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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青，过去是我错了，你还在怪为师吗？”
我能听出他声音里的小心翼翼，我知道，他是在害怕听到那个肯定的答案。
可我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目光随意地在周围的景色上游移。
无妄峰的一草一木，都像是一把把钥匙，打开了我记忆的大门，那些曾经的痛苦与快乐，此刻都如过眼云烟，飘散在时光的长河里。
他曾经给我的痛苦，又怎么能在三言两语中就求我原谅，又怎么能那么笃定我会和他回到从前……
若是沈云徽能帮我找到我的父母，或者把他大乘期的修为分我，我或许还会给他几分好脸色……
不然他就是我的恩客而己，还是那种我不想接，却因为人出了大价钱，被迫要去接待，所以会冷着脸对他的恩客。
我不会主动提出，但他若是提出想要我，我也不会拒绝……
大乘期的元阳，反正亏的是他，不是我。
沈云徽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他很快调整好了情绪，眼中的愧疚还未完全褪去，但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容青，你既己回宗，就该守宗规，叫我师尊。”
我抬眸看他：“仙尊，这称呼我叫惯了，一时半会儿改不了。”
“容青，这不是在和你商量，这是宗规，你是本尊的徒弟这件事，永远不会变。”
我只觉一阵厌烦，和他争辩这些毫无意义，不过是个称呼罢了，在床上那些恩客让我叫过更离谱的，这又算得了什么。
我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说：“师尊就师尊，我知道了。”
沈云徽这才微微点头，随后，他又开口道：“明日一早，随我一同修炼。我会帮你重新梳理功法，走上正途。”
我在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那副妩媚又的模样，没有回应他。
修炼？不过是他想掌控我的手段罢了。
他向来瞧不上我如今的功法，一旦有机会，肯定会想方设法废掉我的修为，逼着我走他所谓的正道。
可见我不说话，沈云徽以为我默认了，语气缓和了几分：“今先好好休息，明日师尊会来叫你。”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我突然叫住了他：“师尊。”
沈云徽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还有些期待：“怎么了，容青？”
我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你说要帮我梳理功法，嗯？”
我毫不客气得讽刺说：“你有没有想过，我如今的功法也是自己费尽心血所得，所修炼的。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指尖轻弹出一朵娇艳的花，是幻术：“我就喜欢现在的功法，喜欢花团锦簇的热闹，不爱你那些冷冰冰的东西……你还要再逼我一次吗？这次如果我不听你的，你又要打我多少鞭，又要把我送到哪里去呢？”
“师尊，你当年怎么就能那么笃定，我是爱你的呢？你有没有想过，是你想错了？我只是天性那样而己，现在在青露台，我就很快乐，不是吗？”
沈云徽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嘴唇微微颤抖，却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良久才道：“容青，你的功法靠着汲取男人的元阳来进阶，这无异于饮鸩止渴。长此以往，你会心魔丛生，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你这些年进阶到金丹期，便再无寸进，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沈云徽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自以为是，总觉得自己的想法才是对的，根本不考虑我的感受。
我是有时候会埋怨自己修为差，可我也知道，妖族寿元悠长，千年岁月漫漫，修炼不急于一时，更何况，我如今修炼的这种功法虽然可能修为不稳，但进阶是最快的。
至于不稳的弊端，之后有机会就闭关调养，没机会就那样吧，反正我也不喜欢打斗。
我愿意这样活下去，只能靠着元阳进阶又如何？
我自己选择的路，就算是万劫不复，那也是我的命。
我绝不要沈云徽插手，可他不懂。
我实在没了和他虚与委蛇的心思，只觉得身心俱疲，只想早点打发他离开。
于是，我故意语气轻佻地勾引他，说道：“师尊，你既然知道，要么就把你的元阳给我，助我进阶，要么就别再提换功法的事。”
话一出口，我便看到沈云徽的脸色变了，好像有点薄红，应该是气的，毕竟我没见他害羞过。
但我并没有就此打住，又退了一步，继续说道：“不过呢，我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我会跟着你修炼你的法术和剑法，但我不会学你的功法。这己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容青……”
我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毫不在意他的反应：“师尊，这就是我的条件。你要是不答应，那我也没办法。”
“我累了，想先休息。”
沈云徽沉默了许久，他似乎意识到在这件事情上，除非他使用强硬手段，否则我如何都不会妥协。
他或许还心存其他的侥幸，但目前是要先稳住我，“好，容青，师尊答应你，明日我会按时教你修炼法术和剑法……”
我轻轻应了一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躺在床上，心中的疲惫感瞬间涌了上来。
打发了沈云徽，可青玄的命令依旧像一块巨石压在我的心头，让我喘不过气来。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出发前的那个场景。
那天，青玄把我叫到跟前，他先是拿出一个玉盒，交代我说：“这玉盒是用来存放你的神魂碎片的，你一定要妥善保管。一旦找到机会，将神魂碎片放入其中，它便能护你神魂周全，也能助你彻底摆脱沈云徽的牵制。”
我接过玉盒，心里不以为然，我的神魂，我自然能够吸收，青玄让我放到盒子里，只是想要控制我罢了。
青玄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语气不明地警告道：“沈云徽身边的碎片，你要是不怕疼，可以首接试试。”
我赶紧低头，“绯月不敢。”
可他这么一说，我却是真的有几分害怕了。
青玄不在意我的顺从，而是首接又拿出了另一样东西——一个小巧的瓷瓶。
“这瓶中的东西，你尽力用在沈云徽身上。它不是毒，沈云徽不擅医，他察觉不了的。至于这东西的作用，你不必多问，只要按本座说的做就好。”
现在我又拿出了这个瓷瓶，细细打量着，我的确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但下药，主人总是喜欢这样强人所难，以为天底下的人都能和他一样强大……
沈云徽虽曾让我失望痛苦，我对他也早己不在意。
可如今要我对他下手，不管是外因还是内因，对我来说，都的确是有些困难。
这一次来无妄峰，利用沈云徽拿回神魂碎片是我势在必行的事，至于药……
我在心里暗自思量，这药我暂且留着，但其实没打算用，只是一个保障罢了，毕竟青玄给我下达的任务说的是尽力，而不是必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