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的水晶灯在云裳的墨镜上碎成星芒。
她踩着细高跟闯入会场时,《汉宫春晓图》仿品正以八百万落槌,顾钰坐在二楼贵宾席,指尖着鎏金鼻烟壶,袖口露出半枚羊脂玉扳指——正是八爷前几天送她的那对。
“云小姐姗姗来迟”顾钰起身时,绣着缠枝莲的马褂发出窸窣声响,“莫不是看中了压轴的清三代官窑?”
他抬手示意,工作人员推来盖着红丝绒的托盘,边角露出的冰裂纹让白臧山在角落里猛地攥紧了相机。
云裳摘下墨镜,指尖划过竞拍牌上的“888”号牌:“你倒是好兴致。”她盯着他扳指上的双鱼纹,那是八爷货船上的标记,“听说您刚从鹿港进了批‘老货’?”
顾钰的瞳孔微微收缩,却忽然笑出声。
他捻了颗蜜饯丢进嘴里,甜腻气息混着檀香扑面而来:“云小姐说笑了,我下不过是听家里的倒腾碎瓷片的,哪像云小姐......”他忽然凑近,压低嗓音,“能让八爷在仓库里唱了三晚《铡美案》。”
会场突然爆发出掌声——压轴拍品揭开红布,竟是只裂纹斑驳的青花瓷瓶。
白臧山的呼吸在耳机里骤然急促:“假的,底款是电脑刻的......”话未说完,云裳己经举起竞拍牌:“一千万。”
顾钰的笑意更深了,他慢悠悠举起号牌:“一千五百万。”
会场哗然,有人交头接耳议论着“顾少果然财大气粗”,却没人注意到云裳袖口滑落的银镯与顾钰的扳指在灯光下闪过同样的冷光。
拍卖会在三千万落槌时结束。
云裳踩着红毯往外走,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急促的节奏,却在旋转门处撞上顾瑾行——这人永远穿着剪裁过分精致的西装,此刻正用白手套擦拭袖扣,眼神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云小姐真是执着,”他冷笑,“上次在故意泼莹莹红酒,这次又跟到拍卖会,难不成云小姐没了男人不行了?”他忽然逼近,古龙水混着硝烟味扑面而来,“可惜啊,我看不上你。”
“顾钰,你家的大少爷好像得了狂犬病,记得好好看看。””云裳抬眼,墨镜滑到鼻尖,露出眼尾未褪的红痕满是不屑。
“你……”顾瑾行甩了甩衣袖,面露难色的离开。
自己对上云裳就没有赢过。
待顾瑾行和顾钰离开会场,一首默默观察的江嘉敏才出现在云裳的面前。
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顾钰离开的方向:“这个顾钰有点意思。”
“怎么,你……”听到江嘉敏这样说,云裳有些意外。
看着云裳看玩笑的眼神,江嘉敏急忙解释道:“想什么呢,我是说这个人心思有点意思。”
自己眼光有没有那么差,至于看了眼顾钰就看上他了。
“哦?”云裳从江嘉敏嘴里听到这话有些意外。
虽然江嘉敏不是那种小白兔,但是绝对不会想自己想到的那么多。
但这人一首有一个特长是自己没有的,那就是——首觉。
但凡让她感觉不舒服或者是不喜欢的人或者是事情,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好事。
“我总感觉这家伙不好惹,心思深沉。”江嘉敏看着顾钰离开的方向,回想着自己刚刚注意到顾钰那不怀好意的笑。
那家伙,感觉阴暗,固执,病态以及疯子。
接着江嘉敏说道:“目前对我们看着没有什么威胁,但据我观察刚刚那个顾瑾行好像是个没脑子的。”
“这智商让你一个人玩都够呛……”
显然江嘉年有些嫌弃顾瑾行,虽然是云裳之前老爷爷订的娃娃亲。
当然,娃娃亲这件事情至今云家人都没有承认过。顾家提起就是以老爷爷去世为由根本不成立。
而这么多年了,云家不承认外界也一首没有提起,只当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