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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米尔的身影消失在地下基地的出口，带走了一屋子的冰冷和怨气。
王建国看着那扇缓缓关闭的铁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整个基地的气压都恢复了正常。
他转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林临和那个一首没个正形的【无面者】。
最终还是没忍住，走到林临身边低声问道：“就这么让他走了？万一他在外面乱来……”
“他会的。”
林临的回答轻描淡写，“他现在就是一头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饿疯了的野兽。但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那些【灰烬骑士】。
在把那些‘同类’吞噬干净之前，他没空去理会别的小鱼小虾。”
“可是……”王建国还是不放心。
“没什么可是的。”
林临打断了他，“老王，你要习惯。我们现在是在刀尖上走路，有些事，顾不了那么多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清道夫’的人打起十二分精神，随时准备给他……擦屁股。”
王建国张了张嘴，最终只能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知道林临说得对，跟这帮怪物打交道，就不能用常理去揣度。
他掏出手机，走到一旁，开始用加密频道向下属布置任务，声音压得极低，但语气中的凝重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偌大的行动室里，一时间只剩下了林临和【无面者】两个人。
“啧啧啧，真是好手段。”
【无面者】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个苹果，用衣服擦了擦，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道，“三言两语，就把一头快要失控的疯狗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又是给目标，又是画大饼，连人家最心心念念的复仇都给当成了狗链子上的铃铛。新人，你这PUA的本事，不去开个班可惜了。”
林临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走到那张巨大的会议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连续的布局和精神消耗，让他感到一阵阵眩晕。
【无面者】的警告，他当然明白。
猎犬会反噬主人。
但他现在别无选择。
他太虚弱了，需要卡米尔这把刀去为他开路，为他吸引火力，更为他……提供恢复力量的“养分”。
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高效，也是最危险的办法。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无面者】三两口啃完一个苹果，将果核精准地扔进了远处的垃圾桶，“我可不是那只被仇恨冲昏了头的蠢狗。我对你的小命没兴趣，我对你这个人……更感兴趣。”
他拉开林临对面的椅子，大喇喇地坐了下来，身体前倾，那双隐藏在黑框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狐狸般狡黠的光。
“你从‘作者’那里，拿到了‘笔’和‘纸’，对吧？”他压低了声音，语气笃定。
林临端着水杯的手微微一顿，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得了吧，在我面前就别装了。”
【无面者】嗤笑一声，“你身上那股子刚和‘规则’源头亲密接触过的味道，隔着八条街我都能闻到。那味道，既让人着迷，又让人……恶心。”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我来，不是为了抢你的东西。那玩意儿对我来说没用，我早就试过了，失败的代价，你也看到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脸，
“我只是想和你……谈一笔真正的交易。”
“什么交易？”林临终于开口。
“很简单。”【无面者】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你拥有了‘修改’故事的权限，虽然这权限小得可怜，而且代价高得离谱。但终究是有了。
而我，拥有这个故事里，几乎最全面的‘情报’。”
“我知道【圣堂】的‘炽天使’是个什么玩意儿，也知道【缄默人】那个所谓的【立法者】的真面目。
我甚至知道……这个该死的故事，除了‘虚空’和‘圣光’之外，还藏着多少个己经被遗忘的‘旧神’剧本。”
这些情报，如同一个个重磅炸弹，在林临的心里炸开。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林临问道。
他知道，【无面者】抛出这些诱饵，必然有所图。
“一个机会。”【无面者】的语气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和渴望。
“一个……让我从这个‘无面’的诅咒里，解脱出来的机会。”
“我被困在这个‘角色’里太久了，久到我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是谁。我尝试了所有的方法，都失败了。但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一个新的‘变量’。”
他死死地盯着林临，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你，在你未来某一次动用‘作者之笔’的时候，帮我……修改我的‘设定’。”
“把我从【无面者】这个该死的角色里，摘出去。”
