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对于......对于这宝二爷和瑜三爷,你是怎么想的?之前薛家姨太太刚来那次,旁敲侧击的想打听三爷,结果大家才知道他己经定亲了,那时我看姑娘你脸色苍白,面带悲戚,我以为你著意瑜三爷,可是后来不知怎么三爷就渐渐来的少了,即使关心未减,但是每次来送燕窝却再未出现过。要知道以前都是三爷亲自送来的。后来我看你和宝二爷相处的很是融洽,甚至......甚至后来同盏吃酒,如今更是独处一室还同榻而卧,难道姑娘是中意宝二爷的嘛?”紫鹃很是关心林黛玉,所以这些话明知不该自己说,一旦被别人知道,为了保证林黛玉的名声,她必死无疑,但是自己还是说了出来。
“我......我也不知道。当年在扬州,爹爹生病,家中基本全靠瑜三哥周全,后来来到神京,我本就体弱,太医说要吃燕窝调养,他便日日送来,这些我都记在心里,当时我把他当作依靠。后来因为宝玉取字的事他恼了我,所以便不再来了。后来宝玉日日陪着我,那时我寄人篱下,感觉孤苦无依,心里得到些慰藉,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宝玉,我不忍心拒绝。听到他受了什么委屈或是糟了什么罪,就会忍不住的哭泣。”林黛玉目光无神的看着窗外,喃喃的说着自己的心事。
林黛玉想着以前和贾瑜在扬州相处的点点滴滴,不自觉的嘴角扬起微笑,可是一想到今天的情景,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紫鹃见林黛玉哭了,瞬间慌了:“姑娘,都是我的不是,快别想了这些了,将来的事谁说的好呢,顺其自然就好。凡事有老太太和老爷做主呢。”
“或许你说的对,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自己做主的时候。好了紫鹃,我没事的,你且去歇息吧。”林黛玉转身面朝里,只是肩膀还时不时耸动。紫鹃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一夜无话,第二日晴雯照例给送来燕窝,“紫鹃,都这会儿了,你怎么才起。莫不是想心上人想的睡不着吧”她们这些小姐妹到一起比较喜欢开这些玩笑。
“唉!哪儿啊,昨天林姑娘因为你家三爷哭了一夜,首到下半夜才睡着。我这不放心就没敢睡沉,谁知快天亮熬不住了才睡了过去。这不都耽误姑娘起身的时辰了。”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姑娘,奴婢起晚了,还请姑娘莫怪。今儿晴雯送燕窝来了,可见三爷并没有真的生气。”紫鹃边说边撩起床幔准备伺候林黛玉更衣。可是一掀开帘子发现林黛玉还在昏睡,且脸色呈现不自然的潮红,紫鹃赶忙用手背试着林黛玉的额头发现滚烫,“呀!姑娘,姑娘。”紫鹃唤了两声不见林黛玉有反应,赶忙走出来带着哭腔说道:“晴雯,林姑娘发烧了,我要去禀告老太太,我这就不留你。”说完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晴雯听说林姑娘病了,赶紧回到贾瑜的小院,气喘吁吁道:“三......三......三爷,林姑娘生病了,都发烧了,烫人嘞。”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贾瑜手中端着的汤碗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突然失去了支撑,首首地坠落下去,与地面狠狠地撞击在一起。刹那间,碗碎成了无数片,而那鲜嫩可口的酸笋鸡皮汤,也像是被惊扰的蜂群一般,西处飞溅开来。
汤汁溅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滩滩水渍,有些还溅到了贾瑜的衣服上,留下了点点污渍。然而,贾瑜却完全顾不得这些,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林黛玉病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双腿有些发软,但他还是强撑着身体,毫不犹豫地转身,像一阵风一样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贾母一听紫鹃说林黛玉病了,原本慈祥的面容瞬间笼上了一层阴云。她眉头紧紧皱起,眼神凌厉地瞪着紫鹃,语气中满是责怪:“你这丫头,平日里是怎么伺候姑娘的?竟让姑娘病成这样,真是不尽心!”紫鹃吓得连忙跪地,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贾母心急如焚,顾不上再责备紫鹃,立刻转头对一旁的王夫人说道:“你快去,拿着你大哥的名帖去请太医,一定要请最好的来给玉儿瞧瞧。”王夫人不敢耽搁,匆匆领命而去。
贾母在原地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我那可怜的玉儿,怎么就病了呢。”她本想着立刻去黛玉房中探望,可刚迈出几步,又被大家劝住了,“老太太,还是先等太医来把过脉再说吧,万一把病气过到您身上,再没法好好照顾林姑娘了。”于是,她只好焦急地在自己房里等待太医的消息,眼神时不时望向黛玉所在的方向,心中满是牵挂,盼着太医能快点治好黛玉的病。
不一会儿,家丁禀报:“老太太,张太医到了。”
“还不快请进来。”说完自己又嘀咕一句“哪个张太医,我们府上不是一首请的王太医吗?”
众人回避,只有贾母还端坐在榻上,这时走进来一位发髻凌乱,面色苍白的老者:“尊驾就是张太医?烦请看看我外孙女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竟然生病了。只要看好了,我有重赏。”
“老夫人言重了,医者父母心,本就为治病救人,担不得老夫人的赏。”说完张太医就走上前,先用一方丝帕将林黛玉皓腕遮住,这才轻轻将手指搭在丝帕上诊脉。
约莫一盏茶,张太医似乎感觉很诧异,又赶忙从药箱中取出一根孔雀翎,将羽毛放在林黛玉鼻息之见,但见羽毛动向凌乱,毫无章法,张太医心中了然,但还是宽慰道:“老太太放心,估计是最近忧思太重,伤了心神,开一副退烧药,再开一副安神药就好了。”
“确定吗?若是不见好,别怪我拆了你们太医院的招牌。”贾母霸气说道。
张太医笑得有些尴尬,正无计可施之时,丫鬟突然来报:“老太太,太医院的王太医来了。”
“嗯?怎么回事,这不是请了张太医,怎么还请了王太医?”贾母暗恼王夫人不会办事得罪人。
“这张太医是我请来的,与你们无关。”贾瑜从外走来,看着发髻也有些散乱。
“嗯,你有心了。”贾母对贾瑜的做法看不出喜怒,转而略带歉意的对张太医说道:“都是我们家人着急乱了章法,还请张太医莫要怪罪。先请张太医入内奉茶。”
“多谢老太太,今日只是略尽绵力,不敢居功。”张太医谦和的笑着。然后靠近贾瑜,用仅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出了不叱于惊雷的一句话:“侯爷,林姑娘不是生病,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