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棚户区的乞丐

灾变之后，整个世界陷入混乱，动物发生变异，满目疮痍。

没人知道最初的原因是什么，有人说是实验室泄露，有人说是小行星撞击，还有人说是神明降下的惩罚；唯一确定的是，世界在七十二小时内变得面目全非。

变异后的生物，体型膨胀，性情狂暴；可怕的是它们似乎获得了某种集体智慧，会协同攻击人类聚居地。

九座堡垒在混乱中拔地而起！

堡垒城墙之上；

“又到换班时间了。”齐岳打了个哈欠，走到尉迟明身旁，将自动步枪随意地靠在墙垛上，“这破地方，连个变异兽的影子都看不见，整天盯着那群下等民，无聊透顶。”

尉迟明没有立即回应，他的目光，落在那些低矮的棚屋上；从五十米高的城墙望去，那些用废弃金属板和塑料布搭成的住所就像一堆杂乱无章的积木。

“你看那边，“尉迟明指向棚户区边缘，几个瘦小的身影正在垃圾堆里翻找，“那些孩子可能一整天都没吃东西。“

齐岳不屑地哼了一声：“管他们干嘛？堡垒每天倾倒的厨余垃圾够养活半个贫民区的了；咱们九号堡垒的城主太仁慈，照老规矩就该用高压水枪把他们冲走，省得越聚越多。”

“九号堡垒自从几年前那场超大兽潮后，就再没被入侵过。

“齐岳点燃烟草，吐出一口刺鼻的烟雾，“肯定是惧怕现任城主手里的那张橙卡。“他嗤笑一声，“这些寄生虫就是看准了这点，像蚂蚁一样黏上来。“

尉迟明皱眉：“前任城主夫妇手里可是有神秘的西彩卡之一，不也一样……“

“哈！“齐岳夸张地打断他，“怎么，你也信那些阴谋论？再厉害的卡牌，用的人不行也是白搭！”

他压低声音，意味深长地补充：“不过嘛……前任城主死得是挺蹊跷，据说那天其他堡垒的城主都带兵来支援了，结果全被异兽群拦在半路，一个都没赶到。“

尉迟明猛地转头：“你听谁说的？“

齐岳耸耸肩：“谁知道呢，反正现在活着的，都是‘该活’的人。“他意有所指地拍了拍腰间的配枪，转身走向哨塔。

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要我说，哪天再来场大袭击才好，把这些垃圾清理干净。“

“你说话注意点。“尉迟明眉头紧锁，“他们也是人。“

齐岳突然转身，夸张地大笑起来，“尉迟明，你该不会还相信'大灾变前人人平等'那套鬼话吧？”

他狠狠吐出一口刺鼻的烟雾，烟圈在两人之间缓缓扩散，“睁大眼睛看清楚——墙内是文明，墙外是丛林。我们拿命保护这群废物，他们却连进堡垒当清洁工的资格都没有。“

陈宁躺在堡垒远处的一个破棚子里，身下的杂草扎着他的腰背；透过帆布上的破洞，他看见百米高的砖墙上，两个黑点般的士兵正在巡逻。

“...照老规矩就该用投石机发射火油弹把他们赶走...”断断续续的对话从高空飘下来。

陈宁的嘴角扯出一个冷笑，沾着煤灰的手指摸了摸藏在腰间的卡牌。

“蠢货。”他对着空气轻声道。

几乎同时，城墙上的齐岳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惊得差点把步枪掉下城墙。

“谁骂我？”齐岳皱眉看向同伴。

齐岳揉着鼻子嘟囔：“肯定又是下面那些垃圾烧有毒的塑料...“说着朝棚户区啐了一口。

陈宁的肚子突然发出叫声，他撇撇嘴，揉了揉凹陷的腹部：“又到觅食时间了。“

“人要是可以一首不吃饭该多好，“陈宁对着卡牌抱怨：“我就能一首躺着在这自由的棚户区“享受人生了”。”

陈宁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出棚屋，他破烂的麻布衣挂在瘦削的身躯上；几个正在打水的棚户区少女不自觉地放慢了手中的动作，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

尽管陈宁脸上沾满煤灰，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依然引人注目；微微上挑的眼尾透着几分桀骜，高挺的鼻梁上有一道新鲜的擦伤，反而为他添了几分野性的魅力。

“看什么看？“陈宁突然转身，吓得少女们慌忙低头。他随手将额前那缕碍事的头发拨开：“没见过这么帅的乞丐吗？“

陈宁低着头往棚户区边缘走去，破旧的衣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路过的李姨正蹲在自家棚屋前，布满老茧的手指熟练地翻拣着从堡垒垃圾站捡来的残渣、半块发霉的面包、几根蔫黄的菜叶，还有几个可疑的蘑菇。

她抬眼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小乞丐，又去找食儿啊？”

“东边的垃圾车刚走...“李姨擦了擦手上的污渍，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纸包，“老张头偷偷藏了半袋过期营养剂，你拿去吧。”

她看着陈宁鼻子上新增的伤痕，欲言又止地补充道：“今早灵卡师小队在边缘区训练的时候，有人听见他们说...边缘区又有人死了。“

陈宁的脚步顿住了，他转过身来眼睛首视着李姨，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弧度：“不用了李姨，我自己可以的。”

李姨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手中的油纸包慢慢垂了下来。

“唉，这可怜孩子...”她摇着头叹气，将油纸包重新揣回怀里，“无父无母的，连口热饭都...”后半句话消散在棚户区嘈杂中。

陈宁踩着棚户区泥泞的小路往边缘地带走去，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几年前的兽潮难道真的不是意外吗...”

越往前走，周围的景象越发荒凉。低矮的棚屋逐渐稀疏，最终被残破的城市废墟和散发着腐臭的污水坑取代。

这片区域对普通人来说无异于九死一生，随处可见被啃食得面目全非的骸骨，有些还挂着破烂的布条，那是一些走投无路想要再此试图猎杀异兽来饱腹的倒霉鬼留下最后的痕迹。

卡牌在腰间微微发烫，陈宁知道这是附近有异兽活动的信号；他放轻脚步，耳畔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是那些智力低下的低等异兽在活动；变异的地穴鼠、三眼野狗、巨型蜥蜴...这些丑陋的生物就像棚户区的清道夫，专门猎食落单的人类。

“咯吱——“

陈宁猛地停住脚步。

右前方的垃圾堆后，一对泛着绿光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那生物发出“呼噜呼噜“的喘息声，腐烂的肉块从它参差不齐的牙齿间掉落。陈宁的手缓缓移向腰间的卡牌，嘴角却扬起一个兴奋的弧度。

“今天的肉...看来不用将就了。”

陈宁的手指刚触到腰间的卡牌，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他身形一滞，缓缓收回手，不动声色地侧过半个身子。

“不是官道...怎么还有人敢往这种地方钻？”他在心中暗忖，眯起的眼睛闪过一丝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