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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骗小孩呢？”
一阵许久没有听到的电流声传来，季寒秋吓得一激灵。
季寒秋在心中暗骂一句，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师生情被这个破机器掐灭了。
“师父！”一声清脆的叫声将他的意识扯了回来。
只见林烬眨着那水润的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季寒秋刚和那目光接上，只觉得空洞幽深。再看过去只觉得是自己多想了，那眼神分明天真的可怕。
“什么事？”季寒秋竭尽所能的将语气放柔，只怕刚才心中的怨气随着散出来吓到这个新收的小徒弟。
季寒秋家中从来没有过小孩，自然也没照看过，总怕自己回应错了、教错了给孩子心中种下阴霾。
自从看见了这个孩子，季寒秋便觉得他不会干出原作中那些事情。一个好苗子配上完美的童年，怎么想也不会养歪。
“师尊……弟子想学仙法。”林烬眼神坚定，语气似是害怕季寒秋不答应而有些迟疑。
看吧！这孩子多上进！
季寒秋心中涌出了某种名为慈父的情绪，欣慰似乎是要从眼睛中溢出来那样。但还是装模作样的问了问。
“哦？为什么要学？”
林烬咬了咬嘴唇，眼睛看向地面。
“我……我的家人便是被那些魔物所害，那些魔族的东西无恶不作，肆意虐杀我们这些普通人。”他握了握拳头，微微颤抖着。“我想要将他们杀干净，以报屠门之仇！
我要变得强大，我不想苟延残喘。”
林烬的眼神此时夹杂了很多东西，坚定、不甘亦或是希望。
季寒秋看着他，林烬被这个年纪不应该容纳的志向所填满了，想起刚找到林烬时他奄奄一息的模样，又想起那几个丧命的弟子。
季寒秋的心被死死的攥住了，他站在那里，感觉这个世界亏欠了这些孩子太多。他们没有现代那些孩子眼中的安稳，只有被没日没夜的被恐慌、仇恨、悲痛所折磨着。
“好，我去和沈长老说，明去玉衡峰报到就好了。”千言万语只凝练出这句话，林烬眼神中的灼热他接不住，但他明白他所需要的就是实力，只有有能力才能不去担惊受怕。
“这小子说这些话太过滑稽。”9907突然评价道。
季寒秋知道这个系统在说什么，在原作中林烬最后是要当魔尊的，而现在的他说这句话就像是扬言要把祖宅拆了一样。
虽然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让林烬变成那样。但看他现在这副模样，季寒秋只觉得心疼。
魔尊？只要给他养好了，他就是根正苗红的人类之光。
感受到9907突然出现应该是有事要说，季寒秋摸了摸林烬的头，脏脏的脑袋己经洗得干净，小孩的头发软软的，很好摸。
“好了，过来帮我干那么久的活你应该也累了，回去休息吧。”似乎是怕冷落了他，季寒秋又从玉戒中掏出来了颗蜜糖放到林烬的手上。“明天就上课了，今天多休息也算是养精蓄锐了。
回来师傅给你带好吃的。”
小孩眼睛亮亮的，乖巧的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外面跑去了。
季寒秋不知道的是，林烬出门后也摸了摸自己的头，心中念想到那人白皙如瓷的手，青紫色的血管透出来好看的很。
那虎口、指尖处有细细的茧子，碰到手心沙沙的摸得他发痒。
很香。
…………
季寒秋当然不会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他快步走到了屋内，随便找了个太师椅懒懒散散地坐了下来。
“什么事啊，9077？”
“……是9907。”
那不都一样吗，季寒秋在心中吐槽道。
“我来提醒你，我们主控那边监测到魔界最近不安分，一群乌合之众群龙无首虽并不成气候，但那些魔物也够普通百姓喝一壶了。
你这个宗门和魔族那边合不来，甚至可以说是深仇大恨了，我怕他们对你们的那些小弟子下手。”
季寒秋从边上掏了个青瓷杯把玩，听到这话，手上的杯子因为用力过猛碎裂开来，季寒秋揉了揉眉心，手上微动，那碎掉的瓷片消失不见了。
“呼——”季寒秋烦躁的呼出一口气。
“那些魔物狡猾得很，我们己经有弟子被骗掉了性命。
这个世界我受够了，我……讨厌这种不受控的发展。”季寒秋的声音中夹着愠怒。
“这次魔界行动怪的很，可惜原文并没有记载过这些东西，我们无法查明原因。
不过亲，您性格居然是这样的吗，之前没看出来欸。”9907统察觉到季寒秋情感上的波动，不由得有点好奇。
季寒秋没有回答，只是用指节一下下敲打着边上摆放的桌子。
他能做什么呢，他有实力能救下那些人，但是却因为时间差信息差而错过了。他并不自责，因为那些人并不是因为他而死的，他只是想到生命的流失，想到那些活生生的人不会再出现。
“你知道吗系统，我很讨厌看到人死掉。”季寒秋缓缓开口讲道，这是他第一次和这个系统交心。这里没有人能听他讲话，淤积在心口的情绪总是需要一个媒介去释放。
一段压在心中的话倾泻而出。
“我几年前出了个车祸，我是研究生，和导师带着我和师兄师妹们跑外勤。
一车人全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季寒秋说这话时极为平静，像是在阳光和煦的院子里聊天。
“而且我将那之前的事情都忘了，医生说这是因为我太痛了，太难受了。身体不由得将他们都忘掉。
我连他们的名字都想不起来，很少人能感受到那种无力，潜意识知道他们的存在，但是却不能想起来。”
季寒秋低下头，青丝如垂柳般倾泻而下，挡住了他的脸，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知道他们的存在，我能听到他们在那场车祸中的哀嚎，我能感受到自己泪水的温度，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首到那天我看到那几个弟子，我才反应过来。那是名为“无能为力”的病，我的病己经深入骨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