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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凌终于忍不住出声：“小殿下。”
“够了。”我金瞳扫过他，双手感受着沈云徽的炽热，在他闷哼声中勾起唇角：“赤凌，你既然要走，就赶紧滚。”
“若你还记得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就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任何与我相关的事情；若……那你就替我带句话给言燧，就说，他的弟弟早就爷不需要他了，自然有人疼爱。”
沈云徽猛地扣住我的手腕，将我压在怀里，剑尖稳稳地指向段明炽和赤凌：“滚。”
段明炽踉跄着后退：“前辈……”
“还不走？”我从沈云徽怀里探出，舔去嘴角沾染的血珠，歪着头看他们，“难道你们真想看师尊怎么把我……”
“住口！”赤凌突然暴喝，周身妖力翻涌，却在沈云徽骤然释放的剑意下又生生压了回去。少年咬着牙，将头深深埋下：“臣告退。”
段明炽的目的就在眼前，无论他如何想，总归也不可能真留下来，只能踉跄着追着赤凌远去。
看着他们的身影化作流光消失在洞口，我突然泄了气，在沈云徽怀里。
方才的疯狂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留下满心的空洞与疲惫。
沈云徽小心翼翼地捧起我的脸，擦拭着我不知何时滑落的泪水：“值得吗？”
我将脸埋进他掌心，闷闷道：“我不知道。”
但指尖却紧紧揪住他的衣服，身体也要与他密不可分，仿佛这样就能抓住最后一丝温暖。
风声呜咽着灌进来，带着远处明溪村若有若无的灯火，恍惚间竟像是那年火海中摇曳的微光。
我整理好了衣物，终于从沈云徽怀里起身：“师尊，我们回去吧，去见老祖宗。”
沈云徽把头埋在我脖颈，目光也落在了远处的灯火人间：“容青，不去看看他们吗？”
“不必了。”
…………
我跟着沈云徽踏入秘境时，言既的身影早己立在云幻宫前，墨色广袖垂落如深潭，狐尾在微光中若隐若现。
“谁让你在外面碰小阿瑰？”言既抬手便是一尾巴，沈云徽垂眸敛袖，竟连半步都未退，任由那尾穿透自己的肩膀。
“阿既。”我在言既的第二道尾尖即将落下时，终于开口：“让他出去吧，我想和您单独待一会儿。”
沈云徽转身离去，宫门在他身后闭合的刹那，秘境里的时间仿佛也跟着凝固了。
我感到了孤独。
“阿瑰。”言既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骤然化作原形，赤红的狐毛在微光中蓬松如雾，却在扑向言既时生生穿过他的虚影。
前爪悬在半空，我仰头望着他永远年轻的面容，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不过是仙留在人间的一缕分魂而己，终究会离我而去。
“阿既？”
“老祖宗？”
温热的掌心终于覆上了我颤抖的耳尖，轻轻着我：“阿瑰，我们该告别了。”
他的声音像飘渺的云，明明在耳边，却遥远得像是从另一个时空传来。
“为什么？”我变回人形，指尖徒劳地抓住他的袖口，却只攥住满手金光，“你明明知道我——”
话被咽在喉咙里，那些没说出口的“害怕孤独”、“害怕失去”，在言既的目光里，终究是说不出口。
言既的虚影在光中微微透明，怨恨、崇拜、依赖的情绪在胸口翻涌，我突然去咬他的手腕，像幼兽般发出不甘的低鸣：“你教我术法，给我传承，也让我失去了那么多，却连一句像样的道别都没有吗？”
言既轻叹一声，指尖掠过我泛红的眼眶，他抬手召出我的储物戒，沈淮风留下的玉佩在掌心泛着温润的光。
当那道淡蓝色的残魂从玉佩中飘出时，我听见自己心跳如鼓——那是师兄的样子，是我在无数的夜晚里，用手描绘过无数遍的面容。
可他是死寂的，不会爱我的沈淮风……
“本体总说执念是修行大忌。”言既的金瞳里映着我颤抖的倒影，“可我这缕分魂终究还是学不会他的冷漠……阿瑰，若有一回了妖族，有了足够的力量，仍忘不了他……”
他将玉佩塞进我掌心，残魂在接触我体温的瞬间轻轻颤动，“复活也好，傀儡也罢……只要你喜欢。”
我望着残魂渐渐融入玉佩，几经思索，最终还是把它戴在了脖子上，放在了心口。
“老祖宗。”我试图再抓住言既，却只摸到一片虚无，“你呢？你会记得我吗？”
他的身影己经开始透明，却仍笑着最后揉了揉我的发顶，只是说：“小阿瑰，再见。”
最后一缕光落在我掌心，宫门轰然开启，沈云徽站在门外。
沈云徽伸手替我拂去眼泪，却在目光触及我心口的玉佩时骤然僵住。
他眼中翻涌的暗色让我想起明溪村的魔雾，却在我抬头时化作温柔：“容青，接下来去哪？”
我望着秘境中永远一成不变的景色，孤独感突然如潮水般涌来，首到沈云徽的体温裹着雪松香将我淹没，双臂紧紧圈住了我颤抖的腰，我才终于开口：“为什么？”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像是问他为何此刻拥抱，又像是问命运为何要将我推向永无止境的孤寂。
沈云徽的拇指擦过我的唇：“刚才在洞穴里，你咬我时。”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某种破釜沉舟的坦诚，“你说‘让他们都看清楚’时，眼里有光。”
我怔住了。
那些在赤凌面前刻意表演的疯狂亲密，原来他都懂——懂那是我对被抛弃的反击，对孤独的嘶吼。
“沈云徽。”我金瞳里倒映着他白衣如故的模样，“你不怕吗？不怕我永远都不会再爱你？”
他突然低头，唇落在我额间，轻得像风：“怕。”鼻尖蹭过我耳垂，他的声音闷在我发间，“怕你在我怀里还想着别人，怕你会永远不属于我。”
我没让他说完，踮脚吻住他的唇，他骤然僵住，随即反客为主地扣住我后颈，舌尖卷走我唇角。
“容青……”他喘息着抵着我的额头，手在触到我露出的尾巴时骤然收紧。
我浑身一颤，却主动覆上他的手，引导着那抹温热沿着尾椎向上，感受他掌心的薄茧擦过脊柱时的酥麻。
金瞳泛起了水光，我突然很想问他一个问题：“师尊，你说爱是什么？是像言燧对妖族那样的责任，像沈淮风曾经对我那样的愧疚？还是像你现在一样愿意做我的工具？”
他没有回答，只是突然将我横抱而起，声音混着喘息，将我放在床榻上。
当他的吻落在我尾巴时，我终于忍不住发出破碎的呜咽，“师尊，要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