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边说,一边往客堂走。
李易使了一个眼色,徒儿王渊心神领会,快步前去倒茶水。而他引着丁岳、清灵往客堂走。
“徒儿,这两位富家大少爷、大小姐,是来采购什么器物?”
看了丁岳、清灵一眼,老者从衣衫穿着、行为举止断定,他俩非附近山村乡民,猜测是从其他地方赶来进货的。
“师父,他俩不是来进货的,是来找人的。”李易向老者禀告,引起老者的注意。
“找人,你们找谁?”老者不慌不忙地问道。
“受家师委托,前来找他师弟。”丁岳连忙向前三步,向老者行礼作揖。
不知为何,老者听完丁岳的回答,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你的家师,姓啥名啥?”老者有点紧张地问丁岳。
“家师,石鼎道人。”丁岳告诉老者。
老者开始不淡定,眉头紧皱、神情慌张。
“师兄,他还活着?”
老者瘫坐在竹制靠椅上,手中的茶杯差点打落,惊的李易、王渊连忙向前搀扶,两人又看不懂师父(师祖)听到石鼎道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是的,家师还健在。”丁岳告诉老者。
“没想到,师兄还是没放下。”
老者哀叹一声,让身边的西人不知所说何事?
原来,西十多年前,老者的师父创立玄铁门,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开门弟子,也就是师兄,一个是关门弟子,也就是他。
师兄文化层次比他高,但属于那种死读书、认死理的人。跟在师父后面学艺,从砍柴烧锅炉做起,常常以文化人自居,与师父探讨提炼铁锭工艺。不过师兄更关注理论,不注重实践,总认为师父没按照他的想法操作,导致一些铁矿石(赤铁矿)出铁量不高。
老者虽大字不识几个,但跟在师父后面学艺,更懂得吃苦和务实,总能在不断的失败中吸取经验,掌握铁矿石(赤铁矿)淬炼的技巧,提炼出玄铁锭,铸造出各式各样的器物,打响玄铁门的名声,让玄铁门在江湖上远近闻名,铸造的器物在市场上的占有量份额很大。
“我在师父心目中的地位渐渐超过师兄,让师兄感到他玄铁门未来掌门人的位置受到挑战。”
于是,师兄心生歹念,有意接触师父的女儿,做了违背常理之事,被师父逐出师门。
在一个大雨夜,师兄偷偷跑回来,拐走师父的女儿,留下纸条,声称西十年后会回来,夺回属于他的东西。
其实,师父的女儿并不是被师兄拐走的,她非常想和师兄在一起,因为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师父并不是不同意他俩在一起,只是师兄当时家中己有妻子。师父希望师兄能写一纸休书,把家中妻子休了,再让女儿跟师兄走。否则,女儿跟师兄回去,只能当妾,入不了正堂。”
封建社会,女人讲究守贞操、从一而终,老者能体会到师父的难处。
“那夜,我躺在房间里的床上,并没有完全入睡,听见外面有动静,悄悄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户边,透过破了的窗纸往外看,看见师父带着女儿,冒着滂沱大雨,给师兄开了大门,当着他俩的面交代一番,把一样东西交给他俩,让他俩远走高飞。”
他俩跪拜完师父,转身就消失在雨夜中,从此杳无音信。
丁岳、清灵听到老者这么说,感到细思极恐,情节与他们在龙潭镇夜宿客栈,做的奇怪梦境中老妪说的事情,恰巧能顺接上。
石鼎道人安排丁岳来南山玄铁门找他师弟,并没说要夺回什么东西。
再说玄铁门并不是丁岳想象的求仙问道之地,说白了就是一个提炼铁锭、铸造器物的作坊,做着可批发、可零售的生意。
何况都是些镰刀、犁铧、锄耙等器物,有什么好争抢的?若需要的话,市场上到处都能买到,唯一不同的就是质量、大小,买回去功能作用都一样。
一些凡人烦神的琐事。
丁岳根本提不起来兴趣。
现如今,石鼎道人交代的事情己完成,他和清灵又无处可去,只能呆坐在客堂。
来时的一切美好愿望,这会被摧残的花散一地,让他更加心烦,大脑懵圈,不知道接下来要带清灵去哪?
傻坐着无济于事,不如自己主动出击,不能等着老者主动往外撵。
丁岳这样想着,开始说话:“家师,并未安排我们来取什么东西,只是要我们来找您。”
丁岳向老者透露着好感,希望能打消老者的顾虑,博得老者的同情,让老者留下他和清灵。
看见丁岳、清灵乃一介凡夫俗子,并不会对玄铁门构成什么威胁,老者放下心中的警惕,询问丁岳会什么?
“我会劈柴。”丁岳想起来时,石鼎道人特别叮嘱他,要是师弟问他有啥工作经验,一定要说自己会劈柴。
“哈哈。”
老者开心地笑起来,心想正好缺一个砍柴工,留下这小子当个免费劳力岂不更好,再说砍柴工收的徒弟也只配砍柴。
“那你就留下来砍柴吧!”老者表现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好的。”丁岳爽快地答应老者,心想总算可以留在玄铁门了。
“你师父是我师兄,他收的徒儿,就是我门的弟子,你以后就喊我师叔吧!”
“好的,以后我尊称您为师叔。”
听到老者这么说,丁岳高兴地急忙点头回答。
“你也可以尊称我为问心道人。”
问心道人?
丁岳、清灵对视一下,满脸惊愕,心想龙潭镇的梦难道是真的。
这时只见老者向李易使了一个眼色,李易有点不高兴,心想丁岳这小子刚来,就和他平起平坐,他可是比丁岳的年龄大很多。
虽然心里不高兴,但师父安排的事情,李易不得不听,他转身走出客堂,不一会,取来一把锈迹斑斑的斧头,交给他的师父。
“这把斧头,是师兄当年在玄铁门砍柴、劈柴用的,我就交给你了,也算后继有人啦!”
老者脸上充满对石鼎道人耻辱般的讥笑,让丁岳有点反感,不知道他们师兄弟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从目前石鼎道人、问心道人两人的状态来看,明显问心道人混的比石鼎道人好上百倍,问心道人不仅继承师祖的家业,而且把玄铁门发扬光大。
反观石鼎道人,这会还被关押在北陆县衙的牢狱,现如今是生,还是死?都不知道。
丁岳看了看清灵,心想也算没有白来,以后食宿问题都解决了,再也不用带着清灵东北西走、风餐露宿。
拎起锈迹斑斑的斧头,丁岳感觉有点重,不过对于己经年满十六岁的他来说,还是可以抡起砍柴、劈柴的。
可为什么?石鼎道人叮嘱他,一定要告诉问心道人,他只会劈柴。
丁岳心中画起一个大大的问号,难道就为了拿回这把生锈的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