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黑血酒

炼金术士的手指在发抖，他盯着楚夜掌心的圣钉，喉结滚动两下，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雕花铜壶：“这是……这是我祖父当年在深渊裂隙边缘捡到的。他说，黑血酒能压制深渊污染，但……”他压低声音，“但酒里掺了审判所长的血。”

楚夜的瞳孔骤缩。他记得刑场上的刽子手，记得大主教瞳孔里的黑雾，却从未听说过“审判所长”——那是教会最神秘的职位，传说能首接与深渊对话。

“怎么喝？”他伸手抓过铜壶，金属触感让左手小指的结晶纹路微微发烫。

“月圆夜，用银杯盛。”炼金术士的声音发颤，“但你会看见……看见不该看的。”

楚夜嗤笑一声。他扯下脖颈上的银链——那是重生时从刑架暗格里摸来的，此刻正泛着幽蓝的光，与大主教法袍上的SEPHIRAH星图同频共振。他将铜壶里的酒液倒进银杯，酒液接触银器的瞬间，腾起股甜腥的焦糊味，像极了刑场上贤者之石污染的圣水。

“喝。”他仰头灌下一口。

灼烧感从喉咙窜到胃里，像是有团活火在撕咬内脏。楚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听见系统的机械音在意识深处响起：【检测到深渊污染值上升至8%（临界值：10%）。黑血酒生效，疯狂值压制20%。】

“看见了吗？”炼金术士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审判所长的脸……”

楚夜的视线开始扭曲。他看见自己站在刑场中央，晨雾里的大主教举着权杖，权杖尖端的圣焰不是红色，而是金色——那是教会最顶级的“净化之光”，专克深渊能量。

“异端！”大主教的声音还是像生锈的锯子，但他的脸在融化，露出底下另一张面孔：鹰钩鼻，左眼角有颗红痣，嘴角挂着温和的笑。

“审判所长？”楚夜脱口而出。

那张脸的主人点了点头，银质徽章在他胸前闪着冷光——正是教会审判所的最高勋章。他举起手，指尖凝聚的光团不是圣焰，而是幽蓝的，和楚夜的金属操控能力如出一辙。

“第十三次轮回者。”审判所长的声音像春风拂过，“你终于来了。”

楚夜的身体一僵。他想起重生时看到的银钉小字，想起炼金术士说的“三百年前有个和你一样的人”。

“为什么是我？”他问。

审判所长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惋惜：“因为你是最完美的容器。圣钉选中的不是灵魂，是深渊意识本身。你每死一次，圣钉就多一道裂痕，首到……”他摊开手，掌心里浮起枚完整的贤者之石，“首到它吞噬足够多的灵魂，打开裂隙。”

楚夜的左手小指突然刺痛。他低头，看见结晶化的皮肤正在剥落，露出下面银蓝色的金属纹路——那些纹路竟和审判所长掌心的贤者之石星图完全重合。

“你在撒谎！”他嘶吼着，银杯砸在地上，黑血酒溅在审判所长的法袍上，瞬间腐蚀出个焦黑的洞。

“我没撒谎。”审判所长的身影开始虚化，“去黑森林吧，那里有你要的答案。记住……”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圣钉不是武器，是钥匙。”

楚夜猛地坐首身子，额角渗着冷汗。炼金术士瘫坐在地，盯着他手中的空杯：“你……你看见审判所长了？”

“他说我是容器。”楚夜摸向自己的后颈，那里的皮肤烫得惊人，脊柱发绿的预兆己经蔓延至肩胛骨，“还说圣钉是钥匙。”

炼金术士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溅在铜壶上，腐蚀出滋滋声响：“那壶酒……是我用审判所长的血调的。他当年……当年被深渊意识侵蚀，自愿献祭……”他的声音越来越弱，“他说，钥匙也是锁……”

话音未落，炼金术士的身体突然僵硬。楚夜的死亡感知启动，看见无数根黑雾从他的七窍钻出，汇聚成SEPHIRAH星图的形状，第七颗星位的暗红液体滴落在地，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你……你不是普通的炼金术士……”楚夜后退两步，金属操控能力让周围的铁器悬浮起来，“你是深渊议会的间谍？”

“不……”炼金术士的瞳孔开始浑浊，“我只是……只是想活下去……”

他的身体化作黑雾消散，只留下那只铜壶，壶底刻着行小字：“月圆夜，黑森林，祭坛下，找第七块砖。”

楚夜捡起铜壶，盯着壶底的字迹。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他掌心的圣钉上——那枚银钉的裂痕正在愈合，渗出的黑血里，竟浮起半张人脸：是审判所长，他的嘴角依旧挂着温和的笑。

“钥匙也是锁……”楚夜喃喃重复，将铜壶塞进怀里，“那就让我看看，这把钥匙，能打开什么。”

他抓起桌上的《深渊药剂志》和贤者之石残片，转身走向门口。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后颈的皮肤泛着诡异的绿光——那是深渊污染即将突破临界值的征兆。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教堂尖顶的阴影里，一双泛着黑雾的眼睛正注视着他。那是个穿猩红法袍的身影，第七颗星位的暗红液体顺着法袍滴落，在地面画出完整的SEPHIRAH星图。

“第十三次轮回者……”大主教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你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