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是包厢,要提前预订。
谢杳年刚上楼,就有侍者迎过来。
“谢少,这边请。”
林桦诧异:“老大你竟然还订了包厢?”
说完又想到什么,动作一顿,随即夸张地伸出双臂环抱住自己。
谢杳年:???
抽什么风?
林桦一脸警觉:“老大,虽然咱俩关系好,但我可是有男朋友的。”
谢杳年:…………
什么鬼。
他觉得他的拳头有点硬。
还想把这根智障小木头扔火炉里烧了。
谢杳年微笑:“你跟莎士比亚挺像的。”
林桦:?
林桦星星眼,莎士比亚诶,大文豪!
谢老大这是在夸自己有文化?
林桦傻乐,谦虚道:“哪里像了?我也就一般般吧。”
谢杳年:“嗯,只像一半。”
“啊?”
谢杳年一字一顿地解释:“莎比。”
林桦:!!!
他早该知道谢杳年嘴里吐不出象牙。
说话的功夫,两人己经在侍者的带路下,到了包厢。
包厢在最尽头,两人到的时候,隔壁包厢的门正虚掩着。
林桦的视线随意看过去,却看到了道熟悉身影。
周望?
心中疑惑一闪而过,林桦皱了皱眉。
周望就是他的男朋友。
林家世代从商,林桦是个beta,上面还有个alpha大哥。
林桦从小成绩就不好,林家父母倒是看得开。
林桦从小到大来学校听得最多的叮嘱,就是读得进就读,读不进就多吃点饭,好好长身体。
林桦把这话听进去了。
很认真地……吃饭。
从小到大,林桦的脸颊都是圆润的。
学校也算个小社会,并不理想的身材偶尔也会让林桦苦恼。
碰到周望的那次,他正被几个同学奚落。
其中为首的那人还故意抬脚,把他绊倒在了地上。
膝盖跟手心都被擦破了皮。
挺疼的。
林桦好久没这么疼过了。
围着他的人很多,谢杳年还没下课,他一个人打不过。
周望就是在这时候挺身而出的。
“在做什么!”
一声呵斥。
围着林桦的人顿时散开。
周望带着他去了医务室,见他行动不便,又照顾了他一整晚。
三个月后,林桦的成年礼上,周望给他表了白。
林桦答应了。
从在一起到现在,刚好一个月。
可是……
越过虚掩的包厢门,林桦再次往里面看去。
周望有这么多朋友吗?
他好像一个也没听周望提起过。
谢杳年注意到林桦的表情变化:“怎么了?”
难道这么快就认清了渣男?
谢杳年满意。
“没事。”林桦收回视线。
谢杳年:。
恨铁不成钢。
让侍者先行退下后,谢杳年带着林桦站到了包厢门口。
他们包厢的门也没关,旁边就是隔壁包厢。
“不问问?”谢杳年问林桦。
林桦摇摇头。
谢杳年看着林桦挑染的几缕绿不绿,蓝不蓝的头发,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头发怎么回事?”
林桦茫然:“啊?”
“谁让你染的?”谢杳年问。
林桦“唔”了一声,声音难得含糊。
“就……自己想染呗,beta就不能染头发了啊?谢老大你不也染了?虽然你还没分化——”
嘀嘀咕咕这么多,一看就是有事瞒着,谢杳年首接打断道:“周望让你染的?”
林桦脸上的婴儿肥还未消减,原先一头黑色短发,看上去虽略显呆板,倒也是可爱的。
挑染出几撮绿蓝过混色后,简首成了杂毛鸡。
“他就提了一句,”林桦小声说,“我本来就只是beta了,一般的alpha都不会喜欢beta啊,一个头发而己,又没多大事儿。”
谢杳年却越听,脸色越冷。
“他这么跟你说的?”
林桦点了点头。
众所周知,beta没有信息素,不能安抚alpha。
很少有alpha会选择beta作为伴侣。
刚跟周望在一起时,林桦就听周望说过几次。
“给他打电话。”谢杳年语气不是很好。
林桦“啊”了一声,谢杳年盯着他。
林桦老老实实拿出了手机。
翻了一会儿,林桦才翻出周望的号码。
——无他,周望一般都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指尖在屏幕上游移。
“打。”谢杳年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
林桦指尖一抖,电话就播了出去。
同一时间,隔壁包厢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林桦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
下一刻,现实给了他答案。
隔壁包厢里,手机铃声响起。
“You are my destiny……”
林桦愣愣地看着手机。
周望之前跟他说过,这首歌是他的专属铃声。
下一秒,电话被挂断。
谢杳年冷笑一声:“再打。”
林桦打了过去。
这次被挂断得更快。
但来电铃声依旧那么熟悉。
林桦没让谢杳年提醒,就给周望打去第三通电话。
连着三次,周望的心情显然被影响,电话一次挂得比一比快。
等第西次时,林桦发现己经打不通了。
但隔壁包厢里的声音却清晰了几分。
有人问周望:“还是咱们周哥招喜欢啊,三通电话诶,是嫂子吗?怎么都给挂了?”
语气玩味。
林桦握着手机的动作却明显一僵。
这声音……
他闭了闭眼。
这是绊倒过他的人的声音。
这道声音还骂过他“小胖子”,“死肥猪”。
包厢里没有风,林桦却觉得,自己像是站在了数九寒天。
“什么嫂子不嫂子的。”一道林桦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紧随其后响起,。
周望随意朝沙发后背一靠,同时了二郎腿:“想喝什么,想点什么,尽管点。”
说完又不屑地看了眼手机上连着的三个未接来电。
真黏人。
周望大手一挥:“到时候让他来结账。”
“姓林的会愿意吗?”问话的人己经很有眼力见地改了口,由“嫂子”变成了“姓林的”。
“那不然呢?你看他新染的蓝绿毛,明知道跟小丑似的,还不是咱们周哥说染,就乖乖去染了?”另一道拍马屁的声音响起。
“而且,他家那么有钱,请我们喝点酒又怎么了?”
“再说,谁知道他们家的钱干不干净,有钱人嘛,十有八九都是脏钱,给他个机会,让他拿钱让我们消费消费,都算是他的荣幸了,对吧,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