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散去,九冥使己遁走无踪,天地间重归沉寂。林尘、凤清音、苏婉三人立于雪岭之巅,宛若三尊守望天界的身影。
林尘缓缓收剑,目光在苏婉与凤清音之间来回停留。雪夜中,那两道倩影各自坚定,却又柔和,眼神交错时,似乎隐藏着千言万语。
凤清音轻咳一声,唇角泛着淡淡的血迹,显然献魂之术虽未彻底耗尽她性命,却也伤了根本。林尘上前一步,手掌摁住她的肩膀,灵息缓缓流转,替她稳住魂脉。
“你不该再动魂阵。”他低声说道。
凤清音却一笑:“若我不动,谁来护你性命?”
那一刻,林尘眼神一震,却无言。
而身后的苏婉,目光微黯,转身望向雪岭尽头。她低声道:“你如今己有她,我便不再妄想过去。”
林尘回头看她,声音颤了半分:“我……从未忘记你。”
苏婉脚步微顿,却没回头,只是轻声应了一句:“可你也未选择我。”
话落,天地间仿佛更冷了一些。
林尘心中泛起复杂情绪,一时竟无力反驳。情之一字,从来最是缠人。他不知如何面对苏婉,又不愿辜负凤清音,心海翻涌。
就在三人陷入情感沉默时,远处天际忽然传来一阵低沉轰鸣。
苏婉猛然抬头:“归渊裂缝!”
只见雪岭尽头,那条原本封印的幽暗空间裂痕再次震荡,幽紫色光芒喷薄而出,一道仿佛从遥远深渊传来的低语,穿透天地,宛若神祇在耳边轻声呢喃:
“契主将醒,归渊之门,己不再沉眠……”
凤清音面色剧变:“这声音……是归渊本源的呼唤?”
林尘脑中陡然轰鸣,星魂图在体内剧烈颤动,隐隐间,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力量在星魂图最深处缓缓苏醒。那道魂线,与之前截然不同,仿佛跨越万年时空,通向某个不可知的存在。
“这不是普通的魂线……”林尘喃喃道。
苏婉忽然紧盯着他的眉心:“林尘,你知道吗?紫霄宫的古籍中记载,星魂图共有九条主魂线,其中三条通往修者本源,三条连向天地法则,还有三条,是……归渊契主的魂索。”
林尘大惊:“归渊契主?”
凤清音亦蹙眉:“传说中唯一能以灵魂主宰归渊深渊的人?不是早己湮灭?”
苏婉摇头,语气低沉:“或许未曾湮灭,只是沉睡在某一位……继承星魂图的身体之中。”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林尘。
林尘却猛地后退半步,目光闪烁,整个人的灵魂在此刻被那条神秘魂线牵引着,仿佛下一刻,便将被卷入无尽的归渊深处。
“不要试图唤醒它!”凤清音出声阻止,“那不是你现在能承受的命运!”
可那魂线却越发清晰,仿佛某个沉睡万古的“意志”己在苏醒。
“你是契主……还是契引者?”苏婉声音颤抖。
林尘只觉脑海混乱如潮,灵魂之内,一声遥远的低语再次响起——
> “命由我定,星引归渊,若你执掌此图,便永坠命轮。”
他猛地睁开眼,压低嗓音道:“无论我是契主,还是弃子……这条命,从今起,由我自己掌握。”
他抬手,按在眉心,强行封住星魂图异动,气血翻涌,嘴角却露出一抹坚毅笑意。
凤清音目光温柔:“你总是这样,宁愿自己抗下所有。”
苏婉却叹了口气:“你既有此命,那我,便与你同进退。”
雪夜更沉,三人并肩而立,望着那逐渐扩大的归渊裂缝,仿佛命运深处,有某个终将到来的终局,缓缓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