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架
我要求书
林默在消毒水的气味中惊醒。
视网膜上覆盖着一层血膜，透过这层红色滤镜，他看见病房的墙壁上爬满黑色手印——那些手印没有指纹，掌心全都长着嘴巴。
"瞳孔扩散性出血。"戴金丝眼镜的医生翻开他的眼皮，"但奇怪的是......"
冷硬的眼镜贴上来，林默突然看清医生白大褂下藏着的东西：他的肋骨是铜镜拼成的，镜面里挤满尖叫的人脸。
"啊！"林默打翻器械盘，输液架上的血袋剧烈摇晃。医生后退时，他分明看见对方白大褂后襟渗出翡翠色的黏液。
护士递来的药片在掌心蠕动，药丸表面浮现苏婉的脸："吃下去，你就能永远留在镜子里陪小雨......"
林默摔碎药杯，玻璃渣溅到脚背上时，他发现自己能看穿地板——地下三层停尸房里，妹妹正坐在推尸车上梳头。
林默扯掉针头冲进电梯。
电梯按钮"B3"的金属面映出他的倒影：左眼变成蜂窝状的镜面结构，每个孔洞里都嵌着微型铜镜。当数字跳到"B2"时，所有楼层按钮突然渗出鲜血，电梯以自由落体速度下坠。
"哐当！"
门开时是1940年的医院走廊。穿护士服的骷髅推着尸车经过，白布下露出妹妹的蓝白条病号服。林默追上尸车掀开白布——
布下是正在融化的镜面人偶，胸腔里塞着那枚裂开的翡翠坠子。人偶突然抓住他手腕，皮肤下浮现契约文字：
"饲主林默，自愿以左眼为祭，换镜灵归位。"
停尸柜突然全部弹开，每具尸体都长着林默的脸。他们齐声说："小雨在等你签字。"
翡翠坠子突然浮空，裂痕里射出投影：
1937年，苏婉根本不是歌女，而是林家翡翠矿的镇魂巫女。林世荣为独占矿脉，将她骗到仓库施暴杀害，又用她的血激活铜镜契约。
但镜子里爬出来的不是苏婉的怨灵——
投影切换至更早的清代，穿道袍的男人将少女封入翡翠原石，石碑刻着："镜妖惑世，以女娲后人镇之"。那个少女......长着小雨的脸。
"轮回比你想的更早。"镜面人偶的头部裂开，露出小雨的嘴，"每一世你都试图救我，每一世都失败。"
林默的左眼突然剧痛，镜状瞳孔自动聚焦到病房窗户——真正的林小雨正悬浮在窗外夜空，周身环绕108块铜镜碎片。
"哥，看这里。"她隔着玻璃比口型，举起一张泛黄的照片：童年林默站在镜子前，身后是正在消失的小雨。
记忆如闪电劈开：
六岁那年，他第一次被铜镜诱惑许愿："我想永远保护妹妹。"而镜妖的回答是："如你所愿。"
所谓契约，从来是兄妹共担。
所有铜镜碎片突然向林默左眼汇聚。
在眼球爆裂的剧痛中，他看见终极真相：
小雨是镜妖选中的完美容器
林家血脉实为镇守镜妖的封印者
祖父的暴行打破了平衡
最后一块碎片嵌入眼眶时，林默听见两个声音同时从自己喉咙发出：
"欢迎成为新一任镜守。"（男声）
"哥，我们回家。"（小雨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