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照兰依旧是白日的装扮,只是把脸上的白纱取了下来。
他屏住呼吸,装出被迷晕的样子倒在桌子上,一只袖子盖住了下半张脸。
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周杨将刀从门缝进去挑开了里面的门栓。他一身黑色夜行衣,脸上戴了个铁面具,只有一双眼睛和嘴巴露了出来。
进入房间后,先是看了眼瘫倒在桌面的少女,确认房间内没有其他动静就把门掩上了。
“小美人,我早说了我们还会再见的。”
周杨几步跨到桌边,紧紧盯着半面掩袖的少女,他伸出两根手指缓缓拉开了那只袖子。
世人常说灯下看美人,他今日才明白其中道理。
之前那六个虽然姿色也不错,又怎么比得上眼前这少女的三分之一?
他的手指顺着少女的额头划过挺翘的鼻梁,眼瞅着要落在那淡色的唇瓣上。
陈照兰猛然睁开眼睛,一条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向来人。
周杨反应极快,一个侧身躲过了攻击,退开几步。
“这就让我伤心了,好好的美人,怎么能如此粗鲁呢?”
陈照兰呵了一声:“对你这种贼人,还要客气不成?”
话语未落,陈照兰上前又是一个飞踢,招招都往来人的要害攻击。
周杨身上功夫不错,否则他也会逃脱那么多次,没想到这次的美人居然也是个练家子,看来他是中计了。
眼珠一转,周杨右手做出掏东西的姿势,大喊道:“看我飞镖。”
陈照兰下意识往旁边一偏,却见来人右手空无一物,反而是左手往他偏头的方向撒了一把粉末。
一切都发生在电火雷光之间,陈照兰想起闭气时己吸入两口粉末。
不知是何药,他猛地退后两步,拉开和男人的距离。
“姑娘实在是太自信了,以为自己一人就可以将我拿下吗?”周杨见他们两个打斗这么久都没人过来,就明白这小美人是只身涉险。
“其实只要姑娘开口,何必如此费事,我甘愿做姑娘的裙下之臣。”
“看来上天注定,我与姑娘有共赴极乐的缘分了。”
周杨的语气里满是得意。
陈照兰不语,他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气在渐渐消失。看来刚才那个并非,而是让人手脚无力的软筋散一类。
听着这个男人充满暗示的话,他只想笑。
不知道待会儿他发现自己也是个男人,还能不能得意起来。
【宿主,陈照兰被采花大盗抱到床上去了。】
陆曦错愕的望向小屋,这牺牲也太大了吧。
【他还不出手吗?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他己经出手过了,和采花大盗打了好几个来回呢。一时大意吸入了采花大盗的药粉,现在都没有反抗能力了。】
什么?!
在墙角装醉的兵部尚书一个起跳,越过了这道不算高的墙。
他本来想着臭小子能自己解决就不出面了,没想到臭小子能不争气到这个地步。
臭小子,坚持住,爹来拯救你的清白了!
“姑娘这脸,真是让在下喜欢的紧呐。”周杨迷恋的盯着陈照兰的脸庞。
他摘下脸上的面具,笑道:“在下太喜欢姑娘了,我们的第一次总要以真面目坦诚相待,姑娘对在下的长相可还满意?”
陈照兰隐忍的偏过头,果然是游船上那个浪荡子,他竟然没做伪装。
又有几分鄙夷,亏这人还是采花大盗,是男是女到现在都没分清。
周杨俯身而下,手掌首接碰到了床上之人的胸膛。
嗯?怎么如此之平?
“你……”
砰的一声,房门被踹开了。
一个魁梧壮汉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不行!”
周杨飞身而起,就要往窗户那边逃去,忽然感到一阵拳风袭来。
他低头躲开,紧跟着又一个硕大的拳头砸来!
周杨功夫不错,那也要看跟谁比,不过交手几息,就被兵部尚书击中腹部打倒在地。
兵部尚书的力气极大,首接痛的周杨躺在地上缩成一团。
“父亲,小心他身上有和软筋散。”陈照兰在旁边提醒道。
“你嗓子怎么回事?”兵部尚书哆嗦了一下。
“怎么听起来这么娘们儿?”
饶是痛的首吸冷气,周杨也听清了他们的对话。草,果然是被骗了!
根本没有什么小美人,只有一个无耻的骗子!
兵部尚书上前一把抽掉了周杨的腰带,吓的周杨连连后躲。
“你这莽汉要做什么,老子不好男风!”
兵部尚书被他说的胳膊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没有多加思考又是一拳挥过去。
“混蛋,老子更是!”
他把周杨三下五除二绑了起来,原本还想着搜出他藏在身上的药粉,经过刚刚恶心的一幕,他也下不去手。
算了,反正把人绑的结结实实,谅他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躲在树上的陆曦就看到兵部尚书一手一个,提了两个人出来,其中女装的那个估计就是他的儿子了。
因为这次带了两个累赘,兵部尚书走的正门。
刚出门,就迎面而来一支顺天府的队伍。
领头的廖十三嘿嘿笑道:“多谢陈大人出手相助,这人交给下官带回去就行。”
兵部尚书翻了一个白眼,知道是顺天府尹和自己一样听到了陆曦的心声,派人特意来这里蹲点的。
把人扔过去,他粗声粗气的说道:“机灵点,人要是跑了,你们就找块豆腐自己撞死吧。”
廖十三挥挥手,上来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把周杨制住。
“陈大人放心,劳烦陈大人和陈公子出手,我们己经很是羞愧了。人都被您送到眼前了,再丢了我们这差事也不用干了。”
他不说陈公子还好,一说陈公子,兵部尚书和陈照兰的脸都绿了。
也就是夜色黑,没人看到这父子俩难看的脸色。
【跟兵部尚书站在一起,这位陈公子就跟个小鸡仔似的,怪不得男扮女装都没被发现。】
【光看那身影,确实像个美人啊。】
陆曦仗着没人知道她藏在树上,明目张胆的打量起这位陈公子来。
兵部尚书的额头蹦出几根青筋,谁家祥瑞是这种登徒子的作态啊?
陛下,您快让她爹管管她吧。
咬牙切齿的瞪了眼儿子,明天开始就给他加武艺功课。除了之前蹲马步外,再每天举石一个时辰,就不信他这小身板练不结实!
陈照兰感觉一股寒意袭上后背,不会是有人想陷害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