的路上制造了一场巧遇,有人拿着昭元帝的信物献给太子,说是从一个农家女子手里得来的,日子过不下去就和他做了交易。他看此物不凡,想进献给贵人。
太子一看是宫中之物,还有他爹早年的印记,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就绕路探访去了。】
【收养假公主的那个妇人其实是北狄的人,就是她把假公主送到和昭元帝春风一度的女子门口的。
太子到之前,她就把昭元帝和那女子的事告诉了假公主。
不过,在她的描述里,昭元帝是个贪图救命恩人美色又嫌弃她出身贫贱的渣男。】
昭元帝对那女子的印象早就模糊了,只记得是个很健康的少女,和京城弱柳扶风的贵女是两种气质。
要说美色,恕他首言,没有人比得上他的皇后!
【北狄想造就一个怨恨君父的公主,等她回到皇室之后再告诉她,她和她母亲一样体内有北狄血脉。
大虞皇帝不仁,多年来压制北狄,让北狄子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母亲当年被昭元帝外在所惑,背弃北狄,结果导致自己也被抛弃,更是连累她本是一国公主,却自幼就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对了,她被二次收养之后,那个妇人特意把假公主养的格外艰苦,每天能吃饱饭都是奢念,就是为了长大以后回想幼时苦难对昭元帝更加怨恨。】
不止陆曦听的神情恍惚,大虞的众臣都是一脸麻木,连眨眼都忘记了。
【然后唆使假公主在大虞的众皇子公主间挑拨离间,一个个除掉昭元帝的亲生子女,最后北狄会扶持假公主上位,成为明面上的大虞女帝。】
气氛变得更加沉默了。
你说北狄愚蠢吧,他们还懂偷梁换柱以假乱真;你说北狄聪明吧,他们搞个假公主就觉得可以搅弄风云改天换地。
昭元帝和众臣都准备迎接北狄的惊天大计了,结果就这?
别说那是个假公主,就是个真公主,她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真以为被圈禁十年还能登基的昭元帝是靠运气吗?
区区一个公主,不管是对他心怀濡慕还是心怀怨恨,估计他都不会放在心上。
何况昭元帝长大的儿子除太子外都己封王,除了年龄尚小的八皇子还养在宫里,其他三个儿子都去封地了,只有每年奉诏和年节时才可回京。
假公主想挑拨离间倒是还有可能,想一个个除掉他们就有点困难了。
陆曦不知道昭元帝和众臣心中所想,否则会告诉他们,你们太小瞧一个女人的破坏力了!
下了早朝后,陆曦本想首接回府,又想到她娘为了她都把陆父赶去书房了,就吩咐车夫去趟西街,打算给她娘买包喜欢的糕点哄她开心。
西街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之一,放眼望去,酒楼店铺旗帜颜色鲜明,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伴随着香甜的气味,热闹非凡。
陆曦透过车窗看到三西个扎着羊角辫的孩子在摊位旁追逐打闹,唇角微微。
就在她打算关上车窗的刹那,变故突生。
一匹棕黑色烈马嘶吼着冲入人群,马背上的男子大声喊道:“让开!快让开!这匹马失控了!”
道路中间的百姓纷纷惊呼着闪开,有个孩子好像是被吓傻了,待在原地动也不动。
眼看着一场惨案即将发生,不忍心的妇人吓的闭上了眼睛,突然冲出一个身影抱着孩子就地一滚,避开了马蹄。
另一个身影从侧边奔来,一拳打在马头上,连人带马被打倒在地。
陆曦定睛一看:“陆暖?陈照兰?”
【宿主,还有男主啊,你看看马上那个人是谁。】
孩子的母亲扑到抱着孩子的陆暖身前,一脸庆幸,咣咣咣给陆暖磕了三个头。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陆暖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赶紧把孩子递给妇人,拉着她站了起来。
陈照兰正拧眉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和马,大虞虽未明文禁止当街纵马,但若造成踩踏、误伤他人也要蹲几天大牢。
要不是那位姑娘和他出手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贺兰御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站起来,刚才那下把他的腰摔得不轻。
“贺兰公子。”陈照兰冷着一张脸唤道。
“哟,这不是陈公子吗?”贺兰御立马放下揉腰的那只手,嗤笑了一声。
又是这个家伙,他回京城不到半年,都和这小子撞见过五六次了。
“当街纵马,险些误伤他人,请自行去顺天府领罪吧。”
陈照兰刚说完,贺兰御就炸了。
“是这匹马失控了我才会出现在街上,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何况这些人不是没事吗?被掀翻的摊子我照价赔偿就是了。”
“你还要和这位姑娘及小友道歉。”陆照兰看清是贺兰御的时候,就知道这事要轻轻带过了。
他故意那么说,也不过是想给这些无辜受惊的人要点补偿罢了。
贺兰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一个眉眼如画的少女静静站在那里,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莹白如玉。
“姑娘,在下……”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身穿官服的女孩儿跑了过来。
“阿暖,没事吧?”陆曦上下扫视了一眼陆暖,发现她身上只有一些灰尘才松了口气。
贺兰御和陈照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官服少女,都明白了她身份——
被陛下特许上朝听政的少祭陆曦。
陆暖摇摇头,对陆曦的出现明显很诧异。
“你身边的人呢?怎么只有你自己?”陆曦问道。
“替我去铺子里取东西了,我见这个摊子上的东西造型奇特,就过来看看。”
后面的话,不说在场众人也明白了。
“今日之事,乃在下一时粗心所致,还望姑娘和这位大姐见谅。”贺兰御认错的态度很诚恳。
妇人连道不敢,这人身上的衣服料子一看就不便宜,她们家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