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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前面就是荣州了。”小侍道。
“栖月，先进去吃点东西吧。”沈瑾玉道。
“我都行。”杨栖月十分矜持。
到店后小侍给每人都点了碗面。
外面突然一阵喧哗。
“是要下雨了吗？”有人问道。
杨栖月看着外面黑黑的天空，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听说是沈太傅带了一位高深的大师，那大师进来前做了几天几夜的法啊。”外头有人说道。
“真的吗？”另一人问。
那人毫不客气道：“当然是真的，我舅舅的媳妇的侄子的女儿的邻居的婆母的儿子外出砍木时亲眼所见。”
另一人紧接道：“我还亲眼看到那大师徒手杀了一只老虎呢！就在外面那河边上。”
又有人接话：“我听别人说那个大师长的跟个鬼一样！”
在城外做了几天几夜法、徒手杀老虎、长的跟鬼一样的杨栖月深吸一口气。
没事的，没事的。
忍！
视线一转，看见了沈瑾玉努力压平的嘴角。
“你在笑什么？”杨栖月扯出一个死亡微笑，凝视着沈瑾玉。
“没什么。”沈瑾玉咳嗽了一声。
吃完面，杨栖月就开始向沈瑾玉打听当地最大的贪官了。
赵宗只说要杀鸡儆猴，没告诉她杀哪一只鸡。
看着来迎接沈瑾玉的官员里，杨栖月生气了。
谁是鸡谁是猴啊？
为什么赵宗下命令永远都不下清楚？
还是说手下就是要揣摩上司的心意？
天哪，不能首接告诉她要杀谁吗？
沈瑾玉从见了那群人齐就皱着眉头。
治理干旱和民变。
这是一个政治与天灾交织的死局。
回忆起出发之前。
"太傅，河西危矣。"
御书房内，年轻的皇帝将奏折重重掷于案上。
烛火摇曳间，沈瑾玉看见这位登基仅三年的君主眼中布满血丝。
"陛下息怒。"
"息怒？"皇帝冷笑，"三年大旱，赤地千里。朝廷拨付赈灾银两一百八十万两，换来的却是'平天将军'率十万饥民造反，连破三府九县！太傅叫朕如何息怒？"
沈瑾玉缓步上前，拾起奏折细看。
字里行间，尽是触目惊心之语——"人相食""析骸而爨""易子而食"。
皇帝目光灼灼："满朝文武，朕唯一能信任的只有太傅。朕予你尚方宝剑，河西道五品以下官员，可先斩后奏；五品以上，可先押后奏。"
沈瑾玉并未立即接旨，而是反问："陛下是要臣平叛，还是治旱？"
"这...有何区别？"
"若只平叛，派一大将足矣。若要治旱安民..."
沈瑾玉目光深邃，"臣需陛下三道密旨。"
"哪三道？"
"其一，赦免参与民变的普通百姓；其二，彻查三年赈灾银两去向；其三..."
沈瑾玉顿了顿，"准老臣必要时，可动用内帑。"
皇帝眉头紧锁："太傅要朕赦免叛民？若其他州县效仿..."
"陛下，"沈瑾玉缓缓跪下。
"民变如医病，堵不如疏。若只知镇压不知疏导，今日平了河西，明日又有河东。臣请以安抚为主，剿抚并用。"
沉默良久，皇帝终于从案下取出一柄鎏金宝剑："准了。"
画面回到现在。
“首接去安平府。"
"太傅！"小侍大惊，"叛军占据府城，我们这十几人..."
"正因我们人少，才安全。"沈瑾玉淡然道，"叛军若要杀钦差，必派大军设伏，岂会在自家巢穴动手？"
安平府门大开，守卫的叛军衣衫褴褛却精神抖擞。
见车队靠近，立刻挺矛上前。
"站住！什么人？"
小侍刚要开口，沈瑾玉己掀帘下车："劳烦通报'平天将军'，故人沈瑾玉来访。"
"等着！"一名守卫飞奔入城。
不多时，一队骑兵簇拥着一名中年男子而出。
男子身着粗布衣衫，眉宇间却有一股书卷气。
"沈...太傅？"男子在瞪大眼睛，"真是您？"
沈瑾玉微笑颔首："一别数年，青松居士别来无恙？"
原来这"平天将军"本名宋青松，几年前曾是沈瑾玉门下学生。
因不满朝政隐居山林，不想竟成了叛军首领。
宋青松滚鞍下马，跪地便拜："学生...惭愧！"
沈瑾玉扶起他："府中说话。"
安平府衙内，宋青松屏退左右，亲自为沈瑾玉奉茶。
杨栖月在一旁默不作声。
"太傅为何孤身犯险？朝廷派大军剿灭学生便是。"
沈瑾玉不答反问："你为何造反？"
宋青松眼中燃起怒火："三年大旱，朝廷赈灾银两尽入贪官之手！百姓易子而食，冯国忠却还在加征赋税！学生...实在看不下去了。"
冯国忠……杨栖月在心中默念了两声。
这应该就是那个要被杀鸡儆猴的鸡吧。
一会儿就去找他。
"开仓放粮，杀官造反，然后呢？"沈瑾玉轻啜清茶，"你能养活十万饥民多久？若朝廷派大军镇压，这些追随你的百姓，又有几人能活？"
宋青松握紧拳头："那太傅说该如何？坐以待毙？"
"臣此来，带了三条出路。"
沈瑾玉从袖中取出第一道密旨，"其一，陛下己准赦免参与民变的普通百姓。"
宋青松展开密旨，手微微发抖。
"其二，" 沈瑾玉继续道，"臣奉旨彻查赈灾银两去向，贪官污吏一个不留。"
"其三呢？"
沈瑾玉看向窗外干裂的土地："治旱。"
宋青松苦笑："太傅，这是天灾..."
"未必。"
沈瑾玉摇头。
"臣一路观察，发现干旱只集中在河西道东部三府，西部却仍有降雨。若纯是天灾，为何如此分明？"
宋青松一怔："太傅是说..."
"明日召集百姓，臣自有安排。"
杨栖月是真的佩服沈瑾玉了。
刚开始相处还觉得此人呆呆的。
现在却不会这样觉得了。
今日因引水诀下了场小雨，那明日能后日呢？
沈瑾玉却想到了解决此问题的方法，在不使用灵力的情况下。
如此看来，此人真是个天才。
次日清晨，安平府衙前广场挤满了人。
当沈瑾玉手持尚方宝剑现身时，人群骚动起来。
"是朝廷大官！""他来杀我们了！"
宋青松高声喝止："诸位父老，这位是沈太傅，携陛下赦令而来！"
沈太傅不慌不忙，命人抬上十几口大箱。箱子打开，竟是白花花的大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