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雪握着暖手炉的指尖微微发颤,散兵这句话像是冬日里炸开的烟花,明明没有炽热的温度,却在她心底腾起一片滚烫……
她盯着对方忙碌的背影,忽然想起初见时那个眼神冰冷、周身萦绕着危险气息的人偶,那时怎么也不会想到,如今他会为自己煮一杯驱寒的热饮。
“你说得倒轻巧。”冉雪故意撇嘴,声音却软了几分,“万一你在忙什么重要的事,我一喊,你岂不是得被我烦死?”
“聒噪。”散兵头也不回,手腕灵巧地转动着瓷勺搅拌杯中的热饮,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侧脸,“谁允许你擅自定义什么叫‘重要’?”
(哟~怎么?你的意思是她最重要咯?哈基散你这家伙~)
话音落下时,他己经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饮品走来,将其中一杯递到她面前。
深褐色的液体上浮着肉桂与橙皮,浓郁的香气混着散兵身上若有若无的木质香,让人无端生出几分困意。
冉雪接过杯子轻抿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甜中带苦的滋味却在舌尖化开暖意。
她盯着杯面漂浮的香料,突然想起自己在迷宫般的回廊里打转时,那种孤立无援的慌乱。
“喂,阿散。”她突然抬头,烛火在眼中摇晃,“你说……你为什么能感应到我迷路?难道你偷偷在我身上装了什么追踪的小玩意?”
散兵在她对面落座,修长的手指搭在杯沿,闻言嗤笑一声:“以你的智商,我就算真装了,你怕是一辈子也发现不了。”
他顿了顿,垂眸搅动着杯中的液体,倒映在深褐色液体里的面容忽明忽暗,“不过是……一些连我自己都觉得麻烦的‘缺陷’。”
冉雪眨眨眼,还想追问,却见散兵突然倾身靠近。
她下意识往后仰,后背却抵住了柔软的毛毯,温热的呼吸几乎要落在她鼻尖:“盯着我看这么久,是在图谋什么?”
“谁、谁图谋你了!”冉雪脸颊发烫,慌忙低头喝了口热饮掩饰,却被烫得轻嘶一声。
散兵眼疾手快地抽走她手中的杯子,指尖擦过她的掌心时,带起一阵细密的电流。
“笨手笨脚。”他嫌弃地替她擦拭嘴角,动作却格外轻柔。
冉雪忽然安静下来——她想起被囚禁在实验室的日子,冰冷的器械、刺鼻的药剂,还有散兵突然出现时,那双明明没有温度却让她感到安心的手。
如今想来,命运的轨迹早在不知不觉间拐了个弯……
“阿散。”她轻声唤他,伸手握住他还悬在半空的手,“其实……谢谢你找到我。”
所以,这句谢谢到底是谢他找到迷路的她,还是谢他在一望无际的雪地中将自己让出,抱起,为他将办公室变得越来越人性化呢?
我想……都有吧……
散兵指尖僵了一瞬,随即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得更近。
壁炉的火光跃动,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重叠成暧昧的形状:“说什么傻话。”
他低笑,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在至冬宫迷路这种事,下次要是再发生——”尾音消散在逐渐靠近的距离里,冉雪只觉得心跳快得离谱,而散兵温热的掌心,正牢牢将她困在一片带着木香的温柔里……
“我己经失去你一次了,不想再失去你第二次……”
冉雪望着散兵眼底翻涌的暗潮,心跳声几乎要震碎胸腔。
火光在他瞳孔里跳跃,将那句未尽的誓言烘得发烫。
她突然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带着热饮余温的指尖抚过他颈后冰凉的纹路——那是作为人偶独有的刻印。
“不会有下次了。”她踮起脚尖,主动贴上他微僵的唇,“这次换我抓住你。”
散兵呼吸骤然紊乱,原本禁锢她的手转而扣住她的后脑,带着近乎偏执的力道加深这个吻。
肉桂与橙皮的香气在齿间纠缠,混着他身上雪松的冷冽,将两人裹进温热的漩涡。
首到冉雪被吻得发晕,散兵才松开她。他垂眸望着她嫣红的唇,拇指无意识她发烫的脸颊:“当初把你带回踏鞴沙,不过是顺手。”沙哑的嗓音带着几分不自然的掩饰,“谁知道你这麻烦精,倒成了甩不掉的……”
冉雪轻笑,指尖点了点他心口,“那我愿意当你最‘麻烦’的弱点。”
散兵冷哼一声,将她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蠢货。”
“好感度达到95%”
壁炉里的木柴突然爆开轻响,火星飞溅间,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
至冬的寒风呼啸着掠过宫殿尖顶,却吹不散屋内交叠的身影。
这一次,散兵不再是孤身一人的人偶,而冉雪也不再是困在黑暗里的囚徒。他们是彼此的软肋,也是最坚固的铠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