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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一天的晨会上，阳光透过樱花树洒在青学网球部的公告板上。不二周助站在人群外围，听着队员们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手冢部长要去德国？！"
"职业训练营？什么时候的事？"
"那谁来当新部长？"
菊丸英二一个箭步冲过来挂在不二肩上："不二不二！你看公告了吗？手冢他——"
"我知道。"不二轻轻打断好友，目光落在公告最下方那行小字上：『副部长不二周助暂代部长职责』。樱花花瓣飘落在肩头，像一片温柔的重量。
部活时间，球场上的气氛明显躁动不安。海堂薰和桃城武的练习赛火药味十足，大石秀一郎频频看表，连一向沉稳的乾贞治都推了推眼镜，笔尖在笔记本上悬停许久。
"全员集合！"
手冢的声音像一柄利剑劈开嘈杂。队员们迅速列队，不二站在队列最前方，看见阳光在手冢的镜片上折射出冷光。
"从今天开始，我将不再参与部内训练。"手冢的声音毫无波澜，"下周一起程前往德国汉斯·博格网球学院。"
队伍里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不二注意到龙马的帽檐压低了几分，海堂的毛巾攥得死紧。
"在我离开期间，由不二负责全部事务。"手冢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全国冠军不是终点。青学的目标永远是——"
"更高处！"队员们条件反射般喊出口号，声音却参差不齐。
解散后，不二独自留在空荡荡的球场。他拾起一颗遗落的网球，黄绿色小球在掌心滚动，突然想起两年前的那个雨天——他输给手冢后，对方也是这样握着球对他说："不二，你为什么不认真起来？"
"因为害怕看到自己的极限吗？"不二自言自语，将球高高抛起。挥拍的瞬间，一阵风卷着樱花掠过，球偏离了预定轨迹，重重撞在铁丝网上。
身后传来脚步声。不二没有回头，只是望着那颗卡在网眼中的球："这么快就来交接工作吗，手冢？"
"你心不在焉。"手冢站到他身侧，两人之间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担心无法胜任？"
不二轻笑出声："我只是在想，你走之后，谁来当那个'更高处'的标杆呢？"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远处传来一年级生嬉笑的声音，更衬得这片角落格外安静。手冢突然摘下眼镜，用队服下摆擦拭镜片——这个罕见的松懈动作让不二微微睁大了眼睛。
"不二，"手冢重新戴上眼镜，声音罕见地柔和了几分，"标杆从来不在别人那里。"
这句话像一滴墨落入水中，在不二心里晕开一片混沌。他正想回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思绪。
"不二学长！"一个扎着马尾辫的一年级女生气喘吁吁地跑来，"校、校门口有人找你！说是你弟弟！"
不二周助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裂痕。他快步走向校门，远远看见那个熟悉的刺猬头——裕太正不耐烦地踢着石子，圣鲁道夫的队服外套随意搭在肩上。
"裕太？"不二在五步外停下，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讶，"怎么突然..."
"听说你们部长要走了。"裕太别过脸，耳尖微微发红，"观月前辈说...说你可能需要帮忙。"
不二眨了眨眼。裕太主动来找他？还说要帮忙？上次发生这种事还是小学六年级裕太发烧的时候。他忍不住伸手想揉弟弟的头发，却在半路被狠狠拍开。
"别碰！"裕太像只炸毛的猫，"我只是...刚好路过！"
不二笑了，这次是真的开心："要进来看看吗？手冢正在给我做'离职辅导'。"
裕太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那个手冢国光？他真的要...去职业队？"
"嗯，德国汉斯·博格学院。"不二轻声说，"世界顶级的青少年训练营。"
裕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那你呢？"
"我？"
"你明明比他——"裕太猛地刹住话头，松开手后退一步，"算了，关我什么事。"
不二望着弟弟跑远的背影，胸口泛起熟悉的刺痛。他知道裕太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你明明比他更有天赋。
夕阳西下，手冢不知何时站在了校门内侧："你弟弟很关心你。"
"他只是..."不二习惯性地想否认，却突然改口，"是啊，虽然表达方式很别扭。"
两人并肩走回球场，影子在地上拖得很长。不二突然问道："手冢，你去德国是为了什么？"
"成为职业选手。"回答毫不犹豫。
"然后呢？"
手冢停下脚步，镜片后的目光首视不二："世界第一。"
不二怔住了。如此首白的野心，如此确定的答案，和他印象中那个严谨自律的手冢完美契合。可为什么当自己站在领奖台上时，感受到的只有空虚？
"不二，"手冢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你打网球是为了什么？"
樱花纷纷扬扬落下，有一片沾在了不二的睫毛上。他轻轻眨了下眼，那片粉色便打着旋儿落向地面。
"我啊..."不二仰头望向渐暗的天空，"大概是为了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